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難得糊塗

張玲怎麽聽着成靜說的那些話像是對她的死亡威脅?

她的腦海裏突然響起神秘提醒的聲音。

她确實從表面上看是得罪成靜最狠的那個人。

漆雕哲可以說是成靜的最愛。

而漆雕哲總是當着成靜的面向她表達愛意。

對張玲來說這不是什麽幸福的示愛。

而是漆雕哲在爲張玲拉仇恨。

要說這就是漆雕哲愛張玲的一種方式。

那麽這種方式的愛也太自私了一些。

一點都考慮所愛之人的真實感受。

男女之間的情愛。

在歸屬方面向來都是自私的。

這一點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鍾愛一生可是每一個人對愛情的最高追求。

所以天下從來沒有那個女人可以忍受愛人,當着自己的面向另外一個女人示愛。

若女人對男人表示說她可以大度的當沒有看到。

那隻能說明标榜自己大度的女人是不夠愛那個男人。

假如,巫曼所說成靜的報複是恐怖真實的。

那麽說成靜以前之所以沒有像對待一般人一般随意報複。

估計一方面成靜一開始确實不夠愛漆雕哲。

在面對漆雕哲當面向張玲示愛的時候。

成靜産生的嫉妒心不夠強烈。

另一方面也有漆雕哲的部分功勞在裏面。

清醒的情況下可以有效阻止成靜報複張玲。

現在漆雕哲故意裝睡不醒來。

那麽成靜定然會毫無顧忌的針對她了。

現在她面臨成靜的威脅是應該多考慮考慮的。

不管怎麽考慮都不會喪失父親對她的諄諄教導。

即,絕不能迷失本心自我。

她扪心自問:

“我張玲還對漆雕哲抱有幻想嗎?”

答案是毫不猶豫的否定。

那麽她對成靜的回答自然也是否定了。

張玲腦海裏開始預想着看見了成靜憤然離開的落寞背影。

同樣又想起巫曼留下來的那些文件内容。

她的後背不禁開始直冒冷汗。

怎麽辦?

可是轉念想想她也不能答應成靜的請求啊!

若答應成靜去看了漆雕哲。

一是極可能讓成靜誤以爲她張玲就沒有真想與漆雕哲分手。

被誤會她就是想用這種若即若離的方式釣着漆雕哲。

目的就是想讓漆雕哲對她更加的死心塌地。

這讓成靜對她更易産生越發濃烈的恨意。

二是也必然會給漆雕哲傳遞一個錯誤的信号。

讓漆雕哲誤以爲她回心轉意的願意接受他了。

從而讓他比以前更加像甩不掉的牛皮糖。

爲了不讓以後的神秘誤認爲她是一個感情上藕斷絲連、拖泥帶水的人。

不!

她本人也絕不容許自己成爲這樣的人。

所以今晚的她必須要克制住自己不能同情心泛濫。

想到這裏。

她一臉嚴肅的看着成靜送出了“有病”二字。

趁着對方愣神的空檔。

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她正要準備迎接成靜咆哮的砸門聲。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

遲遲沒有等到刺耳的聲音。

靜!

很靜!

非常靜!

當前的環境卻靜的有些可怕。

難道剛剛開門看到了成靜也是她的幻覺?

她沒有多想的動手狠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一陣足以讓她清醒的疼痛傳遞全身。

她趁着這個機會又湊到貓眼看了一下。

成靜正面帶一種瘆人的怪異笑容盯着她房間的門。

那感覺就像是影視劇裏演繹的巫師在施展邪惡的魔法。

緊接着成靜那布滿血絲的眼中爆發出兇狠的目光。

把她吓得立刻後退了幾步……

不對呀!

她這是在怕什麽?

張玲自認爲她的拒絕都是爲了成靜好。

成靜若不是一個傻子。

應該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要說人類世界最偉大的發明應該當屬文字了。

文字的魅力在于可以組合出很多優美的畫卷。

但要說人類世界最雞肋的發明應該還是文字了。

因爲文字很多時候不能百分百的完美表達出當事人的真實意願。

就像張玲對成靜的好意。

成靜并沒有從張玲的文字表達中聽出來。

所以才會站在張玲的門口遲遲不肯離去。

張玲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樣太過于憋屈!

經過一番鬥争。

她頑強的戰勝了懦弱。

所以才鼓起了勇氣猛然扯開了房間的門。

想大聲問問成靜這是幾個意思?

當門重新打開她卻沒有看到成靜的人影。

許是剛走?

她望遍走廊盡頭還是不見人影。

所以她再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中午吃了沒有處理幹淨的有毒野菜。

這才導緻她現在出現了煩人的幻覺。

想到這裏。

張玲已經分不清痛感下的感知是幻覺。

還是非痛感下的感知是幻覺。

不管答案如何。

這些暫時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爲她想起比自己出現幻覺更爲重要的事情。

所以才一臉驚恐的疾步來到了老夫人的房間門口。

張玲必須要确定老夫人是否也如她一般都出現了幻覺。

急促的敲門聲伴随着她的呼喚。

她陣痛的手感覺都快要将老夫人的門砸碎了。

但老夫人的房間内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更令她感到困惑的是砸門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

乃至整個木屋的每一個角落。

張玲都再沒有感受到木屋裏有除了她之外的其他活人的氣息。

突然!

她聞到了一股木材燃燒後産生的煙火氣息。

這焦糊的煙火氣息越來越濃。

砸門的手傳來的陣痛也越發劇烈。

緊張而慌亂的目光還不忘四處觀望着情況。

有些昏暗的走廊盡頭。

開始出現一道若隐若現的火紅光亮跳舞般的在牆上閃爍律動。

她第一反應木屋起火了。

她無所顧忌的沖着房門叫喊着“媽媽開門”。

此時。

張玲已經不再顧忌更多的人知道她與老夫人之間的關系。

她隻想盡快看到老夫人是否安好?

當伴随着清脆門鎖開啓的聲音。

門被緩緩拉開。

門縫處争先恐後的湧出耀眼的白光。

白色的光亮逐漸将她的整個身體都包裹住。

那感覺就像天堂的門提前爲她打開了。

張玲懷着幾分激動的心情想要撲進老夫人的懷裏。

隻是感覺這天堂的氣溫有些太熱了吧。

熱浪隐藏在白色光亮裏。

就像是身處在被高溫環繞的烤箱裏。

她開始有些擔憂還沒有看到老夫人身影出現在白光中。

她就先在如此高溫的環境下被烤熟了。

烤熟!

她猛然間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就是老夫人的房間早已經被大火徹底吞噬。

所以在開門的瞬間看到如此耀眼的白色光芒。

同時,感受到如此高溫熱浪。

她不敢多想的就想擡腳趕快邁入房間去尋找老夫人。

可是她擡起的腳就像是被什麽屏障阻擋似的。

始終無法邁進一步。

在熱浪的包圍之下她心情也越發的焦急緊張起來。

一聲聲“張玲……”緊接着耳邊響起。

從語氣中聽出她貌似要病危了。

所以呼喚她的聲音聽着都非常緊張。

當然!

這些聲音沒有一個屬于老夫人的。

怎麽回事?

正當她焦急的在努力睜眼看看情況。

漸漸的!

漸漸的!

那耀眼的白色光芒逐漸暗淡了下來。

張玲暫時失明的眼前浮現出巫曼、漆雕哲,以及成靜三張熟悉的面容輪廓。

她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們問:

“你們都圍在這裏看着我做什麽?我……我隻是有些太累了!小睡了一會兒。”

張玲看到自己還在飛機上。

這才意識到剛剛她隻是在做夢。

隻是這場夢也有些太過于真實了一些。

漆雕哲激動的抓起了她的手,率先開口展開一絲笑顔說:

“張玲,你剛剛可吓死我們了!看你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兒,還一直驚慌的在大聲叫你早已經難産過世的媽媽……”

張玲單純的聽着漆雕哲的講述。

怎麽越聽越像是一個恐怖故事呢?

不過,她對漆雕哲是不信任的。

所以她的目光又看向另一邊的巫曼。

但巫曼并沒有開口說話。

但巫曼就仿佛已經了解到她想問什麽了。

所以一臉認真的對張玲點頭說:

“沒錯!他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

成靜明顯一臉不悅的說:

“張副總,好歹漆雕哲可是你的老同學兼同事啊。他剛剛可是那麽緊張關心你的。你這樣就有點太過分了呀。”

平時。

成靜若敢對張玲用這種口吻說話。

漆雕哲必定會主動出言阻止成靜的。

可這次漆雕哲卻無動于衷的在縱容成靜。

甚至成靜在說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張玲冷哼了一聲說:

“哪又怎樣?”

這兩種關系本來就很脆弱!

張玲也最是不信任這兩種關系了。

成靜繼續聲讨的說:

“你竟選擇相信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外人,也要反過來懷疑他?你的行爲也太令人失望了!”

“失望?”張玲冷笑了一聲繼續說,“不好意思我好像并有義務讓你不失望吧。所以你的失望與我沒有半分錢關系。”

“你……”

成靜被氣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張玲被一向謙和的成靜給忤逆了。

她明顯不悅的坐了起來。

想和成靜繼續好好的掰扯掰扯。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漆雕哲緊緊的抓着。

她才用力的撤回被抓住的手,并狠狠瞪了一眼漆雕哲說:

“喂,這位先生,我們好像沒有熟到可以随便動手動腳的程度吧。煩請你自重一點兒!”

張玲這麽說也是因爲剛剛夢中的成靜對她的強烈敵意。

所以她也不想再被成靜誤會了。

于是想當着成靜的面盡快與漆雕哲劃清界限。

她看向成靜繼續說:

“你瞧見沒?這并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他。而是他并沒有做出一件讓我值得相信他的事。”

成靜确實看到了剛才的一幕。

所以才暫時無語的不再說話了。

張玲剛說的這些話要擱在一般男人身上。

恐怕早已經尴尬的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可漆雕哲臉皮很厚的,隻是尬笑了一聲說:

“張玲,你說得對!同學兼同事的關系好像确實不可以這樣。”

緊接着,他尴尬無處安放的手,又一把抓起成靜的手說:

“親愛的,你看張副總已經沒事了。現在也不需要同事間的關心了。走,我們還是回去吧。”

漆雕哲不但讓暫時失落的成靜心花怒放。

更是把無辜演繹到了極緻。

這時候有自認爲正義之人主動站了出來。

紛紛都在指責張玲的無情。

說話間,漆雕哲就拉着成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張玲覺得她剛才的反應足以讓成靜明白她對漆雕哲的态度了吧。

不料,還是她想多了。

也許成靜戀愛腦的智商不足以讓她認清現實。

所以在成靜看來張玲剛才的行爲也同時駁了她的面子。

當張玲覺察到成靜看她的眼神中充斥着濃烈的敵意。

她這才明白剛才的夢境或許是對未來的一種提醒。

一旁的巫曼看張玲再次陷入表情呆滞的模樣。

有些擔憂的輕拍張玲的胳膊問:

“張玲,張玲,你沒事吧!”

醒過神的張玲回頭看向巫曼微笑着說:

“我沒事!隻是……”

隻是她想起了剛才夢中的一幕。

她有想過此時就問問巫曼是否如夢中一般。

一定會在第二天一早悄無聲息的消失。

但話都到了嘴邊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巫曼遲遲沒有等到張玲的下文說:

“隻是什麽?你倒是繼續說呀!”

張玲笑容中浮現出兩分尴尬說:

“真是尴尬啊!想說什麽話,感覺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不知怎麽竟又忘記了。”

巫曼樂呵呵的笑着說:

“沒事沒事。忘記就說明不重要啦。等記起來了再說。”

張玲長歎一口氣說

“也不知怎麽回事?近年來我總會忘記各種事情。即使有各種記事本的輔助記憶,也會有遺漏的事情沒有及時辦理。”

巫曼仿佛很懂的樣子笑着說:

“對呀對呀!我也時常會有相同情況發生。很多人都說是這次疫情疫苗的鍋。誰知道呢?”

張玲說:

“還是不知道的好!鄭闆橋不是說,難得糊塗嘛!糊塗點好,糊塗點好啊!”

巫曼仿佛遇到了知音笑着說:

“好巧啊!沒想到你也喜歡鄭闆橋的這句話。”

張玲笑而不語。

因爲這句話其實是父親張鵬天最喜歡挂在嘴邊的。

父親說隻要理解透了這句話。

那麽這輩子永遠不可能再有過不去的坎了。

張玲也許是太過于年輕了。

歲月并沒有磨平張玲凡事都想追求真相的棱角。

所以很多時候都吃了不少愛鑽牛角尖的苦。

比如,爲了心中不解的困惑才選擇一直等待了漆雕哲十幾年。

當得知了那微不足道的答案之後。

張玲又頓時覺得自己傻傻的等待有多麽的可笑。

若她真的像父親張鵬天一樣理解到難得糊塗的真谛。

在等漆雕哲這十幾年間她要是難得糊塗一次。

想必她的生活不會一直都是單調的寂寞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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