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馬古道與蜀身毒道。
前者往南邊,後者往西。都是要經過大理的。
梁莘問:“這事,你能作主?”
段正嚴說道:“别的事我不好說,隻是商事,若是大宋能支持,我便可以作主。高氏也不敢反對大宋的決議,更何況,是我輸了二百畝。”
梁莘思考片刻:“讓我派商一百,兵五百?”
段正嚴說道:“兵在三千之内,我可以辦到。商可無限,但也要讓我大理商人參與其中,并且可以往來汴京。”
“好。”梁莘笑了:“我送你一件禮物,我保證你會喜歡。”
段正嚴起身施禮。
梁莘問:“你就不問,我送你什麽禮物?”
段正嚴愣了一下。
隻聽梁莘問:“聽說過悟空牙嗎?”
卟通。
段正嚴跪了,不是沖着梁莘跪的,而是他跪地念經。
他太知道這東西了。
唐天寶九年,北天竺大首領與國師來到唐長安城,請求歸附。
後唐皇派一官員前往北天竺出使。
這位使節在天竺重病,留了下來,在北天竺巡禮求法三十年之後,回到家鄉的時候,其師将一顆佛牙送給了他,在貞元六年這位大唐的官員回到長安,唐德宗賜法号悟空。
所以,這顆牙就叫悟空牙。
梁莘說的是送。
段正嚴不敢收,不過請回大理供奉一年,他還是敢的。
若是占有此寶,蒲甘一定會出兵來搶,大理守不住這珍寶,而且有這顆悟空牙在,大宋派兵三千護衛,名正言順。
段正嚴跪坐在地上,開始不斷的念經。
梁莘再說什麽,他聽到也當聽不到,專心念經。
梁莘呢。
算了,回家吧,這位估計能念一夜。
别人不知道,梁莘卻知道,還有一根指骨呢,就在京兆北的地宮之中。
趙佶信道,梁莘相信借這東西出去,隻要能換來大理人的好感,讓南絲之路重啓,這就是對大宋最實際的。
蕭奉先呢,急急的回去。
他雖然是個草包,卻也是讀過書的,他知道李察哥那腦袋裏隻有肉的家夥到現在都沒明白,這幾畝地所代表的意義。
蕭遠峰雖然是個飯桶,但卻是有點智慧的人。
蕭奉先回到驿館,蕭遠峰站在屋門前發呆,嘴裏默默的念念有詞。
似乎在考慮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蕭奉先回來:“耶耶(爹)。”
“恩,回來了。”
蕭奉先:“我手上有那宋人的三百多畝籌碼,派人去看了,就在城南的河邊,還可以建一座小碼頭。但我輸的也不少,我估算那宋人手上連同咱們大契丹,還有西夏、大理的,有接近七百畝了。”
“啊,恩。”蕭遠峰點點頭:“他隻是宋國一個弄臣,無法就是想發點财罷了,成不了什麽大事的。”
“耶耶,我們可以安排人留在那田裏,随時刺探宋國的消息。可他們也會這樣,眼下拿不定主意。”
蕭遠峰問:“你說,晚上吃涮羊肉,還是吃鐵鍋炖大鵝呢?”
“這……”
“選一個。”
“炖大鵝。”
“恩。”蕭遠峰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背着手回屋。一邊走一邊說:“和那宋人商量一下,那櫻桃小蘿蔔,給咱們送一筐,用糖腌了,加點醋,解膩。至于那幾百畝,我已經寫信回上京,陛下必會同意。”
蕭遠峰了解當今遼主。
這位靠骰子來給官員辦升遷。
現任樞密正使耶律俨,就是靠骰子在朝堂之上赢了,才得到這個官職的。
進了屋,蕭遠峰又說道:“你呢,給那小宋人提一句,我大契丹皇帝,與他宋國皇帝,也要來一場,你們一注是一畝,那麽一注一裏也是有可能的。還有,約定是田,所以不得建城,不得立牆。”
“我明白,我是說派細作來。”
“這還用想,你能想到的宋國的官也能想到,一定會嚴防死守,所以沒用。”蕭遠峰倒是想的遠,畢竟在朝堂上也當了這麽多年的官,那怕沒什麽成就,但他的兩個女兒,卻是嫁給了遼國的皇太孫。
這身份的加持,還是讓他在朝堂上多少有些話語權的。
隻是……
他手氣太差,幾次在朝堂上玩骰子,都輸了,升遷是一次都沒輪到他。
再說梁莘這邊。
梁莘回到家,曹昙就問他:“虞軒來了,問是不是要安排人随時準備前往析津府,我說讓他先準備着,遼人未必就能答應輸了真的給幾百畝。”
梁莘聽完後回答:“這個,人肯定是要派的,明一隊、暗無數隊。但我要這點田的目的不是派人,是滲透。”
“滲透?”
曹昙有些不明白了。
梁莘解釋道:“很簡單的道理,契丹說是一國,事實上卻是兩國。南契丹以析津府爲中心,行的是咱們漢人的規則,也依漢人的禮節。而北契丹呢,還是遊牧與部落的風格,正如我鼓動女真人攻打高麗那樣,爲的是将來。”
曹昙問了:“将來會如何?”
梁莘反問:“若是有一座銀山,就在眼皮子底下,娘子當如何?”
曹昙給問笑了:“還當如何,去挖,能派多少人就派多少人,挖出來就是銀子。”
“沒錯,肯定是要挖的,但當地人肯定不願意,他們不會友好的煮了肉、烙了餅子,還備好茶等你去挖。一定會拿着刀劍來告訴你,他們自己挖。”
梁莘一邊說着,一邊靠在軟椅上,拿過一片梨準備放在嘴裏。
曹昙手快,搶了過來。
梁莘急了:“吃片梨怎麽了?”
曹昙讓婢女再給梁莘削一隻,然後切成片,這才回答:“梨,不分着吃,不吉利。”
“那來的鬼道理。”
“繼續說銀山,顯然不在咱大宋境内。”
梁莘笑了:“還有金山、銅山呢。但卻在天下間,日子所照,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全是我的。這事呢,女真人辦不了,他們打不過對方,對方此時内部雖然混亂,相互在奪權,可一但有外敵,他們很兇殘的。”
曹昙把大宋周邊快速的過了一遍:“難道是……”
“沒錯,倭!”梁莘說道:“那座銀山,最初開始挖也能一年挖出來六百擔以上的銀子,挖的順手了,一但沈沖的機械研究好,一年能挖出四千擔銀子,這還不包括銅、金、鉛、錫等伴生礦石。我說是銀子,不是銀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