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内,似乎有某種可怕的感覺。
仁宗的兒子全部沒成年。
接下來,仁宗、英宗、哲宗……
曹昙問:“若是宮殿的問題,那……他呢?”
梁莘回答:“他,啥事也沒有。因爲上次修宮殿都過去快三十年了,宮裏現在一切正常,若是沒意外,他會兒女滿堂,多到數不清。”
曹昙:“那,夫君就是意外。”
梁莘給說愣住了。
不過細想想,曹昙這話說的還真的是非常的有道理,自己還真就是個意外。
曹昙反問:“夫君,那些帶有毒性的藥材,無論有沒有動機,小心無大錯。”
梁莘說道:“他,醫術很高。”
曹昙:“高到懂夫君剛才所言,黑錫之毒?”
看梁莘在思考,曹昙又說道:“當朱太妃離世之後,這宮裏還有誰能讓他心生畏懼呢?貪圖享樂的纨绔本性不再掩飾之時,夫君當如何?”
當如何?
梁莘閉上眼睛靠在軟墊上。
曹昙也不再說話,安靜的看着梁莘。
梁莘心中想的是,曆史記載大宋立國之時,皇宮中有三百宮女,太監不足百人。等趙佶真正掌權了,北宋皇宮之中,有宮女嫔妃近萬人,太監過千。趙佶有名有級的妃子,接近一百五十人。
而支出……
梁莘突然反應過來,真讓趙佶放開折騰,國庫都養不起這位。
國庫沒錢怎麽辦。
曆史上,蔡京的作法就是,刮地皮,禍害普通百姓。
梁莘這時彎腰撿起茶杯:“傷一人而救天下人,是我迂腐了。但娘子,你要明白,人在作、天在看,凡事要有個度。更何況,有些想法僅在你我二人之間,連爹都不知道,所以,更要有度。”
“還有,天下大亂是我不想看到的,我要的是國富民強。我要的是華夏之威儀天下,要的是陽光之下,皆受我中華儀德教誨。而我,話說上天待我不薄,想想在這家業,還有娘子你,還有她們,我們錦衣玉食。”
曹昙自然是懂這個道理的。
曹昙說道:“自然是不能急的,卻可慢慢謀劃。鄭才人表面上看起來,知書達禮、溫和可親,卻是一個極有心機的,就梁忠告訴我,‘他’已經有超過一個月沒去後宮了。鄭才人心裏難道沒想法?”
提到這事,梁莘無奈的苦澀一笑:“話說,桃源閣那邊,‘他’就算戴着面具,也藏不住身份,招蜂引蝶是必然的,他那有那麽多力氣再往後宮跑。我倒是擔心,他染上什麽不幹淨的病,若他有個三長兩短的,許多事情怕會很麻煩。”
梁莘知道,某辮子皇帝,死時幾乎全身潰爛,惡臭遠播。
趙佶可不能有事。
至少不能在自己沒有完成大布局之前,有事。
第二天呢。
梁莘在許世珍屋内翻出一本醫書,先去見章惇,而後準備在中午午餐的時候入宮。
章惇正在整理新的書稿,見梁莘來,隻是擡頭看了一眼,繼續自己書稿。
梁莘坐下:“章公,我有一個想法。”
“直言。”
梁莘:“青苗法是錯的,因爲執行的人有問題。我也不打算深入了解青苗法的好與壞,對于錯。隻當今冬天是個寒冬,木炭已經漲到一秤二百一十文,我打算低息放貸,讓人能借到錢買石炭,一分息。”
章惇放下手中的笑,看向梁莘:“你圖什麽?”
梁莘回答:“改變這個天下,大宋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士大夫、勳貴、大地主得益,普通人受苦的地方。我明白,這開這個頭,會成爲大地主的眼中釘,但若改變大宋的産業結構,改變土地兼并,改變大量農民成爲佃戶的事實,我們才可強國。”
章惇問:“曹家,就大地主。”
梁莘:“曹家,可放棄九成的田地,收益會更高,土地是生存的保障,卻不是富有的根本,借土地壓榨窮苦人,若有一天,強盜來了這片土地,連土地都沒有普通人,誰會去拼命保護這片土地呢?”
章惇點點頭:“良言,确實如此。那老夫再問,曹家放棄了九成的土地,所得收益僅夠家中吃飯,那其餘的開銷呢?”
梁莘回答:“工業化。”
章惇沒聽懂:“何爲工業化?”
梁莘:“我中午要陪趙佶吃午餐,時間怕是不夠了,我簡單的講幾句。”
“你講。”
“工業化,最簡單的理解就是制造業。一個國度的三大産業是相輔相成的,不可分離的。工業化就是第二産業的一部分,農業爲第一産業的一部分,最後是服務業爲第三産業。當第二産業達到一半的時候,很強。”
章惇問:“有多強?”
梁莘回答:“第二産業能達到百分之二十,遼人将不再喜歡舞刀弄槍,而是變的能歌擅舞。”
“爲,爲何?”章惇聽的有點暈。
梁莘:“很簡單,他們敢動一下,就要有全家死光的覺悟,因爲我們已經強可以無視他們百萬兵馬。第二産業是真理與正義的基礎,也是讓百姓冬天有衣,有炭,有糧的基礎。”
章惇想了想:“你先入宮,容老夫想想。不過,老夫要提醒你一句,若你真要這麽作,上次老夫就建議過你,行霸道,現在更要如此。”
梁莘:“我也會認真考慮的。”
章惇又把筆拿了起來,繼續自己的書稿。
梁莘則入宮。
吃完飯,品茶的時候梁莘把醫書拿了出來:“乙哥兒,這書中有寫,附子有毒。”
趙佶摸了摸右邊的臉,一臉悲傷的說道:“麻黃附子細辛湯,再加一些甘草,治牙疼。第二次再加一點石膏,清郁。而後,第三次再升麻,清熱解毒、透邪外出。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麽了,左半邊臉都是疼的。”
梁莘問:“爲何不傳禦醫?”
趙佶回答:“難道要告訴禦醫,因爲連續數日在桃源閣,我現在是聖君。”
“也對。”梁莘認可這說法。
讓禦醫知道趙佶要桃源閣縱情享樂,然後引發上火牙痛什麽的确實不好聽。
梁莘又說道:“我準備拿出些錢來放貸,你要不要一起,我打算每個月的息,隻有一分,不打滾每年十二息,也就是借一百錢,還一百一十二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