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
張玲真的很久都沒有見過閻瑗如此失态的發怒。
上一次!
閻瑗如此失态的發怒還是在學生時代。
自從步入社會以後,閻瑗對自己的情緒控制,還算是很到位的。
今日再見。
竟讓張玲一時間有點愣神了。
還好!
巫曼不是那麽不知趣的。
明知閻瑗已經火大了卻還要故意拱火的。
而是擺出一副寄人籬下,又不小心得罪了主人,一時間驚慌失措的模樣。
連忙躲在了唯一靠山張玲的身後。
更是帶着幾分委屈的口吻哆嗦着身體說:
“張玲,你看閻瑗這是怎麽了?她的樣子好吓人。人家看着真的好怕怕啊!”
張玲要不是看到躲在身後的人巫曼。
她恐怕多半會認爲閻瑗在欺負像小豆子一般的孩子呢。
不過,張玲也不是一個傻子!
心中還是能夠感受到自己被巫曼利用了。
所以她并沒有直接沖動的呵斥閻瑗别胡鬧。
而是站在閻瑗的角度指明巫曼剛剛說的話就是在挑釁。
話是這麽說。
但張玲也主動的攔住了閻瑗的沖動。
沒有讓閻瑗與巫曼二人因此直接扭打在一起。
不過,閻瑗有些太過于倔強。
張玲都有些攔不住了。
也幸好閻瑗打心裏是懼怕父親的。
這時候父親張鵬天聽到門外的吵鬧聲沒有消停。
再一次惱怒的點名大吼閻瑗太吵了!
并呵斥着讓閻瑗立刻滾出去。
閻瑗聞聲!
這才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一溜煙的逃出了門。
出門時還不忘關照張玲說“我在老地方等你”。
這裏的老地方是指她們學生時期。
約定上學前彙聚在一起的楊記早餐店。
張玲無意中看到巫曼望着閻瑗逃離的背影時。
巫曼的臉上竟閃過一抹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她并沒有當場拆穿巫曼的行爲。
而是選擇在與父親告别之後。
出了家門再向巫曼提起。
巫曼好像已經意識到自己剛剛有些得意過頭了。
所以剛出家門沒走幾步就主動開口問:
“張玲,你是不是有什麽話對我說?有的話就直說。”
張玲的臉上閃過驚訝之感。
但轉念一想以她與巫曼之間的關系又沒什麽可驚訝的。
所以她随即欣然的笑着說:
“巫曼,你剛剛在家裏時,是故意那麽說話。目的就是爲了激怒閻瑗的對吧。”
問完。
張玲轉頭仔細觀察着巫曼的表情。
隻見巫曼先是略微一愣,腳下的步伐也慢了許多,緊接着也欣然的笑看向她道:
“你若說是故意的。那便是故意的。我沒什麽好說的。”
張玲被巫曼的回答給震驚到了。
本以爲她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
巫曼多半會與她扯皮争論一會兒。
她就是沒有想到巫曼會直接坦然承認了。
張玲略微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
“理由!你能告訴我這麽做的理由嗎?”
巫曼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才搖頭說:
“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張玲不願意相信的笑着搖頭說,“你沒有說實話。我是不相信像你這樣的人做事會沒有理由。”
巫曼笑而不語的,微微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路,沒有說話。
這行爲被張玲解讀爲巫曼是有難處的。
至于什麽難處?
她也不是那種喜好探究别人隐秘的人。
所以張玲緊接着又看向巫曼說:
“算了,你若不說。我也不會逼你告訴我。但是請你記住一點。”
巫曼猛然擡頭認真的看着她說:
“什麽?你說!”
張玲鄭重其事的停下腳步,帶着威脅的口吻說:
“朋友之間,平時可以胡鬧。但我絕對不容許你存有傷害朋友的壞心思。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巫曼面容嚴肅的說:
“放心,我喜歡你和閻瑗這樣的朋友。保證絕對不會有什麽壞心思的。”
張玲這才長舒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什麽。
二人含笑看了看彼此。
仿佛綠樹成蔭的馬路上風景太過于迷人。
所以她們的樣子才很親密的繼續向前走着。
一會兒。
一聲“你們終于來啦”。
張玲有些緊張擔憂的“嗯”了一聲就看向身側的巫曼。
生怕巫曼不分場合的再與閻瑗當街厮打起來。
可巫曼的反應令張玲有些驚訝。
她的臉上不但沒有絲毫敵意。
反而還挂起了親密的笑容。
更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主動上前與閻瑗擁抱在一起。
張玲看到這一切。
内心竟莫名的有些酸楚與落寞。
感覺自己就像是錯過了什麽?
爲此!
她滿臉都是不高興與疑惑的問:
“喂喂喂,你們之間究竟怎麽回事?之前還針尖兒對麥芒兒,現在又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完全把我當成了空氣啊!”
閻瑗與巫曼這才推開彼此。
先看了看張玲,又互相看看彼此。
随即像個孩子一般咯咯的笑出了聲。
笑聲過後。
巫曼與閻瑗二人眼色互相推诿了一會兒。
閻瑗這才作爲代表的洋溢着開心的笑容說:
“張玲,好玩嗎?”
她沉浸在剛剛獲得的喜悅中。
具體說是因爲生活中有了不一樣的新鮮感裏。
張玲不明所以的問:
“好玩!什麽意思?”
閻瑗有點興奮過頭的擡手指着一旁的巫曼接着說:
“是她,都是她出的點子。”
張玲順着閻瑗的意思看了過去說:
“巫曼!”
巫曼聽到這裏内心極爲不爽。
心想閻瑗真是一個蠢貨啊!
錯了。
真的錯了!
她剛剛就不應該讓閻瑗當這個代言人。
現在可好!
閻瑗這麽快就把她給供了出來。
這些話雖然是事實。
但是從閻瑗的口中說出來就有種罪惡感湧入心頭。
不!
确切的說是張玲那審視一切的罪惡的眼神在注視着她。
這才讓她感受到了莫名的罪惡感。
而閻瑗就像是沒有察覺,張玲異樣的眼神,緊接着侃侃而談的解釋說:
“她說每天我們的生活單調又無趣了。所以才想出了用這樣的方式增添一些樂趣。”
張玲說:
“是從我身上尋找一些樂趣?可以呀,看來你們是早有預謀啊!”
敏銳的巫曼從張玲的情緒中體會到了怒意。
她連忙湊了過去拽着閻瑗的衣袖不停的使眼色提醒着。
可閻瑗就像是進入了一種忘我的愉悅狀态。
開玩笑問巫曼眨眼間幹嘛?
眼睛要是不舒服了。
她閻瑗可是認識一個不錯的眼科醫生。
待會就帶着巫曼去看看。
還說那個眼科醫生是一個花美男。
到時候巫曼要是看上的話。
她閻瑗還可以幫忙撮合的。
巫曼因此很生氣的說她的眼睛很好。
用不着閻瑗沒事瞎操心。
閻瑗聞言表示她是真心覺得巫曼與眼科醫生很配。
巫曼要是不領情那就算了。
巫曼很想質疑閻瑗認識眼科醫生的事。
想着借機嘲諷閻瑗以前專門治療過自己眼瞎。
隻是閻瑗眼瞎是天生的。
目前并沒有那個醫生可以治愈。
所以閻瑗多年以來一直眼瞎的都沒有找到自己的真愛。
但話是這麽想過。
巫曼最終還是沒有下狠心的揭開閻瑗的傷疤。
張玲聽完二人的鬥嘴。
一句“行了”就讓她們二人都安靜了下來。
她接着對閻瑗說:
“說吧。我在你的答案呢。”
閻瑗重新又洋溢着得意笑容對她解釋說:
“之前,你看到的我們吵架的那一幕。都是我們提前商量好的戲碼。”
張玲神色凝重的說:
“戲碼!”
閻瑗沒有意識到,此時張玲的氣場,已經多了幾分壓抑之感。
她還洋溢着難以抑制的喜色,上前拉起張玲的手,充滿期待的說:
“沒錯。張玲,你說說看剛剛我們的表演有趣不?”
張玲壓制着心中的火氣說:
“用不用我幫忙選一下你們二人誰最應該得一尊小金人?”
閻瑗這才意識到張玲說話語氣不對。
她臉上笑容凝滞了幾秒,緊接着迅速收斂所有笑容問:
“那個張玲啊!我聽你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你是不是覺得我坐錯什麽惹你生氣了?”
張玲問:
“你聽出來了?”
閻瑗連連點頭說:
“你說出來。隻要你說出來。我一定認錯。”
張玲說話前,先看了巫曼一眼,又看向閻瑗繼續說:
“你們做得好呀!感情你們合起夥來就瞞了我一個人。試問你們把我當什麽了?小孩子解悶的玩具!”
說着,她帶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接着說:
“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打算合夥玩我是吧。”
閻瑗與巫曼明顯感覺張玲說話的語氣不對。
面容驚慌的互相看了看對方,緊接着很有默契的一起搖頭連連說着“不是”。
張玲沒有理會二人的否定。
緊接着帶着自嘲的口吻緩緩說:
“現在倒好!把我玩結束了。看着你們好像因此也很高興。”
閻瑗有些沒心沒肺的竟點頭贊同了張玲“高興”的說法。
張玲依舊态度嚴肅地表達說:
“這些吧。我都還能夠忍受。畢竟,能夠看到朋友高興,我也是高興的。”
閻瑗與巫曼緊繃的神經松弛了下來。
以爲張玲這是原諒了她們。
閻瑗更是自然的說了一句“謝謝你能夠理解”。
本想繼續爲張玲唱贊歌的說一些如“張玲,你真是好了”等之類的話。
但張玲就是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說:
“可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你剛剛問我的那句話。”
閻瑗竟一時間忘記了。
随口問了一句“什麽話”。
張玲犀利的目光瞪了一眼閻瑗。
閻瑗身體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慌亂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巫曼尋求幫助。
巫曼的情緒又緊張了起來。
連忙湊到閻瑗的耳邊提醒了一下張玲所指的什麽話?
張玲言語冷冽的繼續對閻瑗說:
“你們合夥把我給耍了。我不計較也就算了。可你問話的意思是什麽?”
閻瑗聽完巫曼的提醒。
這才意識到張玲很可能誤會了她。
她迫切的大聲說:
“張玲,你聽我解釋。我……”
張玲擺手示意讓閻瑗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張玲厲聲說:
“不用解釋。我不是傻子!你說什麽我懂。”
閻瑗被張玲強硬的氣勢吓得愣神不說話了。
張玲則接着說:
“那些話分明就是在你們把我耍完了。還要我誇你們耍我耍得好。閻瑗!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
閻瑗聞言低頭不語了。
巫曼覺得到了她不得不說話的時候了。
于是也站在了張玲角度失望的搖頭指責道:
“閻瑗,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真的太過分!”
張玲的節奏被巫曼幹擾給帶偏了。
所以看向一旁的巫曼問:
“你也這麽覺得對吧。閻瑗,看吧。這不是我一個這麽覺得。那就足以證明這是你的問題。”
巫曼點頭接着之前的話茬說:
“幸好!大家都是好朋友。把話說開了也是沒什麽的。這要是換做别人呢?還不得直接反目成仇了!”
閻瑗态度非常誠懇的點頭說:
“是是是,你說的是。這都是我的問題。”
說着又看向張玲充滿歉意的說:
“張玲,都怪我不該與巫曼合夥……”
閻瑗說到這裏突然意識到問題有些不對了。
她停頓下來看向巫曼。
心想明明提出這種馊主意的是你巫曼。
執行的時候你巫曼也沒有少出力。
怎麽現在就成了她閻瑗一個人的過錯了?
巫曼好像不知不覺的就把自己的給摘幹淨了。
更是過分的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幫着張玲來訓斥她有錯。
好一個巫曼啊!
表面上看着老實巴交的是一個容易被欺負的人。
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的想要維護一下。
可實際上才是一個善于欺負别人的人。
栽了!
她巫曼混迹于社會多年了。
自認爲閱人無數。
不會輕易上當受騙。
沒想到在遇到巫曼之後就栽了一個大跟頭。
閻瑗越想越氣的說:
“喂,巫曼,你……”
巫曼就像是早已經料到閻瑗會反應過來。
立刻上前緊緊抓住閻瑗的一個胳膊捏了捏。
胳膊的傳來的疼痛讓閻瑗注意力轉移的沒有說下去。
巫曼趁着這個空檔又湊到閻瑗的耳邊輕聲說:
“姐妹兒,我知道你要是把話挑明了。聽我一句勸。你千萬别犯傻!否則我們今兒都得玩完。”
張玲看出來二人的貓膩。
于是故意打斷的說:
“唉唉,你們也太過分了吧。當着我的面說悄悄。這是當我不存在是嗎?”
閻瑗也正好被巫曼說動了。
給了巫曼一個犀利的眼神。
像是在說等私下裏有空了必須說明白你巫曼這麽做的理由。
巫曼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了。
二人聞聲相視後連忙異口同聲辯解說:
“不,不是。我們沒有。”
張玲又怎麽會輕易相信呢?
她接着追問:
“沒有?那給你們誰給我說說你們剛剛在密謀什麽?”
閻瑗一時間有些吱吱嗚嗚說不出個所以然。
巫曼思維敏捷的舔着臉笑嘻嘻說:
“哎呀,張玲,看吧。你又多心了!”
“我又多心了?”
張玲複述完就想追問她之前有過多心嗎?
可是巫曼沒有給張玲說話的機會,搶在前面繼續說:
“我們能說什麽呢?無非是我在幫你訓斥閻瑗。讓閻瑗爲自己不當言論向你道歉。”
閻瑗費解的看向巫曼問:
“讓我道歉?”
閻瑗實際上是想問讓我一個人道歉。
那你巫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