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海裏突然響起神秘提醒的聲音。
她确實從表面上看是得罪成靜最狠的那個人。
漆雕哲可以說是成靜的最愛。
而漆雕哲總是當着成靜的面向她表達愛意。
對張玲來說這不是什麽幸福的示愛。
而是漆雕哲在爲張玲拉仇恨。
要說這就是漆雕哲愛張玲的一種方式。
那麽這種方式的愛也太自私了一些。
一點都考慮所愛之人的真實感受。
男女之間的情愛。
在歸屬方面向來都是自私的。
這一點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鍾愛一生可是每一個人對愛情的最高追求。
所以天下從來沒有那個女人可以忍受愛人,當着自己的面向另外一個女人示愛。
若女人對男人表示說她可以大度的當沒有看到。
那隻能說明标榜自己大度的女人是不夠愛那個男人。
假如,巫曼所說成靜的報複是恐怖真實的。
那麽說成靜以前之所以沒有像對待一般人一般随意報複。
估計一方面成靜一開始确實不夠愛漆雕哲。
在面對漆雕哲當面向張玲示愛的時候。
成靜産生的嫉妒心不夠強烈。
另一方面也有漆雕哲的部分功勞在裏面。
清醒的情況下可以有效阻止成靜報複張玲。
現在漆雕哲故意裝睡不醒來。
那麽成靜定然會毫無顧忌的針對她了。
現在她面臨成靜的威脅是應該多考慮考慮的。
不管怎麽考慮都不會喪失父親對她的諄諄教導。
即,絕不能迷失本心自我。
她扪心自問:
“我張玲還對漆雕哲抱有幻想嗎?”
答案是毫不猶豫的否定。
那麽她對成靜的回答自然也是否定了。
張玲腦海裏開始預想着看見了成靜憤然離開的落寞背影。
同樣又想起巫曼留下來的那些文件内容。
她的後背不禁開始直冒冷汗。
怎麽辦?
可是轉念想想她也不能答應成靜的請求啊!
若答應成靜去看了漆雕哲。
一是極可能讓成靜誤以爲她張玲就沒有真想與漆雕哲分手。
被誤會她就是想用這種若即若離的方式釣着漆雕哲。
目的就是想讓漆雕哲對她更加的死心塌地。
這讓成靜對她更易産生越發濃烈的恨意。
二是也必然會給漆雕哲傳遞一個錯誤的信号。
讓漆雕哲誤以爲她回心轉意的願意接受他了。
從而讓他比以前更加像甩不掉的牛皮糖。
爲了不讓以後的神秘誤認爲她是一個感情上藕斷絲連、拖泥帶水的人。
不!
她本人也絕不容許自己成爲這樣的人。
所以今晚的她必須要克制住自己不能同情心泛濫。
想到這裏。
她一臉嚴肅的看着成靜送出了“有病”二字。
趁着對方愣神的空檔。
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她正要準備迎接成靜咆哮的砸門聲。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
遲遲沒有等到刺耳的聲音。
靜!
很靜!
非常靜!
當前的環境卻靜的有些可怕。
難道剛剛開門看到了成靜也是她的幻覺?
她沒有多想的動手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一陣足以讓她清醒的疼痛傳遞全身。
她趁着這個機會又湊到貓眼看了一下。
成靜正面帶一種瘆人的怪異笑容盯着她房間的門。
那感覺就像是影視劇裏演繹的巫師在施展邪惡的魔法。
緊接着成靜那布滿血絲的眼中爆發出兇狠的目光。
把她吓得立刻後退了幾步……
不對呀!
她這是在怕什麽?
張玲自認爲她的拒絕都是爲了成靜好。
成靜若不是一個傻子。
應該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要說人類世界最偉大的發明應該當屬文字了。
文字的魅力在于可以組合出很多優美的畫卷。
但要說人類世界最雞肋的發明應該還是文字了。
因爲文字很多時候不能百分百的完美表達出當事人的真實意願。
就像張玲對成靜的好意。
成靜并沒有從張玲的文字表達中聽出來。
所以才會站在張玲的門口遲遲不肯離去。
張玲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樣太過于憋屈!
經過一番鬥争。
她頑強的戰勝了懦弱。
所以才鼓起了勇氣猛然扯開了房間的門。
想大聲問問成靜這是幾個意思?
當門重新打開她卻沒有看到成靜的人影。
許是剛走?
她望遍走廊盡頭還是不見人影。
所以她再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中午吃了沒有處理幹淨的有毒野菜。
這才導緻她現在出現了煩人的幻覺。
想到這裏。
張玲已經分不清痛感下的感知是幻覺。
還是非痛感下的感知是幻覺。
不管答案如何。
這些暫時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她想起比自己出現幻覺更爲重要的事情。
所以才一臉驚恐的疾步來到了老夫人的房間門口。
張玲必須要确定老夫人是否也如她一般都出現了幻覺。
急促的敲門聲伴随着她的呼喚。
她陣痛的手感覺都快要将老夫人的門砸碎了。
但老夫人的房間内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更令她感到困惑的是砸門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
乃至整個木屋的每一個角落。
張玲都再沒有感受到木屋裏有除了她之外的其他活人的氣息。
突然!
她聞到了一股木材燃燒後産生的煙火氣息。
這焦糊的煙火氣息越來越濃。
砸門的手傳來的陣痛也越發劇烈。
緊張而慌亂的目光還不忘四處觀望着情況。
有些昏暗的走廊盡頭。
開始出現一道若隐若現的火紅光亮跳舞般的在牆上閃爍律動。
她第一反應木屋起火了。
她無所顧忌的沖着房門叫喊着“媽媽開門”。
此時。
張玲已經不再顧忌更多的人知道她與老夫人之間的關系。
她隻想盡快看到老夫人是否安好?
當伴随着清脆門鎖開啓的聲音。
門被緩緩拉開。
門縫處争先恐後的湧出耀眼的白光。
白色的光亮逐漸将她的整個身體都包裹住。
那感覺就像天堂的門提前爲她打開了。
張玲懷着幾分激動的心情想要撲進老夫人的懷裏。
隻是感覺這天堂的氣溫有些太熱了吧。
熱浪隐藏在白色光亮裏。
就像是身處在被高溫環繞的烤箱裏。
她開始有些擔憂還沒有看到老夫人身影出現在白光中。
她就先在如此高溫的環境下被烤熟了。
烤熟!
她猛然間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老夫人的房間早已經被大火徹底吞噬。
所以在開門的瞬間看到如此耀眼的白色光芒。
同時,感受到如此高溫熱浪。
她不敢多想的就想擡腳趕快邁入房間去尋找老夫人。
可是她擡起的腳就像是被什麽屏障阻擋似的。
始終無法邁進一步。
在熱浪的包圍之下她心情也越發的焦急緊張起來。
一聲聲“張玲……”緊接着耳邊響起。
從語氣中聽出她貌似要病危了。
所以呼喚她的聲音聽着都非常緊張。
當然!
這些聲音沒有一個屬于老夫人的。
怎麽回事?
正當她焦急的在努力睜眼看看情況。
漸漸的!
漸漸的!
那耀眼的白色光芒逐漸暗淡了下來。
張玲暫時失明的眼前浮現出巫曼、漆雕哲,以及成靜三張熟悉的面容輪廓。
她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問:
“你們都圍在這裏看着我做什麽?我……我隻是有些太累了!小睡了一會兒。”
張玲看到自己還在飛機上。
這才意識到剛剛她隻是在做夢。
隻是這場夢也有些太過于真實了一些。
漆雕哲激動的抓起了她的手,率先開口展開一絲笑顔說:
“張玲,你剛剛可吓死我們了!看你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兒,還一直驚慌的在大聲叫你早已經難産過世的媽媽……”
張玲單純的聽着漆雕哲的講述。
怎麽越聽越像是一個恐怖故事呢?
不過,她對漆雕哲是不信任的。
所以她的目光又看向另一邊的巫曼。
但巫曼并沒有開口說話。
但巫曼就仿佛已經了解到她想問什麽了。
所以一臉認真的對張玲點頭說:
“沒錯!他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
成靜明顯一臉不悅的說:
“張副總,好歹漆雕哲可是你的老同學兼同事啊。他剛剛可是那麽緊張關心你的。你這樣就有點太過分了呀。”
平時。
成靜若敢對張玲用這種口吻說話。
漆雕哲必定會主動出言阻止成靜的。
可這次漆雕哲卻無動于衷的在縱容成靜。
甚至成靜在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張玲冷哼了一聲說:
“哪又怎樣?”
這兩種關系本來就很脆弱!
張玲也最是不信任這兩種關系了。
成靜繼續聲讨的說:
“你竟選擇相信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外人,也要反過來懷疑他?你的行爲也太令人失望了!”
“失望?”張玲冷笑了一聲繼續說,“不好意思我好像并有義務讓你不失望吧。所以你的失望與我沒有半分錢關系。”
“你……”
成靜被氣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張玲被一向謙和的成靜給忤逆了。
她明顯不悅的坐了起來。
想和成靜繼續好好的掰扯掰扯。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漆雕哲緊緊的抓着。
她才用力的撤回被抓住的手,并狠狠瞪了一眼漆雕哲說:
“喂,這位先生,我們好像沒有熟到可以随便動手動腳的程度吧。煩請你自重一點兒!”
張玲這麽說也是因爲剛剛夢中的成靜對她的強烈敵意。
所以她也不想再被成靜誤會了。
于是想當着成靜的面盡快與漆雕哲劃清界限。
她看向成靜繼續說:
“你瞧見沒?這并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他。而是他并沒有做出一件讓我值得相信他的事。”
成靜确實看到了剛才的一幕。
所以才暫時無語的不再說話了。
張玲剛說的這些話要擱在一般男人身上。
恐怕早已經尴尬的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可漆雕哲臉皮很厚的,隻是尬笑了一聲說:
“張玲,你說得對!同學兼同事的關系好像确實不可以這樣。”
緊接着,他尴尬無處安放的手,又一把抓起成靜的手說:
“親愛的,你看張副總已經沒事了。現在也不需要同事間的關心了。走,我們還是回去吧。”
漆雕哲不但讓暫時失落的成靜心花怒放。
更是把無辜演繹到了極緻。
這時候有自認爲正義之人主動站了出來。
紛紛都在指責張玲的無情。
說話間,漆雕哲就拉着成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張玲覺得她剛才的反應足以讓成靜明白她對漆雕哲的态度了吧。
不料,還是她想多了。
也許成靜戀愛腦的智商不足以讓她認清現實。
所以在成靜看來張玲剛才的行爲也同時駁了她的面子。
當張玲覺察到成靜看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濃烈的敵意。
她這才明白剛才的夢境或許是對未來的一種提醒。
一旁的巫曼看張玲再次陷入表情呆滞的模樣。
有些擔憂的輕拍張玲的胳膊問:
“張玲,張玲,你沒事吧!”
醒過神的張玲回頭看向巫曼微笑着說:
“我沒事!隻是……”
隻是她想起了剛才夢中的一幕。
她有想過此時就問問巫曼是否如夢中一般。
一定會在第二天一早悄無聲息的消失。
但話都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巫曼遲遲沒有等到張玲的下文說:
“隻是什麽?你倒是繼續說呀!”
張玲笑容中浮現出兩分尴尬說:
“真是尴尬啊!想說什麽話,感覺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不知怎麽竟又忘記了。”
巫曼樂呵呵的笑着說:
“沒事沒事。忘記就說明不重要啦。等記起來了再說。”
張玲長歎一口氣說
“也不知怎麽回事?近年來我總會忘記各種事情。即使有各種記事本的輔助記憶,也會有遺漏的事情沒有及時辦理。”
巫曼仿佛很懂的樣子笑着說:
“對呀對呀!我也時常會有相同情況發生。很多人都說是這次疫情疫苗的鍋。誰知道呢?”
張玲說:
“還是不知道的好!鄭闆橋不是說,難得糊塗嘛!糊塗點好,糊塗點好啊!”
巫曼仿佛遇到了知音笑着說:
“好巧啊!沒想到你也喜歡鄭闆橋的這句話。”
張玲笑而不語。
因爲這句話其實是父親張鵬天最喜歡挂在嘴邊的。
父親說隻要理解透了這句話。
那麽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再有過不去的坎了。
張玲也許是太過于年輕了。
歲月并沒有磨平張玲凡事都想追求真相的棱角。
所以很多時候都吃了不少愛鑽牛角尖的苦。
比如,爲了心中不解的困惑才選擇一直等待了漆雕哲十幾年。
當得知了那微不足道的答案之後。
張玲又頓時覺得自己傻傻的等待有多麽的可笑。
若她真的像父親張鵬天一樣理解到難得糊塗的真谛。
在等漆雕哲這十幾年間她要是難得糊塗一次。
想必她的生活不會一直都是單調的寂寞與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