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昙親自安排，幾位掌櫃自然是應下。
幾位掌櫃一起回應：“請大娘子吩咐。”
曹昙繼續說道：“當下，正是秋闱之時。你們去也辦一場秋闱，未必由你等出面，聲勢要大。參加秋闱的人，爲還未入行的歌者、藝者、舞者。可明白。”
桃源閣的掌櫃上前半步：“事，小的明白要怎麽辦，隻是這樣會污了主君的名聲。”
曹昙笑了：“既然明白，就給我往黑裏抹。需要多少銀錢說個數，府内賬房去領。”
“是，我等立即去辦。”
曹昙點點頭，幾位掌櫃依次退離。
自污？
幾位掌櫃還沒想明白，但他們都小人物。
太清樓的掌櫃是曹家的家仆，桃源閣的掌櫃是梁府的家仆，原本也是曹府出身的人，潘樓的掌櫃是潘家的家仆……
曹昙的話，還是管用的。
幾位掌櫃很清楚，他們不需要考慮原因，去把這事辦好就對了。
梁莘傍晚回家的事情，曹昙才提及此事。
“娘子，了不起。”梁莘感覺曹昙這腦子還真好使。
即然高麗人給遼人遞消息，那就把這事玩大吧。
當下，朝政完全控制在手中，隻差最後一步，就是等曾布磨堪的結果，而後台谏與之死磕，蘇轼與範純禮全力，曾布隻有被流放一條路。
韓忠彥這邊掌握的證據已經很多了，僅曾布借磨堪打擊異己、任用私人這一條，就足夠貶曾布從左相變成州官。
陳次升，因爲曾布不斷的往台谏裏安插人，已經是忍無可忍。
在陳次升看來，台谏就應該是最公正、最純粹的地方，勸谏官家、勸導百官。
曾布這樣安插人，無非就是把台谏變成他的喉舌，這是陳次升不能忍的。
既然朝政這隻差一步就可以控制在手，現在是時候開始和周邊這些村子作遊戲的。
遼、西夏、大理、高麗、女真人、安南……
先和遼人玩玩。
曹昙對梁莘說：“夫君，雖說這樣會污了名聲，但好處更多。”
梁莘搖了搖頭：“名聲這玩意，我從來都不在意，我要的是最實在的東西。安排一下，再污的重一點，三個月内女真人會送來一百新羅婢，我呢，偷偷賣了兵部倉庫裏的鐵甲，這事怎麽樣讓遼人知道呢？”
曹昙連想都沒想：“間中間。”
“間中間？”梁莘重複了這話，簡單理解就是無間道。
曹昙繼續說：“三國那書中，已經寫到了周瑜打黃蓋，我們隻需要找一位合适的黃蓋就好。”
梁莘感覺這計謀不錯：“恩，想想，這個人選一定要可靠。”
梁莘坐在那裏開始思考。
曹昙卻說道：“回書房去休息吧，明天便是大朝會之日。”
“恩。”梁莘也知道這事急不得，人選很重要。
次日，寅時。
梁莘與章惇一起吃了些點心，讨論了點公務，而後一起入宮，坐在龍壁後。
大朝會開始。
頭一個站出來上疏的人，就讓章惇大吃一驚。
這位一直在講，趙佶呢，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看着放提詞闆的區域。
安焘，前樞密正使，現樞密次使。
他上疏請辭。
章惇與梁莘與龍壁後聲音極小的快速讨論着。
這事，怎麽樣趙佶回應，很不普通。
章惇小聲又快速的說着：“安焘，就是最初提到放棄河湟的人，後得到了韓忠彥的支持，此時他是怕了，河湟那邊雖然還沒有戰報送回來，但形勢卻是一片大好，他怕追究他放棄河湟之罪。”
梁莘：“我有一計，很大的計策，此時來不及細講，先穩住他再說。”
“好。”
章惇拿起提詞闆快速寫着。
趙佶終于等到提詞闆出現了，便開口說道：“卿，在朝多年，朕以爲朝堂之上少不了卿，傳诏，賜玉帶，賜……”
總之，就是不準。
安焘還想再一次請辭，韓忠彥雖然不知道爲什麽要勸留，但趙佶提詞闆的事情他知道，所以這肯定是章惇與梁莘安排好的，立即站出來也勸。
安焘确實是怕了。
韓忠彥勸，他想了想，向趙佶施禮：“謝官家賞賜。”而後，退了回去。
曾布打了一個眼色，有個小官站了出來。
“官家，河湟之戰，依之前送來的戰報，想來不出幾日必會有捷報傳回。”
龍壁後，梁莘與章惇對視一眼，眼神都變的很兇。
趙佶看了一眼提詞闆後：“河湟，都是價卿用心，将士用命，等捷報傳回之時，必當舉國同慶，朕會到太廟告慰先帝。”
接下來，回歸正常，還是些普通的公務。
大朝會一結束，趙佶回去補覺。
韓忠彥第一時間讓宮中太監帶路，從石橋往梁府這邊來，若是出宮再繞一圈過來，至少多用一刻鍾，所以韓忠彥急急的就過來了。
梁莘和章惇正坐在花園内低聲的讨論着什麽。
韓忠彥到，梁莘起身迎了後說道：“韓公，你的兒子今年參加秋闱，我會助成爲解元。”
“不。”韓忠彥正想拒絕，這種事情他不需要，他相信自己兒子的學問，卻聽梁莘接着說道：“接下來，我會以你是右相爲理由，壓他，讓他入仕後僅爲九品官。”
韓忠彥聽出來，這其中必有事。
在韓忠彥坐下之後，梁莘接着說道：“我們等不下去了，算一算日子，河湟那邊的結果應該在這個月内就會傳回來。所以，下次大朝會搞曾會。”
“恩，我去安排人。”韓忠彥應下這事，這事已經布局很久了。
梁莘：“接下來，等河湟的捷報傳回來，直接彈劾你棄河湟之罪，這事你要一個人扛下來，保安焘。而後，你去和安焘談，請他落井下石，把你兒子踢出去，讓他無法科舉，中了解元的人，卻沒辦法參加會試，而且永遠也不能。”
韓忠彥表情變了，他兒子的前途就這麽毀了，他在等梁莘給他一個理由。
章惇看着韓忠彥：“怎麽，舍不得？”
韓忠彥沒接話，隻是在等結果。
他要看看，章惇還會說什麽，原本兩人就不是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