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校場上,花魁巅峰賽即将開始,許多人進來,高舉着長幅。
金陽縣千人捐。
明谷千人捐……
幾乎全是西北與西夏邊界的縣城。
自上次在梁莘家門口,許多商人商量捐之後,梁莘就暗中安排了這一切。
沈沖給力。
征調一萬五千民夫,一萬八千名工匠,其中一千名巧匠,硬是在不足一月的時間裏,用精鋼冷鍛法,打造出數億片大魚鱗甲片來,然後組織人手編甲。
八千副。
每一副甲上,左肩有縣的名稱,左肩有捐甲者的名字與戶籍。
後來,捐的人實在太多。
八千副甲已經滿足不了捐助者數量,象是有人捐一百副這類,總不好讓人減少數量什麽的。
因爲捐一副甲,軍器監隻收三十八貫。
所以呢,加捐别的東西。
戟、斧、錘。
精鋼短戟、雙刃短斧、金瓜手錘。
同時,刻有名字。
宋軍的雙刃短斧不是用來砍人的,這屬于暗器。
好幾斤重的暗器。
戰場上,對着敵人扔過去,基本上被砸中的話,不死也殘了。
這聲勢浩大的百姓隊伍一入場。
坐在貴賓席上的嵬名西和就起身了,快速走到禮部尚書範純禮的席位:“範公,我想好了,和親。”
嵬名西和被吓到了。
宋與西夏邊境各城、州、府的百姓捐甲、捐兵器。
這代表什麽?
這代表戰意。
契丹遲遲不出兵,也沒什麽實質性的支持,再打下去,他們西夏撐不住,一但主力戰兵損失過多,西夏就會崩。
西夏是一個由黨項人爲主,事實上還有漢族、回鹘、吐蕃人等等,多民族組成的國度。
自小梁太後專政之後,西夏内部已經出現了大問題。
去年,西夏國主這才在遼國派出特使的幫助下設計将其鸩殺,對外宣稱是病死。
眼下,正是西夏國主重新掌握權力的關鍵時候,再打下去,有心人把梁太後之死的事情翻出來,西夏難免不會出現内亂。
趕緊平息這一切吧。
嵬名西和坐在範純禮這邊的席位上,很是真切的說道:“我們還同意借兵三萬精騎,同共幫助龜茲複國。”
範純仁微微一笑:“好說。”
嵬名西和:“那停戰呢?”
範純仁:“國書呢?”
嵬名西和:“我立即派飛騎回去,請國書。”
範純仁:“那我立即派六百裏加急,請曹郡王休兵。”
嵬名西和清楚,眼下必須作出決斷:“借筆墨紙硯。”
範純仁對身邊小厮輕輕一揮手:“還不去速去備齊。”
就在這花魁巅峰賽即将開始的時候,嵬名西和當着範純仁的面,寫了信,用了印,标注了印記,附上信物,然後漆封,裝盒,立即就派人往回送。範純仁也示意,請侍衛親兵,派精銳小隊護送。
然後範純仁沒權力寫停戰書。
眼下也不适合派人去找梁莘,所以就去找梁師成。
這事,梁師成能辦。
悄悄找到趙佶,趙佶很不耐煩:“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你給朕說政務,你這個雜奴,辦事怎麽這麽不得力。”
雖然罵,趙佶還是随手寫了幾個字:“卿、休兵。”
這事是明着辦的。
梁莘這一席很快就接到了消息,不是有人過來通知梁莘,而是蕭奉先這邊有人過來:“剛才,西夏使節與宋國商定休兵,已經派人飛騎回國,請國書,商議和親之事,西夏國主即将迎娶宋國帝姬。”
帝姬,是新的稱呼。
梁莘的說法就是,效仿周禮王姬的稱呼,改皇女爲帝姬。
趙佶接受了這個說法,這便有了帝姬這個稱号。
李察哥笑了:“姓梁的,果真好人不多。”
梁莘罵上了:“你什麽意思。”
李察哥:“沒意思,我大夏梁氏一族專權三十年,有人爲了奪權殺了自己親兄弟一族。你,也不是好人,眼下讓你得逞了。”
梁莘爽朗的笑了:“你才知道,我不是好人呀!”
李察哥愣住了。
那裏有人會說自己不是好人的。
梁莘卻說道:“我不但不是好人,還是一個惡人。”
蕭奉先附和一句:“惡人,這話我信。”
别說是蕭奉先信,遠在遼國上京,梁莘這個小惡人之名,連未來的遼主都知曉。
耶律洪基不行了。
醫官已經束手無策。
曹誦已經回到迎賓館,閉門謝客,這些天不打算出門,安靜的在屋裏待着。
可有人來請他。
遼相,蕭保先親自來請。
曹誦無法拒絕,隻要前往赴約。
曹誦見到了耶律延禧,也就是遼國當朝皇太孫。
沒有備宴,隻有淡茶。
畢竟此時遼主病重,随時都可能駕崩。
分賓主落坐,耶律延禧開口說道:“聽聞你們曹家的長房嫡女,嫁給了一個太監之子。”
雖然面對的是遼國的皇太孫,可聽到這話,曹誦還是不客氣的怼了回去:“我曹家選擇什麽樣的親家,不勞太孫費神。”
“不,誤會了。”耶律延禧微微欠身:“失禮,失禮,我隻是在确認身份。”
曹誦回答:“确實是。”
耶律延禧直入主題:“我聽說了一件事。關于汴京城的一件案子,有宋皇室許多人被誅連,許多人還被刺面貶爲庶人,但這事卻在汴京城沒起然後風波。我聽到的消息是,此事的主謀者就是你曹家的這位姑爺。”
這話怎麽回?
曹誦是萬萬沒想到,耶律延禧問的竟然是這件事情。
他沒時間想太多,快速的思考之後,曹誦回答:“他年齡還小,這事也是有人在幫他。”
耶律延禧問的更直接了:“我請相國赴汴京爲使,談宋遼之好,可否安排引見。”
“完全沒問題,莘哥兒畢竟是我曹家的姑爺,他定會隆重接待蕭相國的。”
蕭保先說道:“可否,私下見面。”
“完全沒問題。”
曹誦心說,你們還真當梁莘是個娃娃,他比我還滑頭,你明見也行,私下見也行。
耶律延禧對曹誦說:“不使宋使,我心中有仇,很深的仇恨,卻也怕引起不必要的亂局,所以想前往請教一二。必有重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