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莘看龜茲公主看的呆住了。
但梁莘看到的龜茲公主,卻不同。
依曹評來信說,嫁到青唐城的龜茲公主是金發藍目,身極高。
可是梁莘看到了誰?
仿佛是穿越到了西遊的世界,看到了女兒國的國王。
黑發,眼睛的顔色看不到。
那氣質,長相,象極了女兒國的國王。
而且還是唐式儀裝。
隊伍已經從面前走過去,禮部的官員都也跟着走了,唯有梁莘站在原地沒動。
他腦袋裏還想着電視劇呢。
龜茲使節懂漢話,入宴會廳的時候問了陳瓘一句:“少卿,那個年輕的官員,是否姓梁?”
陳瓘沒想到龜茲使節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陳瓘一時也沒想好,如何回答。
龜茲使節繼續說:“我有單獨一份禮物給他,可否安排時間,容我前往拜訪。”
“明日。”
“謝過。”
爲什麽龜茲使節會在意梁莘呢。
陳瓘在宴會上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他想不明白。
傍晚,龜茲使節團入住迎賓館之後,使節與龜茲小公主,還有幾位龜茲重要的人物。
龜茲使節說道:“漢商托了咱們的商隊轉達了一封信,請咱們來汴京城。還特别聲明,請公主殿下同來。”
“我派人調查了一些消息,宋國出兵,打青唐,帶兵的兩人。一人姓曹,在宋國七世勳貴,貴不可言,真要比起來,在咱們龜茲與王也是平座。另一人姓梁,一個家奴,卻是宋國皇帝的家奴,最親信的家奴,在咱們龜茲,也是上上賓。”
衆人紛紛點頭。
這兩人的身份都不尋常。
家奴,也要看是誰的家奴。
大宋皇帝的親信家奴,這放在小國也是大人物。
龜茲使節繼續講:“曹家的女兒嫁給梁家的兒子,這出征帶兵的兩人,竟然還是兒女親家,非常的不尋常。寫信的人,便是梁家的兒子,他今天特意混入人群,前來迎接咱們,爲何?”
“公主,是你爲嗎?”
一位龜茲重臣此時開口:“不是,他隻是看了公主殿下一眼,那眼神是在思考,若是爲了公主,眼神必離不開公主,而不是平視所思。”
“對,我也這樣認爲。”
龜茲使節說道:“明白,我請大宋鴻胪少卿代爲引見,我想請公主殿下同往。”
龜茲公主點點頭表示同意。
此時,梁莘在想什麽?
肯定不是龜茲公主,他隻是好奇,自己寫信上說,請帶你們龜茲一位公主前來汴京,大宋助你們複國。
複國,龜茲其實還沒被滅,隻是被黑汗壓着臣服,進貢、受管制。
龜茲真正被滅,是之後東黑汗在遼國滅亡之後,也臣服于塞爾柱王朝,然後對龜茲進行了一輪瘋狂的毀佛,龜茲才真正算是被滅。
眼下,隻能說是,失去了自主權,龜茲國還在。
回到家之後,梁莘鑽進書房,開始瘋狂的查閱一切關于龜茲的文獻。
從漢時到現在的。
借住在梁莘家的高永年來了,他純粹是好奇,所以過來看看。
看梁莘翻一會文獻扔到書,靠在椅子上發呆,高永年就問了:“莘哥兒,你爲何如此在意龜茲,我感覺不止是爲了商路。”
梁莘回答:“高承旨,龜茲是一個交彙點。這天下有四大古文明,除了我們,還有羅馬,或是希臘文明,咱們的書籍中叫大秦。以及波斯人,你可以理解爲大食人。最後一個,古天竺,恩,不是現在的天竺。”
高永年疑惑的問:“現在的天竺,不是天竺?”
“被突厥人收拾了。”
“和唐時不同了。不,不這個扯遠了,我明白莘哥兒你的用意了,學天下之長,補我之虛,揚我之長,感儀天下。”
高永年這麽一說,梁莘立即握住高永年的手:“高承旨,知己,你是我的知己。”
梁莘就是這麽想的,借龜茲這個窗口,展示我們文明之美。
與此同時,洮州。
曹評正在辦公務,有随軍的文官建議,青唐城這個名字不好,應該改名,同時擴大城池。作爲西行絲綢之路的一個重要的補給點。
張叔夜呢,在門外轉了幾圈。
一直在向曹評的親兵打聽,曹評這會心情怎麽樣。
打聽了幾次,連屋内的曹評都聽到了。
曹評直接拉開門看着張叔夜:“張知州,你若是認爲自己有罪,就自己上奏疏請罪,若是有什麽古怪的想法,不如回去多想想是否可行,與國與民是否有利。”
張叔夜一臉的尴尬。
曹評呢,闆着臉回到屋内後說了一句:“進來吧,自己倒水喝,來自西夏的土參加上枸杞,冬天喝很養人。”
張叔夜進來,将屋門關上。
“郡王,有件事情嘛,我想來想去,還是感覺應該告訴你。與西征大帥無關,僅于郡王有關。”
曹評聽完這話立即回答:“若是行令有所不當,若是對邊軍邊民,以及番民的管理有錯,你大可直接提出,我知道張知州對番民管理很有心得,而且受他們尊敬。”
張叔夜說道:“關于你家姑爺的。”
“梁莘?”曹評有點意外。
張叔夜說道:“一個多月,差不多有快兩個月前,汴京城來了一隻商隊,這商隊規模很大,有曹家人,也有梁府的家仆,還有幾十名小商人合股并隊。”
“坐,慢慢道來。”曹評很想聽一聽,張叔夜要說點什麽。
他内心擔心的是,這隻商隊有什麽不和宋律的事情。
張叔夜沒坐,站着說道:“他們領頭的找到我,因爲我曾去過汴京,也見過梁節度使,所以他們來找我,希望我通過吐蕃貴族,找到龜茲商人,那種能送到了龜茲王面前的商人。”
“繼續。”曹評感覺這事不會小,親自給張叔夜倒了一杯參茶。
張叔夜接過參茶放在一旁,從懷中取出幾張紙來:“他們要送信,用漢語與龜茲語書寫的,也沒瞞我,隻是不讓我告訴郡王你,我抄錄了一份。前些日子,龜茲有商隊過來,是我安排人護送到京兆的,我越想越感覺不能不讓郡王你知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