對方直接說明來意,願意讓葉洛最近推出的三款新商品在南方大肆宣傳,且由校長親自帶動,鼓勵民衆與官員們購買使用。
且校長還說要舉辦一場私人舞會,但舞會性質與以往不同,與會者全是國黨内部高幹及其家屬,女眷一律穿新式旗袍,并在舞會後進行慈善捐款,捐款則最後會轉交給葉氏慈善基金會,用以各類赈災與救助。
葉洛聽得一樂,也明白了校長的善意與徹底和解的決心。
校長本人極度讨厭跳舞,别說舞會,金陵地區現在都沒明目張膽開設的舞廳,官員們要跳舞,要麽跑去鄰縣,要麽去那種地下舞場,搞得和地下組織碰頭一樣,生怕觸怒了校長。
也隻有校長夫人敢在家中别墅、洋房舉行各種交誼舞會,但那也通常是在校長離開金陵之時,當他面這麽做,免不了一通數落,最後跳得也不會開心。
現在爲了表達善意,校長竟主動舉辦舞會,還要求女眷穿葉氏服裝的旗袍,會後捐款等,這都是給足了葉洛面子啊。
堂堂工商部副部長像個馬仔一樣跑來葉公館給校長遞話,又盛情邀請葉洛和白秀珠下個月參加舞會,這事也能上曆史書了!
至于爲何來的是副部長,而不是部長。
因爲部長是孔祥熙,老孔和葉洛因各種商務糾紛而不對付,即便美股泡沫破裂後,他對葉洛高看了一眼,也重視了許多,但天然矛盾不可調和,自然不會拉下臉來求葉洛。
副部長走後,校長的文秘陳布雷又跑過來和葉洛商談葉氏報業在上海灘,以及南方的運營和權限問題。
陳布雷是校長的禦用文人,抗戰初期,校長有一句著名的抗戰宣言叫“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這段話就是出自陳布雷之手。
他和此前的蕭同茲是後來掌控國黨文界以及國内媒體行業的兩位大佬,隻不過陳布雷更多是居于幕後爲校長發聲,蕭同茲則沖鋒在前,開疆拓土。
現在的蕭同茲隻是宣傳部長的文秘,而且剛經曆了随吳鐵成一起勸說張漢卿無果的尴尬事,在校長眼裏,估計份量遠不及自己的文秘陳布雷,所以這種事,自然得陳布雷出面代言。
陳布雷傳遞的是校長的意思,而他對葉氏報業的包容度可以說是極高了。
此前《新月》報刊就發表了幾篇胡适的牢騷文章,就被封查,勒令停辦,其他文人設立的報業大多如此,絕對不能有任何犯禁之舉,可謂對言論把控之嚴格。
甚至新聞報和申報也深受其害,時常被市政廳的宣傳部上門騷擾,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總是延誤了發售日期,讓民衆一陣埋怨。
史量才兩人把兩大報業的股份賣了不少給葉洛,因爲知道這兩大報紙的幕後老闆之一是葉洛,宣傳部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此次陳布雷則說,隻要不出現原則性問題,葉氏報業将暢通無阻,隻需在任何出版物前面加上“在黨座的領導在孫先生的三民主義思想指引下”即可。
這就等于一切随意了。
因爲現在的出版物,這句話基本都是必加,大家心照不宣嘛。
之前《新月》也加了,該完蛋還是完蛋。
除此以外,國黨的各大黨營書店陸陸續續出現了葉氏報業旗下的各類書刊雜志,甚至機關刊物裏也有對良友畫報等民辦報業的各種點評與稱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葉氏報業受到了金陵國民政府的鼎力支持,以後報業将被葉洛一統江山了!
最搞笑的還是當初因舞廳之事怒怼了葉洛的陳征德,他竟然在自己的《民國日報》裏大肆書寫文章稱葉洛爲“國内商界第一人”,各類生意高瞻遠矚,非普通商賈可比,乃國之商人,國之大才,舉世無雙。
甚至還上門邀請葉洛去市政廳黨部做商業方面知識類演講,讓大家也被熏陶下。
此時在葉公館内,葉洛一邊喝着小媽泡的茶,一邊看《民國日報》,這報紙上的文章,恨不得把自己捧上天,完全看不出當初陳征德與葉洛有過筆戰和矛盾。
“這些國黨的人啊,真是牆頭草,以前局勢緊張,阿洛不在,天天上門找茬,那叫戴立的,更是恨不得沖進我們家裏來抓人。現在好了,弄得阿洛是他們的祖宗似的。”打麻将的二姨太李書婷吐槽着,然後忽然把牌推倒,“诶诶诶,三萬,我胡啦!給錢給錢,小冬放炮,20大洋,梅英和阿阮一人十塊啊。”
上次被葉洛說教過後,最早的麻将四人組已然解散。
葉青青、小媽、小阿俏、張安意、唐瑛、陸小曼、馮程程、胡蝶等人很少再出現在這裏,都有各自的事業忙碌,倒是一向不參與葉氏投資運營的二媽李書婷重撿老本行,帶着新來的妹妹們開始了麻将之旅。
李書婷以前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眼力見和能力其實極強,但爲了不搶大房風頭,且自己位置尴尬,一直扮演着李淑珍下手的角色。
現在李淑珍和葉雨樵經常外出,她就成了葉公館名副其實的内務大總管。
這些新來的人,她就是通過打麻将來教導她們各種葉家的規矩,同時提點她們該如何在這個大家族裏生活。
葉洛看了幾次,覺得二媽确實擅長這個,就沒再管了。
倒是阮玲玉這位大明星總是因打牌人不夠,被抓來頂包,然後一來就輸錢,苦不堪言。
麻将成了葉家的優良傳統,看來還真得一代代繼承下去。
葉洛看着小麗抱着和牽着的兒女們,葉灼華小腦袋不斷偷偷張望,顯然對麻将牌也起了興趣。
聽說他周歲抓周,小家夥就是死死抓住麻将牌不放,氣得老媽小阿俏一通暴揍。
“二少爺,有位叫羅明佑的老闆求見。”老管家謝福過來說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