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張玲明顯發現李想與父親二人有問題。
父親一改往日對李想親近友善的态度,總是刻意的回避與李想接觸。
有幾分像是逃避讨債人一般。
而李想誤以爲父親的态度是一種考驗,于是對父親更加殷勤體貼了。
不是幫忙沏茶倒水,就是幫忙打下手做早餐。
不過,李想真實的目的就想找機會,詢問一下父親昨晚爲何會逃離?
很多次他想要詢問的時候,父親總是能找到各種借口回避。
他即使提出要幫父親抓老鼠,父親卻帶着幾分緊張感,推脫說老鼠已經抓住。
一旁的陳劍特意湊到了李想耳邊笑着問:
“我說哥們,你們翁婿倆,昨晚發生了什麽?今日感覺你們之間的關系很是怪異!有幾分像是伯父突然得知你是他的私生子似的。”
“去你的,一邊去。”
李想聽到陳劍的調侃,生氣的一把将陳劍推開。
這本來看似正常的動作。
在父親看來這兩個人就是在明目張膽的當着他的面調|情!
于是父親更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想。
試圖提醒李想當着她女兒的面收斂着一點兒。
李想的身體因此明顯顫動着。
惹得一旁的陳劍一個勁兒嘲笑着。
嘲笑他爲了追求張玲都快要喪失|身爲男人的基本尊嚴了。
小豆子看到父親在瞪李想。
于是當着衆人的面開口問:
“外公,你剛是對爸爸有什麽不滿嗎?我看見你狠狠的瞪了爸爸一眼。”
“啊!”父親略顯尴尬的看向小豆子,在看到張玲異樣的目光後,連忙看向李想解釋道,“李想,你來說說我剛有瞪過你嗎?”
李想明顯看到父親對他使眼色。
“哦,沒,沒有。”他應承着父親,接着又轉身一手搭在小豆子的肩膀上微笑道,“小豆子,你是不是看錯了?”
小豆子沒有回答李想,迅速來到張玲的身邊,拽了拽她的衣角,并指着父親說:
“媽媽,你剛有看到嗎?外公在對爸爸擠眉弄眼。”
這是間接的拆穿了李想剛撒謊。
他一臉尴尬的看向她連忙解釋說:
“不是。玲兒,我……”
張玲剛才确實沒有注意,看着李想搖搖頭。
這對他來說是就是失望的表達。
因爲她更願意相信小豆子的說法。
所以就充分說明李想在剛才爲了掩飾而說謊。
更荒唐的是還想誤導小豆子。
而他又發現父親爲此露出一抹竊喜的笑容。
感覺就像是非常希望看到他現在的處境。
他一時間也不想再往下解釋什麽了。
準備迎接張玲對他的埋怨。
他認爲即使這樣也是幸福的。
因爲他知道真正愛你的人才會願意埋怨你。
所以李想的内心還有一絲絲期望她能埋怨數落他一頓。
父親的笑容恰巧被張玲瞧見了。
一聲“爸啊”讓父親的身體爲之一顫。
于是試圖極力掩飾的說:
“哎吆媽呀,吓死我了。大早上的幹嘛那麽大聲說話?”
“你以前不是常說不能在孩子面前說瞎話的。你怎麽能授意讓李想在小豆子面前說瞎話呢?”
李想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張玲。
沒有聽到她對他的埋怨數落,他明顯有點兒小失望的長歎一口氣。
他則看到父親像是挺享受張玲的埋怨而狡辯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慫恿了?我的親閨女啊!你怎麽就是學會了說瞎話?爲了男人冤枉你親爸。”
張玲苦笑!
沒想到一向通情達理,最是注重長者風範的父親,竟不知爲何像頑皮的孩子一般學着胡攪蠻纏。
剛想帶着幾分無奈開口辯解。
而父親接着指向一旁的李想大聲說:
“張玲!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爲了這個男人說瞎話的誣陷養了你三十多年的老父親。”
張玲有些難爲情的瞥了一眼陳劍說:
“爸啊,這裏又不是咱家。咱能别這麽鬧嗎?很丢人的。”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陳劍。
陳劍以爲嫌他是外人。
于是就更表現出幾分外人的姿态說:
“沒事沒事。伯父,你們繼續。可以完全當我不存在的。”
可陳劍還是感到有點兒奇怪?
現場能稱之爲外人的至少還有閻瑗。
憑什麽都這麽針對他一個人?
“當你不存在是吧。”閻瑗不愧是她的親閨蜜,這時候主動把陳劍向遠處門口推去,“我說空氣,你還杵在這裏幹嘛呢?滾,趕快給我滾一邊去。”
陳劍忌憚閻瑗的暴力傾向,即使内心有再多的不情願,也隻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父親明顯有點兒不高興了!
“什麽?你敢說鬧騰,還嫌我丢人!好呀,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拉扯這麽大。你現在嫌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就丢了你的人是吧。”
張玲喉嚨有些哽咽難受的說:
“不是,爸啊……”
李想的内心五味雜陳。
不管父親的指控成立與否,他都無法高興起來。
他李想可不願意學習社會上那些爲了狹隘的真愛,最後毅然決然的抛棄親情的人。
他覺得一個抛棄親情的人,那是絕對不懂何爲真愛。
與一個不懂真愛的人強說真愛。
這本來就是一個滑稽的笑話。
因爲這種狹隘的真愛必然短命難長久。
到時候真愛沒了,親情被你傷的太深。
即便到時候親人願意接受你重回家庭。
但凡你是一個有着基本良心的人。
還好意思心安理得的重回親人的懷抱?
所以李想也不願意看到張玲爲了他與父親的關系搞僵了。
倒不是李想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沒有信心。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親情愛情兩手抓。
從來沒有想過爲了其中之一放棄另一個。
因爲這個世界上隻有小孩子才會做選擇題。
有能耐的成年人世界沒有選擇題,隻有需要智力解答的必答題。
父親打斷了張玲的話,捶胸頓足,有幾分撒潑打滾的味道,指着她聲淚俱下的說:
“天呐!孩他娘啊,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你看到了吧。我張鵬天真是愧對你了,把一個好好的女兒養成了白眼狼。”
小豆子被父親的一番操作心中不是個滋味。
她隻是當着媽媽的面講述了一下事情真相。
令她開始懷疑剛才看到的一切并不是事情真相。
她年幼的臉上,滿是隻有成年人,才會有的苦惱相說:
“看外公傷心的模樣。那看來小豆子剛才真的看錯了。更不該看錯了還說瞎話。小豆子,可不想看到媽媽與外公的關系因我鬧矛盾。這都是小豆子的罪過……”
小豆子主動攬下一切責任。
那是因爲她一直想要擁有一個和諧的家庭。
隻要出現争吵的現象就令她的内心産生恐懼。
恐懼她會再次被人當成累贅的抛棄。
張玲沒等小豆子把話說完,含淚上前将孩子擁入懷裏,在其耳邊溫柔的安慰道:
“孩子别說了。這本不是你的錯,你完全沒有必要自責。要是非要追究誰的錯,那也是……”
張玲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失望的目光盯着父親看了看。
讓父親的心不禁一緊。
心想這個逆女該不會直接當着孩子的面,把荼毒未成年的鍋甩給他來背吧。
盡管今日這事情的鍋确實是他的。
但好歹他可是父親長輩。
在一群晚輩面前也是要臉面威嚴的。
父親又自然的看向一旁的李想。
意圖讓未來的女婿站出來背鍋。
李想看出了父親的心思。
剛想開口就聽到張玲繼續說:
“媽媽的錯!”
兩個大男人都驚訝的看向張玲。
搞不明白她爲何要主動攬下一切責任。
同樣不理解的小豆子,替他們疑惑的開口問:
“爲什麽?”
張玲伸手撫摸着小豆子的腦袋解釋說:
“媽媽最大的錯,就是讓成年人的爸爸與外公,當着小豆子的面說瞎話。不能爲小豆子撐起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
父親聽着張玲口中曾經他講述過的養娃理念。
更是借助一段非常正能量的影視劇片段。
爲張玲講述了育兒環境的重要性。
記得電影《老笠》場景是在便利店。
在場的所有客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隻因爲警察發現黑|警的配槍,實際持有人兩天前被殺了。
黑|警接着利落的連殺三名警察,當槍口抵在第四名警察的額頭上。
這時候一個叫阿平的男人,連忙撿起地上一把槍指向黑|警。
雙方正僵持不下,一個小男孩拿着積分卡,來兌換禮品手辦。
這幫人本着惡徒歸惡徒,可不能随意荼毒下一代的準則。
于是大家悄悄達成了一緻。
算是中場休息到男孩離開。
所有惡徒嬉笑着向小男孩問好。
小男孩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
剛剛還搶錢的惡徒和便利店的老闆,剛剛還殺人的黑|警和用槍指着他的阿平就這樣圍坐在一桌,奇異的和平共處。
可惜甯靜祥和的時刻總是短暫的。
男孩前腳剛走,所有人就像是拍舞台劇一般,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
這樣的電影細節看似有些可笑。
但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能讓孩子受到社會陰暗面的荼毒。
說實話,這種用心良苦的影視情節實在太少了。
從而導緻如今的孩子從小被各種社會陰暗面侵蝕。
無法擁有一顆積極健康的心。
如某些無腦的粉絲,因爲某堕落的明星被關進監獄,竟可笑的謀劃着要劫獄。
張玲雖然不能做到改變當前的大環境。
但還是非常努力的想要讓小豆子的生活環境盡可能的積極健康。
本想着父親是那個最能理解她的人。
可沒想到父親今日的言行卻成了最令她失望的人。
父親此時想要開口說點兒什麽?
也許是因爲他拉不下身爲父親的面子。
所以幾次話都到了嘴邊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今日的早餐。
她已經無心等着一起享用了。
張玲迫切想要給小豆子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
決定要這個剛住了一晚的家搬出去。
幸好!
小豆子非常乖巧的表示有媽媽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李想聽到張玲如此決定。
他心慌了!
他以前隻是單純的想要通過讨好張鵬天來提高在張玲心中的地位。
從而完全忽視了情侶之間交往的基本誠信。
此刻的張玲也同樣完全忽視了他有些蒼白無力的解釋。
在兩個男人的注視下牽着小豆子離開了。
直至背影消失,他看向身邊的父親問:
“伯父,這些可怎麽辦?看張玲的模樣不像是在說笑。”
而父親則淡然的說:
“啊哈,能怎麽辦?女兒都從這個家搬出去了。我老頭子再住在這裏好像也不好。搬家,隻能再搬家了。”
“搬家?”李想不敢相信的看向張鵬天。
“沒錯!”父親長歎了一口氣接着說,“這可真夠折騰的。昨日剛搬進來,今日又要搬出去。”
張鵬天臉上随即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隐隐給人一種錯覺!
搬家是他非常期待的結果。
閻瑗陳劍二人也清晰的聽到了搬家的消息。
陳劍高興的來到李想身邊确認真實性。
那是因爲張玲父女都要離開了。
閻瑗就沒有理由繼續留在家中了。
那麽對陳劍來說的春天眼看就要來了。
所以閻瑗有些憂愁來到張鵬天身邊問:
“伯父,你沒有開玩笑吧。幹嘛又要搬家?我可不想再搬家了。”
昨日因爲搬家閻瑗已經請了半天假。
在某APP上購買了小家庭套餐。
租了一輛車廂2.4米面包車。
找了兩位師傅,扛上扛下,幫了忙把衆多他購買的鞋子包包等都搬了過來。
昨晚整理了好幾個小時才整理結束。
今日她是在不願意再重複搬家了。
父親意味深長的笑着回答說:
“自然沒有開玩笑。不過,我們父女要搬家了,可我覺得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裏的。估計李想應該不會主動趕你離開的。”
李想在聽到張玲的回答,有些木讷的習慣性點點頭。
因爲無條件答應父親已然成爲了李想的習慣。
而最不願意閻瑗留下來的陳劍,立刻跳了出來質問:
“喂,你不是号稱是張玲最好的閨蜜嗎?張玲都搬走了。你住在這裏有什麽意圖?”
閻瑗帶着幾分壞笑一步步逼近陳劍挑逗說:
“你說我有什麽意圖?那我便有什麽意圖了。”
“我,我說……”陳劍猛然意識到自己掉坑了,于是帶着幾分強硬的語氣說,“你有什麽意圖我怎麽知道?你……”
陳劍的話沒有說下去,李想突然大聲開口道:
“想走?不可能。”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李想。
他接着冷哼一聲說:
“既然已經搬進我的地盤了。想要輕易的離開就絕對不可能。看我怎麽讓你今晚重新踏進家門?”
三人的看向李想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期待。
而父親更是暫時忘記了要離開的決定。
想等等看李想怎麽把執意要離開的張玲留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