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爲什麽熱衷于攻打大宋這個問題。
梁莘在等白谔的答案。
白谔一邊往遠處走,遠離正堂背面,一邊說道:“咱們大宋,就象是一個纨绔子弟,處處透着富有。西夏人最初來到汴京的時候,突然發現咱大宋比他想像之中更有錢,有許多錢。招待使節之時,陳列大批的珠寶錦繡,西夏人都看傻了。”
“汴京的繁華、士大夫的奢侈……”
“而後呢,西夏的李元昊,爲了穩固自己的地位,他在黨項人的規則與漢規則之間搖擺的時候,西夏的那些跟着他的人也看出來了,咱們大宋外強中幹,官家軟弱,他們心動了,他們認爲,大宋太有錢了,他們應該把這個錢搶回去。”
“李元昊興兵,也是爲了讓這些人滿意,并且支持他爲王。”
梁莘聽完:“這個,炫富是需要資本的,你除了有錢炫之外,還要能守得住這份家業。”
“莘可兒,正解。”白谔先贊同梁莘的話。
梁莘内心想的是,那麽未來的金國的,他們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心理呢。
一定是。
金國估計南下攻宋,也是出于這樣的心理,而且也有極大可能,也是因爲阿骨打的弟弟帝位不穩,也是爲了貪圖大宋的财富。
白谔又說道:“今天這打扮爲何呢?”
梁莘回答:“遼國現在和咱們差不多,用安焘的話說,遼和宋正在比誰更爛。”
“對了,比爛。”白谔說完這話,輕輕一揮手,帶着小太監們離開。
他相信,自己要傳達的意思梁莘已經完全明白了。
比爛,白谔不怕。
盡管去比誰更爛,因爲梁莘是一個野心很大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滿足于對西夏這一點小小的勝利。
僅說西北,梁莘的野心怕是遠在詩仙的出生之地。
所以,隻有遼國和大宋一起比爛,大宋卻悄悄的變強,才可能讓大宋把詩仙的出生之地,重新畫歸國境線之内。
很快,蕭遠峰見到梁莘了。
傳聞中,那個宋國皇帝最喜歡的玩伴。
說到玩。
此人敢說天下第一。
琴、棋、書、畫都自稱天下第一的宋皇,也沒去争這個關于玩的天下第一。
是他,改良了蹴鞠。
讓蹴鞠成爲了一項受衆更大的遊戲,汴京城有個地下彩莊,無人知曉是誰開的,可以猜蹴鞠的比賽成績,按年度來玩的。
最大比例,一文錢可以赢到一百文。
宋律禁賭。
開封府去從來不去查這家彩莊,這難免不讓人懷疑,這彩莊背後的大莊家是誰?
梁莘,身後一長串小太監。
就這一行人進來,這屋内的香味瞬間增加了數倍。
白谔,光是給這些小太監身上噴的香粉,就超過了二兩,這還不包括每個人身上挂的香包。
蕭遠峰側身,目光帶着一絲輕蔑打量着梁莘。
梁莘呢,直接給了一個九十度的側身,斜着頭,眼神飄過來打量着蕭遠峰。
蕭遠峰眼中,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狂妄、自大,全身上下珠光寶器,不說别的,僅是穿的細絹袍,就值百萬錢,金絲織絨、鑲有寶石、玉器。
一個小小的太監之子,似乎是從八品的小官。
就這身衣服,他一百年的俸祿也買不起。
更不用說,身後的一群小太監,每個人身上穿的,都不比汴京城貴族差,那隻鳥籠……
蕭遠峰的眼睛眯了起來。
竟然還是龍首提鈎,這是皇家專用的物件。
梁莘雖然是側着身,内心卻是相當的不平靜。
心跳很快。
因爲梁莘知道,這是一次相當不普通的交鋒。
蕭遠峰。
大宋這邊并沒有太多的記載,但能作爲主使來到大宋,肯定不是小人物。
以梁莘兩世爲人的觀人經驗。
這是一個……疑似飯桶的家夥。
因爲,他真的很胖,而且衣袖上還有油,衣袍上還有點心渣。
“梁府的莘哥兒?”蕭遠峰先開口了。
梁莘上前一步:“我爹現任節度使、我嶽父是郡王,你是那位?”
蕭遠峰愣住了,沒見過這樣自報家門的。
蕭遠峰身邊一人上前一步:“我二妹現爲燕王女、大妹爲燕王側妃,我曾祖姑母号睿德神略應運啓化承天皇太後。哼!”
最後竟然加了一聲哼!
這一聲,可是把梁莘逗笑了。
但很快,梁莘就反應過來了,這家夥不是普通人。
竟然是蕭燕燕一族的後人,蕭太後那可不是普通的狠人。
而且燕王。
不就是遼國下任遼主嗎?
梁莘的目标,瞬間就從蕭遠峰這裏轉到這個年輕人處,看年齡差不多。
梁莘上前:“敢不敢,上桌賭一把。”
“有何不敢?”
梁莘:“那,再找兩個人,你找一個,我去找一個,要身份相當的,我賭的可是很大的。”
“好。”
“一個時辰後。”
“好。”
梁莘看對方應下,拱手一禮,轉身就走。
無名酒樓。
意外總是帶着驚喜。
四個人。
年齡都可以稱爲虛歲十七。
梁莘,虛歲十七,實際上也差不太多。
梁莘找了一個牌搭子,段正嚴,又叫段和譽。宋元豐六年生,遼大康九年、西夏大安九年。
然後是遼國這邊,蕭奉先,遼大康九年出生。
最後一位,是意外,也是驚喜。
西夏人,跟着使團一起來的,李察哥,是一個猛人,能開二石公,西夏大安九年出生,曾經與宋軍交過戰,被苗履擊敗,但他猛,所以力戰逃脫。
四個十七歲的少年。
麻将剛好一桌。
唯一的一個,抱着必輸的心态而來的,就是段正嚴,在他看來,讨好一下這個梁莘,讓梁莘替他在宋皇面前說話。
四人坐下,蕭奉先首先開口:“爲何沒有侍酒。”
梁莘回答的很直接:“我還年輕。”
李察哥:“年輕,才需要侍酒。”
段正嚴低聲說了一句:“我猜測,莘哥兒的意思是,年輕還有好多年好活,汴京城傳聞……”
“啊,哈哈哈。”蕭奉先狂笑。
李察哥準備嘲笑梁莘。
梁莘瞪了李察哥一眼:“有種,你站在我家大娘子面前,能撐住衆生平等一擊,我就叫侍酒。”
李察哥怒吼:“我可開二石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