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莘這才說道:“最近好忙的,乙哥兒,以你的眼光,這是不是普薩蠻呢?”
趙佶正看着一女子正在練習舞姿。
趙佶小聲的回答:“這是舞姿沒見過,也沒在書中讀到過。”
梁莘:“就說,以你的眼光,這裏有沒有普薩蠻。”
這可把趙佶給問住了。
以趙佶讀到的書,還有他的青樓王者級水準,竟然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因爲普薩蠻現在已經成爲詞牌的名詞,唐衰弱之後,普薩蠻已經消失,他也說不準是或不是。
趙佶盯着看了好一會,表情十分嚴肅。
就這麽,盯了足足一刻鍾,趙佶轉過頭看着梁莘。
“莘哥兒,我看不出來。”
“啊,那就當她們就是了。”
“恩。”趙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莘哥兒,天下間,你最好。”
梁莘帶着趙佶輕手輕腳的離開,回到皇宮之後,梁莘才說道:“遼國的使節來了,聽鴻胪寺的人說,臉色很不好。”
趙佶問:“爲什麽臉色不好,路上太辛苦了嗎?”
“恩。”梁莘遲疑了一下之後說道:“咱們把西夏人打了,西夏人去遼國告狀,遼人來找麻煩。”
“這,這,這……”趙佶立即感覺到緊張了:“這如何是好?”
梁莘說道:“我在等,等一個讓遼人閉嘴的契機,若是能成的話,伱就是大宋第一個敢罵遼國,遼國還要道歉和你說軟話的帝皇。”
“這,這,這……。”趙佶感覺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了:“這可能嗎?”
“可能,所以我在等。”
“等什麽?”趙佶很關切的想知道答案。
梁莘想了想之後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應該會有,或是一份捷報,或是一顆人頭,或是别的什麽東西,一定……”梁莘的語氣變的堅定:“一定會有。”
或許是被梁莘這堅定的語氣所感染,趙佶也有了一點信心:“莘哥兒,你說過的事都辦成了,那就一定會有。”
“恩。”梁莘點點頭:“乙哥兒,去開心的玩吧,我估算也就是這幾天了。”
趙佶對玩,是有心意的。
梁莘又說道:“過幾天,我安排一下,舉辦一場大宋國手大賽,讓你和圍棋高手們交流一下,若是你想赢,就以官家的身份出場,若真要比個高下,咱還蒙面了。”
“蒙面,我能赢。”
别的事趙佶沒信心,可琴、棋、書、畫,趙佶信心十足。
事實上,梁莘在和趙佶說話這功夫,他等的東西已經到了。
很巧的是,他送的東西,也到了。
就在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河湟。
種師道是被擡到後方的。
七個時辰,種家軍精銳在山路上急行一百一十裏,堵住了西夏軍逃生的出路,休整不足半個時辰,血戰。
堅守三個時辰後,曹評派出曹晟帶一萬輕兵趕到,再血戰。
一隊又一隊,幾乎每個時辰都有宋軍趕到。
硬生生的堵死了西夏軍主力大撤退的逃生之路,宋軍流的血染紅的地面,而西夏軍,在無糧、無柴、無水的情況下,唯有絕望。
種師道見到曹評的時候,也沒從擔架上起來,卻是笑了。
肆無忌憚的大笑。
曹評叫人擡來一副甲。
“明光山文铠,千煉精鋼冷鍛打造,原本是我家姑爺爲我準備的,他特意派人送來,說是給你的,還有八千副新甲,人沒辦法幫你補,但甲能備足。老種你這一戰……”曹評背過身看着遠方:“青史留名了。”
種師道看着新甲,笑的更大聲了:“你那女婿不是好人,這甲如此光鮮明亮,站在軍陣之中,隻要不瞎就能看出主将在何處,招箭。不過,我喜歡。算算日子,我送到汴京的東西,應該也到了。”
曹評背着後看着遠方,沒接話。
他知道,這一戰宋軍雖然戰損不少,但打殘的西夏精銳。
西夏人,沒有十年怕是緩不過勁來。
這麽巨大的精銳戰損,弱國必亡,必國必衰,西夏呢,殘了。就算是緩過勁來,隻要大宋的朝堂上不昏,西北二十年都不會有大戰事。
種師道送了什麽入汴京。
梁莘等的,所謂契機。
一個可以在遼國使節面前,硬氣起來的契機。
甲。
三千副甲。
西夏國平夏部重騎兵甲,三千副。
鐵鹞子!
三千副,人甲、馬甲、裝備、刀、弓,那怕是碎了,破了,爛了,種師道都安排人拼起來,用木架與草人撐好。
梁莘還在宮中。
碼頭上,許多人象是瘋了一樣大叫着。
列陣。
三千副鐵鹞子的兵甲開始擡下船,開始在碼頭上擺,高士林第一個趕到碼頭,立即安排禁軍備馬,将這些用木架和草人架起來的甲放在馬背人。
同時派人去通知梁莘。
要不要遊街。
梁莘聽到消息,飛奔着趕到碼頭上。
看着這一副副的甲,梁莘轉過頭看向高士林。
高士林問:“遊街?”
梁莘卻說道:“半山公有首詩。”
高士林心說,這會談什麽詩呢。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高聲朗讀着:
歡樂欲與少年期,人生百年常苦遲。
白頭富貴何所用,氣力但爲憂勤衰。
願爲五陵輕薄兒,生在貞觀開元時。
鬥雞走犬過一生,天地安危兩不知。
聽到這詩,高士林也感慨着說了一句:“我喜歡鬥蛐蛐。”
蘇轼到了,此時他讀出了梁莘的心思。
沒錯。
若是在貞觀盛世,他才不當什麽官呢,學一學詩仙的人生,難道不好嗎?
遊玩于山水間,縱情與聲樂,寫寫詩,人生何其樂載。
“遊街。”梁莘這時應了高士林剛才的提問。
高士林将頭上的軟帽拿掉,換上鐵盔,中氣十足的高喊一聲:“捧日軍指揮何在?”
“末将在!”
“天武軍指揮何在?”
“末将在!”
“拱聖軍指揮何在?”
“末将在……
高士林占将,調殿前司精銳出來,護衛着西軍送甲的士兵,帶這三千副甲遊街。
大宋,窩囊的許多年了。
之前與西夏大戰,勝了,卻割地、賜歲。
汴京城的百姓已經變的冷漠,前些天還有人在茶樓上說,這次敗了會賠多少歲币,勝了會增加多少賜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