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還像昨日一般把張玲愛吃的食物都一股腦的夾在碗裏。
食物的味道還像昨日一般都是家一般的熟悉感覺。
但是本應該高興的用餐環境。
此時。
張玲卻感受到了一種壓抑感。
一旁的老夫人看出了張玲的神色不同。
所以伸手抓住了她的一隻手笑着說:
“玲玲,是有什麽煩心事嗎?說出來。媽媽幫你解決。放心,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事情。媽媽都能幫你搞定。”
老夫人覺得張玲多半會向她訴說工作上的困難。
她知道這是張玲目前最大的困難了。
她都想好了。
隻要張玲願意。
集團總經理的位置都能直接給張玲來坐。
這樣也算是對張玲的一種提前磨砺。
可是令老夫人沒想到。
張玲竟看向站在一旁伺候他們吃飯的甯媽媽說:
“媽媽,你之前不是對我說過嗎?吃飯不用拘謹。讓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在這裏盡可能的随便一點兒。”
老夫人點頭說:
“對呀!玲玲,是不滿意甯媽媽?”
甯媽媽臉色驚恐的看向張玲。
她跟着伺候老夫人十幾年了。
該不會因爲玲小姐的一句話就被辭退了吧。
張玲連忙沖着老夫人搖頭說:
“不是不滿意。”
老夫人追問道:
“那是什麽?”
張玲解釋說:
“既然媽媽讓我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我平時在家中吃飯的時候,從來都沒有人站在身邊,伺候我們一家人吃飯的。”
甯媽媽聽到後長舒一口氣。
原來是她想多了。
老夫人恍然大悟的說:
“哦,我懂了!甯媽媽,你還是……”
張玲立刻搖頭打斷說:
“不是。媽媽,我的意思是讓甯媽媽留下來一起吃吧。我覺得這樣才像一個家。你說呢?”
老夫人還沒有開口。
甯媽媽率先開口推脫說:
“玲小姐,你這真是折煞我了。這可是你們母女的家宴。我一個外人上桌哪行?會壞了規矩的。”
老夫人對甯媽媽的反應很是滿意。
她倒不是擔憂壞了什麽規矩。
在老夫人這裏她本人就是規矩。
她隻是不想因爲甯媽媽的上桌破壞了家宴的氛圍。
不過,當她的目光再次看向張玲的時候卻眉頭緊鎖了起來。
老夫人又覺得這頓飯的主角本來就是張玲。
吃飯的主角都不能舒心的吃一頓飯。
那麽這頓飯的意義就變得蕩然無存。
那就更談不上什麽家宴氣氛。
再說了,目前家宴氣氛就因爲張玲的不舒服也變得令人不舒服了。
所以老夫人主動出言打斷了張玲與甯媽媽的争論。
然後,微笑着對張玲說:
“好吧。隻要玲玲高興。媽媽願意一切都聽玲玲的。”
接着,老夫人又看向甯媽媽招手示意坐下來一起吃飯。
這對甯媽媽來說是一種無上榮耀。
她興奮的面容上帶着難以置信的坐了下來。
碗筷因爲手的顫顫巍巍就像是在打電報。
老夫人的臉上劃過一抹嫌棄之色看着甯媽媽有些滑稽的模樣。
不過,她并沒有對甯媽媽說什麽。
她轉臉看向一旁的張玲溫和的說:
“玲玲,這下甯媽媽也按照你的意願坐在了下來。我怎麽看着你的面容還有一絲不悅呢?”
張玲看了看眼前的食物說:
“媽媽,沒事。我隻是想到自己在這裏享受着美食。也不知道我的父親,以及我可愛的小豆子都吃了沒?”
老夫人心想張鵬天教育出來的孩子真不錯!
自己享受的時候還能想到家人。
絕對是一個有人情味的好孩子。
而她現在缺的就是人情味的滋潤。
要知道老夫人所在的成家是一個十足的沒有人情味的家族。
要不是家族逼迫她也不可能在剛生下張玲就忍痛分開了。
幸好老夫人以鐵血手腕最終徹底将成家掌控。
現在終于有機會可以靜下心好好的修複這段親情。
想着想着。
老夫人想的熱淚盈眶。
也是因爲張玲從甯媽媽口中得知老夫人也最是愛吃雲吞了。
要知道現包的雲吞,再點上一碗艇仔粥,配着魚皮,簡直爽到沒朋友。
所以張玲用勺舀起雲吞要親自喂進老夫人的嘴裏。
老夫人沒有猶豫的張嘴就把雲吞含在嘴裏。
許是嘗到了前所未有的親情甜蜜味道。
所以想多感受一會兒這難得的美味就一直沒有咀嚼。
張玲遲遲沒有看到老夫人咀嚼。
于是有些疑惑的詢問:
“媽媽,今天的雲吞不合你的口味嗎?”
老夫人微微搖頭。
這才開始慢慢的咀嚼了起來。
待吞咽了之後才說:
“嗯,好吃。這是媽媽活了這些年吃過的最好吃的雲吞了。真的很好吃!”
張玲這才展開笑顔的又爲老夫人舀了一勺雲吞說:
“好吃,那麽媽媽也一定多吃一點兒。”
老夫人端起自己的一小碗雲吞繼續微笑着點頭示意說:
“嗯嗯,我這裏有。玲玲,你也要吃呀。别總想着我了。”
張玲像個孩子一般狡辯的說:
“我知道。可這味道不一樣嘛。因爲這是我碗裏的,又是我親手喂給媽媽的。”
老夫人自然明白張玲話中的含義。
所以眼中含着的熱淚流了下來。
她下意識的轉臉擡手拭去眼淚。
然後,語氣中帶着幾分哽咽感說:
“傻孩子。我懂!但媽媽可不想看着玲玲因此餓肚子。媽媽會心疼的。好了,快趁熱吃早餐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張玲還是有點意猶未盡的說:
“可是……”
甯媽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這才開口勸說道:
“好了啦。你們母女都别這樣了。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嘞。玲小姐,你雲吞要是不夠,廚房還有。我這就去給你再盛一碗。”
母女倆因爲甯媽媽的多嘴都有些不爽的看了過去。
甯媽媽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
一個大人就像是犯錯了的孩子。
端起面前的飯碗,默默的低着頭,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塞着碗裏的食物。
母女倆看到甯媽媽的模樣。
相視一會兒都掩面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笑聲瞬間就填滿了整個餐廳。
……
吃完飯。
張玲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天氣還不錯。
無意中又看到遠處好像有一隻鹿在覓食。
她把自己看見鹿的喜悅表達了出來。
老夫人聽到後有些納悶的望了一眼。
因爲她住在這裏多年。
從來沒有見過有鹿的蹤影。
不過,老夫人還是聽出了張玲想要出去走走的願望。
于是她說因爲今早有張玲陪伴高興的緣故。
所以就多吃了幾口有點胃脹的感覺。
現在想要出去溜溜食。
老夫人的提議自是說進了張玲的心坎裏。
她立刻向老夫人表示要陪着一起去看看。
甯媽媽一聽老夫人要出門。
一臉緊張的過來提醒說:
“老夫人,你要出去啊!要通知安保人員随行嗎?”
張玲聽說過像老夫人這種級别的人都對人身安全非常重視。
可沒想到就是在自家門口走走都需要安保跟着。
這未免有點太誇張了一點兒吧。
所以她看向甯媽媽詢問:
“我們隻是在木屋附近走走而已。能有什麽危險呢?”
甯媽媽接受道了老夫人的眼色解釋說:
“哦,玲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們所在的地方雖然屬于原始森林邊緣地帶。但也會時常有各種猛獸出沒。有安保跟着也是以防萬一。”
當然!
甯媽媽口中的猛獸代表的不僅僅是猛獸了。
還有一些兇惡程度一點都遜于猛獸的人。
話都說到這裏了。
張玲自然不會單純的認爲真的會有猛獸出沒。
因爲昨晚漆雕哲與成靜後面能尋到木屋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爲了老夫人與她的安全。
她失落的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說:
“媽媽,既然有猛獸出沒。要不就算了吧。說實話,我其實也沒有那麽特别想出去。”
說着說着,張玲又帶着幾分興奮的笑容撲到窗前說:
“其實,留在這裏能看看窗外的風景也挺好的。”
看着窗前張玲的背影。
老夫人的鼻子突然一陣酸酸的。
她覺得自己已經錯過了張玲的童年時光。
現在可不能再因爲什麽錯過親人的陪伴帶來的幸福。
即便這是她此生最後一次出門。
她也一定要陪張玲一起去湖邊看看風景。
老夫人想到這裏就來到了張玲的身邊。
一手輕撫着她的後背,溫柔而堅定的看着遠處的湖說:
“玲玲,走!我們一起去那湖邊散散步吧。”
張玲回頭帶着一絲興奮,但很快又被擔憂所取代的說: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老夫人打斷了張玲的話語,她接着解釋說,“誰叫我也非常想讓玲玲陪我去湖邊散步呢?這想必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有錢難買我願意吧。”
張玲贊同的笑着說:
“對,是有錢難買我願意。”
甯媽媽看老夫人爲了張玲執意要出門。
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違背老夫人意願的話了。
隻能按照老夫人的要求多安排幾個安保随行保護了。
因爲老夫人特意強調安保可以多一點。
但不能靠她們太近了。
因爲老夫人平時就不喜歡有外人在她面前晃悠。
更何況這又是老夫人母女單獨約會的特别時刻。
當然!
這也是老夫人信任甯媽媽的一個原因。
甯媽媽總是如和珅一般能夠幫乾隆辦好所有的事情。
當一切準備妥當。
張玲挽着老夫人高興的都已經走出了門口。
她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叫喊聲。
張玲回頭看了過去。
她卻隻看到了甯媽媽正沖着她微笑着揮手再見。
甯媽媽立刻收手小心的詢問道:
“玲小姐,你是還有什麽特别的吩咐嗎?”
張玲準确的判斷剛剛的叫喊聲絕對不是甯媽媽。
于是她有些疑惑的問:
“甯媽媽,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特别的聲音?”
甯媽媽疑惑的随意張望了一下周圍說:
“有聲音嗎?哦,想必剛剛老夫人養的鹦鹉在說再見吧。老夫人最喜歡的這隻鹦鹉了。因爲鹦鹉平時都不說話的。每次老夫人一出門才會說一句再見。”
那是因爲老夫人管理家族與集團所有事物。
一天說的話實在太多了!
當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最是喜歡安靜了。
而她養的鹦鹉仿佛讀懂了老夫人的心思。
所以平時一直都保持安靜的狀态。
直到老夫人出門的時候才會開口說話。
鹦鹉出門說的再見。
對老夫人來說就像是家人對她的一種期盼。
所以老夫人才會如此喜歡這隻鹦鹉。
張玲面帶幾分驚訝的說:
“呃,還有這麽神奇的事情?”
張玲聽着來了濃厚的興趣。
她的一隻腳都邁了出去。
但又想到了老夫人爲了她涉險一起出去散步。
可不能輕易辜負了老夫人。
所以她又收回了邁向木屋門的腳對甯媽媽說:
“待會回來我定要看看這麽有趣的鹦鹉。”
老夫人見張玲對鹦鹉非常有興趣。
于是博取張玲的對她的好感說:
“好!我們湖邊散步回來就帶玲玲一起去看鹦鹉。若玲玲真喜歡那鹦鹉,送給你沒事逗着玩都行。”
張玲聽後連忙擺手說:
“不行!爸爸常教育我說,君子不奪人所愛。鹦鹉既然是老夫人的最愛。張玲絕不會做出這種奪人所愛的事情的。”
老夫人笑着催促道:
“好啦!這都得後話了。走吧。我們趕快去那邊的湖邊看看吧。說不定還能再次看到玲玲之前看到的那隻鹿呢。”
張玲聽着老夫人的催促!
瞬間對之前看到的那隻鹿充滿了向往。
所以挽着老夫人的胳膊立刻移步向湖邊笑着而去。
其實,張玲聽到的聲音并不是什麽鹦鹉的叫聲。
而是成靜爲了一直昏迷在床上的漆雕哲,向張玲大聲呼救的聲音。
漆雕哲就算是睡着了。
這也睡得有些太沉了吧。
都已經早晨八九點的樣子了。
仍然看不到漆雕哲有一絲清醒的迹象。
尤其漆雕哲本來青紫的嘴唇。
一夜之間變得發黑了。
成靜越看越覺得這就是中毒的迹象。
她現在隻希望張玲看在他們曾經是情侶的份上。
求老夫人找大夫幫忙看看漆雕哲究竟怎麽了。
隻是甯媽媽不願意讓成靜打擾了老夫人與張玲的二人世界。
所以才命人制止住了成靜的呼喚。
自然!
老夫人也是聽出了成靜的呼喚。
也非常滿意甯媽媽的做法。
說實話,老夫人自己雖然姓成。
但成家之人爲了錯綜複雜的利益早就沒有了人情味。
所以成靜這個她從小看着長大的侄女。
老夫人現在也是越看越是面目可憎甚是讨厭。
所以才至始至終都沒有給成靜好臉色。
當然!
成靜爲了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才不會在意老夫人是否給她好臉色。
這個時候幫忙控制住成靜的小秦。
她趁着甯媽媽不注意。
湊到成靜的耳邊輕語:
“我說姐妹兒,你傻呀!你看老夫人與張玲親密的模樣。你男朋友成現在這個樣子。多半就是她們合謀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