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者。
可能結局會好些。
若是後者。
這就讓張玲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她想自己目前好歹還挂着李家族長夫人的頭銜。
老管家莫不是真就敢夥同李熙一個不懂事的晚輩。
故意背着老族長陰謀陷害族長夫人。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老族長爲了培養李熙故意配合爲之。
正當張玲因爲這些心驚膽顫時。
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掏出手機看到來電是李想。
那麽之前的猜想就極大可能不成立了。
因此。
她緊張而擔憂的内心竟心安了許多。
當接通電話聽到了李想熟悉的聲音。
她就差像個孩子一般高興的手舞足蹈的原地蹦跳着。
緊接着她激動的語氣中又帶了兩分抱怨對着話筒質問道:
“喂,李想!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你幹嘛呢?”
李想面帶不屑的笑容瞥了一眼手機。
因爲早晨飯店門口的攤牌。
他本不想向張玲開口解釋什麽的。
也許是因爲他養成了向張玲解釋的習慣。
所以又不由自主的解釋說:
“張玲,我……”
張玲越說越激動。
沒有給李想解釋下去的機會。
她繼續唠叨着說:
“你不知道自己這樣玩失蹤。真的很吓人的。我還以爲你出什麽意外了……”
李想因爲張玲打斷了他的話。
心中甚是不悅!
他想要擡手直接挂了電話。
但又聽到從電話裏傳出張玲關懷他的聲音。
他臉上浮現出甜甜的笑意。
在一陣哽咽感中眼眶裏泛着點點晶瑩。
他聲音中帶着一絲委屈感又叫了一聲張玲的名字。
他确實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那是因爲他與客戶去的那家會所。
爲了體現私密性與舒适性。
同樣也使用了電子信号幹擾設備。
張玲心中是繃着火氣的。
所以沒有從李想的聲音中聽出委屈感。
也許是因爲副駕駛坐着的老管家。
一直都在笑眯眯的觀察着她。
張玲擔憂會被老管家看出她與李想之間關系異常。
于是就繼續以女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惡意揣測懷疑李想。
覺得他沒了她的約束。
一定是在外和什麽亂七八糟的女人鬼混。
她呢?
則假裝氣急敗壞的要當着老管家的面樹立她正牌女友的身份地位。
一個勁兒的逼問着讓李想趕快如實回答。
從而讓李想明白自己是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
出門在外必須要注意個人言行檢點。
老管家一看就是見多識廣的人。
情侶之間的争争吵吵向來沒有明确的對錯之分。
最是不易摻和其中。
弄不好就很可能讓自己裏外不是人。
所以老管家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最适合裝聾作啞。
李想剛從會所出來。
隻是想打電話确認張玲有沒有啓程去老族長那兒。
張玲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
差點讓李想沒有及時反應過來。
要知道他今早從那家飯店出來。
已經明确向張玲說明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照理說,張玲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了。
那麽張玲這麽說,隻能是爲了小豆子,在給外人面前演戲看。
不用說。
張玲已經被老管家或者其他什麽人給接走了。
壞了!
一早上撇清關系的說出了那些話。
不代表他就能鐵石心腸的對張玲的安危視若無睹。
李想内心裏對張玲的感情始終都沒有改變過。
他一直都在想着在張玲面前轉換一下身份而已。
待時機成熟。
李想就打算以高級工程師的身份正式出現在張玲面前。
他隐約覺得距離這一天的到來不遠了。
當他再次想起今天一早在那家飯店裏。
上官傲雪對張玲使用的卑鄙伎倆。
現在張玲又獨自被帶到老族長那兒。
他擔憂這無疑就是羊入虎口。
一想到這裏。
李想踩油門的腳恨不得一腳直接踹進油箱裏。
他隻想以最快的速度,趕在張玲的前面,到達老族長那兒。
從而可以及時同張玲一起應對意外的發生。
他也許是因爲要保持車子的高速行駛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所以李想在面對張玲的問話都顧不上敷衍應對。
隻留張玲一個人一直在電話的那頭絮叨不停。
持續了不知多久?
張玲說得有點口幹舌燥。
這才意識到已經長時間沒有聽到對方有任何回應了。
哪怕是簡單的“嗯”、“啊”、“是”等簡單的字眼都很長時間沒有聽到。
以至于讓她認爲這一定是李想行爲惡劣的。
在都不通知她一聲的情況下挂了電話。
見過大風大浪的她并沒有直接沖動的喪失理智。
但還是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行爲。
所以張玲準備看一眼手機屏幕。
在确認李想挂機後再動怒。
不曾想當她确認與李想一直保持着通話。
張玲剛想開口質問李想爲何不說話?
她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猛烈的撞擊聲。
張玲先是頭皮發麻,渾身肌肉緊繃了起來。
大腦甚至都陷入了短暫的空白期。
一直坐在副駕駛的老管家突然開口提醒道:
“壞了!這聲音該不會是族長出車禍了吧。”
張玲這才因爲老管家的提醒回過神。
她驚恐的臉上肌肉抽搐着。
開合的嘴唇跳動了幾下。
像是在心中醞釀着那團悲壯的情緒。
伴随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李想”。
張玲的眼淚自然的劃過慘白的臉頰。
她緊接着用命令的口吻要求電話那頭的李想必須出聲回答。
回答她是不是真如老管家所說出了車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
不知什麽原因?
張玲再沒有等到李想的任何回答。
更令她情緒沒有繃住的是與李想的通話斷了。
張玲悲痛的聲音在車内回蕩着。
開車的司機師傅被負面情緒幹擾。
内心難以平靜!
害怕一個注意力不集中也會出現意外。
同樣也是害怕張玲情緒失控出現意外。
所以在老管家的首肯下緊急把車停到了路邊。
當然!
也是爲了創造機會讓老管家上前安撫一下張玲的情緒。
可沒想到老管家在車子停穩之後就下車向老族長彙報去了。
根本沒有理會張玲是否真的會情緒失控?
司機師傅見狀也不願意多管閑事。
也隻能悄悄的随着老管家一起下了車。
獨留張玲一個人在車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反複撥打着李想的電話。
期盼中會有奇迹發生。
李想的電話會被再次接通。
許是人隻有在真正意義上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對方的重要。
當明顯感受到李想出現嚴重的意外。
所以在張玲的心中才越發意識到李想對她的重要性。
換句話說,張玲越發意識到自己越來越離不開李想了。
此刻。
由于老管家頗具經驗的話語。
加上李想實際情況的反應。
張玲認爲她失去李想的感覺越發強烈。
所以平日裏一些埋藏在心底裏的話也借着這個機會說了出來。
即,她張玲并不是真的想要與李想分手的。
隻是迫于他們李氏家族一些元老級人物的施壓。
當然!
這裏也是包括老族長在内。
即便老族長沒有明說對她這個新任族長夫人的不滿。
張玲也是清楚感受到了老族長的敵意。
小豆子被無辜的關進了族長房間裏的小黑屋。
便是老族長對她張玲的一種警示。
張玲也是爲了父親與小豆子的人生安全考慮。
所以才艱難的做出了成全李想與上官傲雪的沖動決定。
事情說到這裏。
張玲再次拿起手機,充滿期待的許願說:
“隻要我這次能夠撥通你的電話。那麽我就收回之前要與你分手的決定好不好?”
看着屏幕上的撥通畫面閃爍着。
張玲屏氣凝神的祈禱着李想能夠接聽電話。
說實話,她從來沒有如此期待過對方能夠接聽電話。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眼看對方的彩鈴聲又到了尾聲。
她覺得這或許就是上天的決定。
她們注定不能走到一起。
正當她喪氣的準備把手機重新丢進包包裏。
擦幹淚水去迎接人生中即将發生的挑戰。
突然!
張玲隐約聽到包包裏發出李想微弱的聲音。
“喂,張玲嗎?别擔心,我沒事。”
也是因爲之前強烈的撞擊。
李想的手機屏幕不知怎麽已經碰花了。
能夠接通電話都已經算是奇迹了。
所以他才不确定的問了一句“張玲嗎”。
張玲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立刻把手機從包包裏再次取出來。
确定屏幕顯示給李想打的電話接通了。
張玲興奮的大喊:
“太好了!你終于說話了。我剛剛聽到了你那邊明顯的撞擊聲。快說,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李想因爲口幹舌燥抿抿嘴的說:
“哦,剛隻是一個沒注意車子跑偏撞到了防撞牆。”
所謂的沒注意就是李想看到不遠處的路邊有一個小孩竄到了馬路上。
李想爲了避免撞到小孩就打偏了一下方向盤。
但他的車子還是發生意外的撞到了防撞牆。
張玲并不知道李想剛剛發生的驚險一幕。
她因爲擔憂而埋怨着說
“你開車一向很穩的!今兒怎麽就撞到牆上去了?這也太不小心了吧。萬一出現意外。小豆子沒了爸爸。你讓我怎麽辦?”
她主要想表達自己離不開他。
可是不知怎麽就多嘴把小豆子捎帶了進去。
也許她潛意識的想要對李想說。
他李想是有家的人。
可不能因爲個人的失誤棄家庭于不顧。
也算是間接的向李想表達說他們是一家人。
李想從張玲急切的語氣中聽出了濃郁的關愛之情。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幸福的笑意說:
“我知道。所以我系了安全帶。剛剛可能因爲撞擊有些猛烈。暫時暈過去了而已。幸好……”
李想的氣息明顯不足以支撐他繼續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長長的緩了一口氣又抿抿嘴接着說:
“幸好有你一直在給我打電話。愣是把我從沉睡中叫了醒來。呵呵,再一次發現有你張玲還真是一種幸福!”
李想把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愣是轉化成了最美的情話。
即,給張玲如講了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一般煽情的講了出來。
正當張玲因爲李想的這番情話美滋滋的憨笑着。
她又從電話中聽到消防員在沖着李想喊話。
讓李想一定要保持清醒别睡過去了。
還從電話中聽到消防員向急救醫生描述着李想的傷勢。
說李想的汽車嚴重變形擠壓着身體。
傷者本人已經出現意識模糊不清的迹象。
根本講述不清楚自己哪裏受傷嚴重?
但從傷者染紅的衣服判斷應該……
消防員的描述随着李想電話電量的耗盡中斷了。
張玲還沒有來得及向李想表明她已經收回了要分手的話語。
她絕對不容易李想就這麽離開。
于是她近乎咆哮的沖着已經挂斷的電話大喊:
“李想,我命令你必須給我清醒一點兒。一定要撐到我來找你。”
說話間,張玲匆忙的也跳下了車。
着急慌忙的站在馬路上試圖攔一輛出租車趕往李想的事發現場。
不過,張玲恐怕連她自己都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并不知道李想的事故現場在哪裏?
老管家在司機的提醒之下驚出了一身冷汗。
擔憂張玲一時間想不開做出傻事。
那麽他就不好向張鵬天與老族長解釋了。
所以趕忙沖過去試圖要把張玲從馬路上拉了回來。
張玲則非常抗拒的說:
“不要拉我,不要拉我,老族長的家宴,我恐怕去不成了。李想出事了,我要立刻去找李想。”
老管家沖着張玲大聲說:
“族長夫人,老族長的家宴你可以不用去。我就想問夫人你可知道要到哪裏去尋族長嗎?”
老管家敢這麽說。
那是因爲老族長聽完貼身管家的彙報。
确實授權管家若看張玲情緒不穩就不必強求讓她繼續赴宴了。
所以老管家并不是私自決定。
張玲因爲老管家的提醒茫然無措了幾秒。
她确實忘記詢問李想的具體位置了。
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以老族長貼身管家的能力肯定知道的。
于是她雙手抓住老管家的手,祈求的目光緊緊盯着說:
“XX叔,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了。告訴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李想在哪兒?時間不多了!求你了,我要立刻見到他。”
張玲的腦海中回蕩着消防員對李想傷情的描述。
認爲李想一開始并沒有說實話。
她若不及時趕過去見李想最後一面。
恐怕她将因此後悔一生的。
老管家像是深刻體會到張玲此時此刻的心情。
所以看似艱難的做了一個巨大決定:
“好!族長夫人,你别急!我确實知道族長在哪裏?快上車,我這就叫司機送你去。”
話音剛落。
張玲完全沒有考慮到老管家已經年紀大了。
一心隻想盡快能見到李想。
着急的拉扯着老管家上車的樣子。
有幾分像是拖拽一個不聽話的熊孩子去醫院打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