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大尚宮在這裏有居所。
大尚宮住在這裏,爲的是管理新的女賓市集司,也就是專門做女眷生意的店鋪,設官辦市集,來自各地小商人的商品在市集銷售,市集司負責保證貨品質量,鑒定各貨品等級,收取攤位費與管理費。
比如市集内,若是誰家的胭脂水粉沒有尚宮局的鑒定文書,基本就是廉價品。
市集在何處呢。
汴京城開四處市集,梁府旁邊就有一處。
殿前司已經沒了城内的校場,被梁莘占完了。
中院,梁莘真正的家,曹昙說了算。
南院。
梁師成到了南院,吓的一哆嗦。
因爲,自家正堂,怎麽看怎麽象皇宮大殿,這要命呀。
這會,還有人正在往大柱子上帖金箔。
梁忠:“官家要求的,必須帖金,這花了府裏不少錢,但不能不帖。”
“還,還,還官家……要……求!”梁師成舌頭都打結了。
梁忠很認真的點點頭:“是官家親自看過後吩咐必須要帖的,因爲沒貼金,看起來就不象是大殿。”
梁師成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話了。
梁忠帶着梁師成往一側走,原本的東跨院,已經太小了。
半個南院,所謂的私塾。
白谔正在與範純禮還有陳次升,以及新來的高永年在讨論秦鳳路冬天整修槽運之事,複修泾渭,增加往西北的槽運能力。
梁師成入内,隻見一個小太監背着小筐飛奔入内。
“韓公送報,急件,貶到京-東路淮陽的米芾上奏疏,他們那裏疑似瘟疫。”
範純禮轉身的時候看到梁師成了,拱手一禮後接過了小太監送來的急件,翻看一看,表情很平靜:“疑似傷寒症,漢時這症亡者無數,當今卻不是大事。這米芾倒也處理的得當,我看着令禦醫館派人前往,調周邊各州府的藥材,郎中。”
範純禮看完後,将這本急件遞給了陳次升。
陳次升接過一看:“處理得當,先封村,後封路,以石灰和醋設阻隔帶,不治者以火焚之,借營帳設醫局。再回信,加一條,任何人不得随意丢棄雜物,必須集中焚燒。”
“加上。”範純禮認爲這建議合理。
兩人說的傷寒症,可不是普通的麻煩,放在梁莘穿越前,這種應該叫霍亂,是非常可怕的瘟疫。
但對于此時的北宋而言,就是陳次升這種,隻是略懂醫術的都能開出一套方子來。
他已經開始調派周邊州縣的藥材。藿香、佩蘭、紫蘇、半夏、茯苓、桔梗、白術、木香等藥材。
白谔這時才走到梁師成面前,兩人相互見禮。
白谔說道:“我這條老狗,如今也是戴上金項圈,你既然回來了,那位置是你的。垂拱殿收奏疏,都會送到這裏處理。”
梁師成雖然還沒完全搞清楚怎麽回事,但他會作人。
“我剛回來,什麽都還沒明白,有勞白大總管再辛勞些日子,我在旁打個下手,抄抄寫寫還行。”
“梁節度……”
兩人還正客氣呢,範純禮就伸手拉住梁師成:“梁公公,令郎的是字是你教的,對吧。”
“啊,是。”
範純禮說道:“官家的鶴體,伱抄寫一下這些。”
“好,好。”範純禮,當今名士,尚書職。梁師成的内心還有些敬畏的,聽範純禮這麽一說,趕緊坐下,調整心情開始抄寫。
一抄,範純禮作了對比。
比梁莘寫的好。
梁莘才練了多久,梁師成可以跟着趙佶練了好些年的。
再加上梁師成的書法功底更高。
範純禮親自給桌上鋪了一張紙:“正了,不等莘哥兒了,辛苦梁公公,再練幾下,然後把這些草稿抄在奏疏上。”
“這,這……”梁師成不敢動筆了。
因爲,給他的是一隻新筆,面前不是墨,是帝王砂。
就是朱砂中的極品。
“抄吧,莘哥兒天天抄,所有的奏疏批複,官家是一份都沒批過。”
梁師成感覺心跳都要停止了。
就在梁師成想多問幾句的時候,門外一聲高喊:“往北去的禁軍,爲何才走到河中府就停下了,河中府六百裏加急,你們自己看。”
梁師成一回頭,安焘。
朝中重臣,他都認識的。
範純禮:“你不在垂拱殿幫韓公?”
安焘:“奏疏已經收完了,這等急件,是六百裏加急送來的,他們說接到西軍主帥曹郡王的信,讓他們紮營等候,暫緩幾日,但卻沒有西軍的軍報送到汴京,也未提及任何原因。”
這事,梁師成大概知道。
梁師成,而且事關曹評,他親愛的事情,所以趕緊說道:“有可能是,永興軍路那邊口袋已經紮好,害怕有兵馬再動,引起西夏人的注意,所以才叫暫緩的。”
安焘瞄了好幾眼梁師成:“眼生,你是何人?”
确實沒見過。
但能坐在這裏,還穿着紫袍的,肯定是有資格的。
範純禮介紹:“莘哥兒的爹,現領節度使之職。”
“梁公公。”安焘施禮。
語氣很平淡。
安焘的作法,其實也是這裏大多數人的态度。
把你兒子莘哥兒擺在高處沒問題,但你梁師成,最好别擺什麽大架子,若是相互給面子,那面子都有,若是沒了面子,那就不給你面子。
梁師成呢。
到這會,腦袋瓜已經嗡嗡的了,根本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梁忠剛帶他過來,還沒來得及全部講清楚呢。
就算是找兒子問問。
這會也沒處找呢。
高永年是新來的,在這裏他算是年輕人,還不到四十歲。
他對梁師成是好感的。
他在河湟一帶當知州,打青唐城的時候,梁師成和曹評配合的是極好,也給了各州府極大的自主空間。
高永年站了出來,對所有人一禮:“正好高監軍回來了,有些河湟之事,我隻是管一州之地,還請高監軍爲各位講解。”
“有道理。”
安焘也順勢接下這話題:“高公公,有勞。”
“自當細講。”梁師成也趕緊回禮。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趙有福說的有限,梁忠還沒有講清楚,梁師成眼下是真糊塗。
梁莘呢。
和趙佶正下圍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