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回到大明沒待上兩天,就已經在朱雄英的授意下,帶上了軍資和一些銀行人員,再次馬不停蹄的踏上前往日月國的路程。
現在正值日月國建設初期,時間寶貴,朱雄英不想浪費時間,張玉對此也沒什麽怨言,建設日月國,他們這些已經是日月國的臣民乃是受益者,理當如此。
況且這次大明皇帝朱雄英,還給了不少的錢财,和其他的一些物資支援,他還能有什麽怨言?
一眨眼,又是幾個月時間過去,轉眼來到永武九年。
坐落于應天府南側的科研院終于建成,考慮到科研院和制造局之間聯系密切,所以科研院的選址也沒離制造局太遠,步行隻用半個時辰就能到。
科研院建成,曹玮就開始将所有的研發之事全部都搬到了科研院,用了幾天的時間給謝缙衆人分工,分别開始着手提煉汽油、研造内燃機、研造飛機。
謝缙和伊丘這十個人,是曹玮所教授學員裏面悟性最高,天賦最好的十個人,有了他們幫曹玮做事,曹玮自己确實一下子輕松不少。
該試驗的,讓他們去試,該算的,讓他們去算,曹玮俨然成了一個甩手掌櫃,這麽說也不太恰當,因爲曹玮大部分時間雖然不用直接出力,但還是需要盯着謝缙他們的工作進程。
好在謝缙他們也很争氣,一直以來都沒出過什麽差錯,曹玮的監督這才減少許多。
科研院這邊有謝缙這些人才頂着,但曹玮也不是就沒煩心事了。
光陰荏苒,他的兒子曹璘,自從永武二年呱呱落地,到如今的永武八年,不知不覺已經六歲了。
一天天看着他長大,曹玮一直覺得似乎一切都沒變過,包括曹璘兩歲學會走路,三歲學會說話,四歲能夠識字,曹玮都覺得曹璘還是那麽的幼小。
但最近小曹璘開始翻牆上樹掏鳥蛋……終于讓曹玮意識到,這小家夥長大了,要開始調皮了。
甚至有時候曹玮教訓他,他還敢鼓起勇氣,跟曹玮對着吵吵兩句,一看曹玮要動手,他就趕緊去找他娘親保護。
所幸朱含茗不是不明事理的女人,知道教育孩子要從娃娃抓起,更知道小樹不修不直溜,通常不會包庇曹璘,隻會在曹璘被曹玮打的嗷嗷亂叫,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時候出言相勸。
夫婦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總是很輕易的就能把曹璘給治的服服帖帖。
隻不過曹璘這小子也有股韌勁,屢教不改,反正不管前一天曹玮打的多兇,第二天忘了疼,依舊是各種搞事,然後就是又一頓毒打,如此循環。
這一日,曹玮從科研院出來,又去制造局轉了一圈,之後便朝自家宅子的方向走。
然後……然後,曹璘就又被摁着打了一頓。
因爲曹玮看到,丫鬟小玉的下裙擺處,被人畫了一副小雞吃米。
這手筆,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曹璘的。
之前這小子還在他的常服上畫了條斑點狗,被曹玮教訓過一頓之後,不敢再禍禍曹玮的衣服,這就找上别人了。
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關鍵是曹玮拉着他向他問罪的時候,小曹璘嘴硬的很,硬說那是府裏其他下人畫的。
“我今天一直在屋子裏念書,都沒出去,怎麽可能去畫小玉姐姐的衣服?一定是其他人,栽贓陷害我!”
小曹璘扯着脖子嚷嚷,說的好似有理有據,但整個曹府上下,除了他,也沒别人會去做這種事。
所以曹玮很清楚,元兇一定是眼前嘴硬的小家夥,當即就抄着鞋底再次抽了上去。
“不是你是吧!不是你是吧!栽贓陷害是吧!還栽不栽贓!”曹玮一邊抽人,一邊嘴裏質問着。
很快,小曹璘就頂不住曹玮的無情蹂躏,開始淚眼婆娑的朝一旁的朱含茗求救。
“娘~娘,救我!爹他不相信我,快救救我。”
“再不救我,我就要被爹打死了,你們就沒有兒子了,就沒人給伱們養老了。”
曹玮聽得此言,手上抽的更起勁了。
他雖然将手中鞋底揮的虎虎生風,但每次落在曹璘的身上,早已經沒了力道,這小子倒好,喊聲震天!
曹玮手上用了幾分力氣,小曹璘叫的更厲害了,直到半刻鍾以後,曹璘終于忍受不住,才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是我畫的,爹,别打了,我知錯了,爹,我知錯了……”
朱含茗于心不忍,上前勸住了曹玮。
她倒不是心疼曹璘,因爲她知道曹玮不會真的把兒子打出個好歹來,但她心疼曹玮,一天天那麽多事圍着他,還得教訓曹璘,多累啊。
朱含茗出言相勸,曹玮也就停了手,但還是厲聲嚷了一句:
“跪着!我不叫你,你不準起來!”
這小兔崽子,越來越淘了,現在不好好收拾,日後指不定成啥樣呢!
朱含茗朝小曹璘投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随即帶着曹玮吃晚飯,而他隻能餓着肚子跪在那裏,小嘴撅的老高。
曹玮一頓風卷殘雲之後,才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想起自己的兒子還在那裏跪着,就想過去看看。
走到大堂門外,聽到裏面傳來對話聲。
“璘兒少爺快吃吧,别被老爺發現了。”
曹玮悄悄朝裏面看去,隻見丫鬟小玉拿着幾個雞腿蹲在曹璘身邊,兒曹璘早已經吃的滿嘴流油。
這小玉,也太寵着他了,曹玮心道,不過他也不認忍心真讓自己兒子挨餓,就沒出聲。
片刻之後,小曹璘把小玉帶來的雞腿消滅得一幹二淨,還打了個飽嗝,小玉則是取出手帕,爲他把手上得油漬擦去。
“小玉姐姐,我在你裙子上畫畫,弄髒你的裙子,你不生我的氣嗎?”
“不高興是有的,可我更不想你餓肚子,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那麽做的,隻是沒想那麽多。”小玉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小玉姐姐,你真好,我以後長大了,就娶你這樣的做媳婦。”曹璘語不驚人死不休。
在外面的曹玮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這小子,這都是哪裏學的?
小玉也咯咯笑出了聲,又聽見曹璘說道:
“對不起,小玉姐姐,我以後再也不這麽做了,你不要生我的氣。”
“那就要看你以後乖不乖了……”
小玉說完,裏面沒聲音了,想必就是曹璘知道自己不可能乖乖聽話,索性不回答,曹玮隻覺得一陣牙疼,搖搖頭,向别處走去。
對自己的兒子,曹玮當然是抱有很高的期望的,但理想與現實總是這麽富有戲劇性,他一直用心教導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成了個混世魔王。
再想想之前對他的期待,什麽鑽研科技,強國發展……
曹玮隻感覺任重而道遠啊!
其實并非是曹玮教的不好,而是老朱跟韓氏對小曹璘太過溺愛,三四歲之前,那真是捧在手裏怕碰着,含在嘴裏怕化了,天天護着小曹璘,就連曹玮這個當爹的,都得往後稍稍。
随着曹璘一點點長大,老朱還好一點,沒那麽溺愛了,但朱含茗的母親韓氏,卻依然是那副“慈母”的風格,一來二去就把曹璘給寵的過了頭。
就這,韓氏還三天兩頭往曹府跑,時不時的還派人把曹璘接入宮去玩,老朱也沒說什麽,曹玮隻能聽之任之。
想曹玮可是爲大明教出了一百多個棟梁之材,如今卻在自己兒子這裏碰了一鼻子灰,真是世事難料。
在府内逛了一圈,曹玮又轉頭回到大堂。
原本已經坐在了地上的曹璘,聽到腳步聲之後趕緊再次跪直身子。
看到曹玮走進來,站到他的面前,咧開小嘴呲牙一笑,他這一笑,徹底讓曹玮沒招了。
說也說不聽,打也不長記性,這可咋辦啊。
“父親,我知道錯了,你就讓我起來呗,我真的知道錯了。”
小曹璘向曹玮撒嬌道,他知道自己這個父親,是面冷心軟,跟個小人精一樣。
曹玮輕哼一聲,最終還是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起來吧,起來吧。”
小曹璘頓時滿臉喜色,一骨碌站了起來,又向曹玮拱手作揖,
“謝謝父親,謝謝爹寬宏大量!父親你别生氣,眼不見心不煩,我這就消失。”
說完,轉頭就往門外跑,路過門檻被磕了一下,絆倒在地,一聲不吭爬起來又走了。
曹玮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自己這般穩重一個人,怎麽就生了個跟猴娃子一樣的?
不知何時,朱含茗站到了曹玮身邊。
曹玮轉頭看她,嘴裏說道:
“大号練廢了,要不,咱們再練個小号?”
朱含茗雖然不太懂什麽大号小号,但這麽多年夫妻,還是明白了曹玮的意思,風情萬種的白了曹玮一眼。
“瞎說!我兒子好好的,怎麽就廢了。”
“嘿嘿嘿,”曹玮笑了笑。
“不過……你要想再要一個,也行。”
翌日,
曹玮來到制造局,得知一個消息。
從應天修到河南的,大明的第一條鐵路終于竣工了!
這個消息還是讓曹玮感到振奮的,大明的第一條鐵路竣工,如果試通車運行無誤之後,就可以繼續進行其他地方的鐵路鋪設工作了!大明也将迎來真正的高效時代!
聽到這個消息,曹玮趕緊就帶着宋平一衆人,往應天府的鐵路道口行去,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也圍在了一起,走近之後,才看清那是帶着百官來到這裏的朱雄英一衆人,朱元璋也在其中,隻不過别人站着,他坐着。
在鐵路軌道上,一列十幾節車廂連在一起的鐵皮火車靜靜伫立。
“臣,參見陛下。”見到朱雄英,曹玮山前拱手行禮。
“免禮。”朱雄英一揮手,看得出他很高興。
“今日鐵路竣工,但還要實驗一番可否通車,若是不出差錯,我大明就可以再鋪鐵路,到時候咱大明該是什麽樣子啊!哈哈哈哈!”朱雄英意氣風發。
在這個時代,鐵路的最大作用還不能第一時間落到平民身上,最重要的是軍隊調遣。
一是因爲如今世道不太平,不管是他國來侵擾大明,還是大明向外擴張,有了鐵路,調兵就變得簡單無數倍!所消耗的成本也減少了無數倍。
二是因爲現在鐵路太少,不夠軍民一起用,就隻能先可着重要的軍隊服務。
但隻要大明繼續發展,等到全國鋪滿鐵路的那一天,大明的百姓也就可以乘坐上便利的火車,從此詩和遠方就不再是夢。
見到朱雄英開懷,一衆大臣紛紛出言贊歎。
“這全都是天佑我大明啊!是陛下的福分!”
“老天開眼呐!”
“陛下洪福齊天,鐵路運行肯定無虞!”
……
此時此刻,朱雄英又怎能忘記最大得功臣,他轉頭看向曹玮。
“鐵路建成,非朕之功,全都是太師的功勞,還請太師一并主持鐵路試運行之事宜。”
衆臣見狀,紛紛該換口風,對着曹玮誇贊起來。
“當年見到制造局的火車,我就知道曹太師說的一定能成,果不其然!”
“曹太師大才,千百年不遇啊!”
“是極是極……”
曹玮聽着想笑,但鐵路試運行的任務朱雄英已經交給了他,也讓他心中沉重不少。
這是大明的第一條鐵路,經驗和技術都不純熟,雖然修成了,但誰也不知道真把火車開起來會發生什麽,很有可能車毀人亡!
但火車的試運行又是必須的,不試一試,怎麽知道到底有沒有問題,問題又出在哪裏?
就算火車在運行期間真的發生狀況,那也是無比寶貴的經驗!
那麽,應該讓誰去試驗火車運行?
曹玮想了又想,最終決定親自上陣!
“陛下,臣願意登車,爲大明的第一輛火車……”
他話還沒說完,朱雄英就已經沉聲打斷。
“不行!”
“太師乃是我大明科技發展的主心骨,誰都能去,就是太師不能去!若是太師有個三長兩短,大明的損失無法估算!絕對不行!”
曹玮内心苦笑,那他可就爲難了,到底該讓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