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剛才前後矛盾的言行她實在是看不懂。
她同樣也害怕他喪心病狂的對孩子出手。
現在她隻想尋個機會盡快帶着孩子逃離這裏。
李盤看出了張玲的小心思,這個時候站在她的身邊說:
“嫂子,不對勁兒。今日的李想哥就像是着了魔。爲了孩子的生命安全,我還是先送你們娘倆離開吧。”
李盤不願意看到上官傲雪與李想親密的模樣。
也想着找一個正當理由盡快離開。
張玲看了一眼孩子剛點頭下了決心。
可是小豆子卻抗拒的拽住她的手說:
“爸爸,他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真到了走的時候,小豆子卻又舍不得的回頭。
因爲小丫頭記得阿霜說過酒是惡魔之源。
阿霜母女倆都曾被醉酒的父親打的遍體鱗傷。
但對阿霜來說父親畢竟是父親。
她們母女還要靠着父親過日子。
所以最終還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小豆子當初覺得阿霜說出這些話太不可思議了。
還曾倔強的向阿霜表示。
将來若她的爸爸敢欺負她們母女倆,她必定毫不猶豫的勸媽媽離開爸爸。
可此時的小豆子别說是勸母親了。
反而是她的内心最爲不舍。
小丫頭仿佛預感到如果随着媽媽就此離開。
那麽她原本幸福的家就會這麽散了。
不,她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張玲費力拉扯着抗拒的小豆子向遠處走着。
突然!
小豆子像個滑溜的泥鳅完全脫離了張玲,徑直向李想跑了過去。
在快要到李想的身邊時,孩子的腳底一個不穩,狠狠的摔趴在地上。
小豆子身上挂着的晃鈴飛濺出去,湊巧觸碰到不遠處的一銅盆邊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敲擊聲。
李想聞聲再次清醒,看到小豆子摔倒,趴在地上疼痛的大聲哭鬧着。
他将一旁爲他擦拭鼻血的,上官傲雪再次絕情的推開。
疾步上前抱起小豆子,沒有說一句話的,當着她的面奪門離去。
她感覺他抱起小豆子。
一點兒都不像是在擔憂小豆子受傷了。
反而更像是遇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逃離了。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感覺屬于李想的靈魂又回來了。
張玲并沒有緊追李想一起離去。
一旁的李盤有些疑惑,看着她緩緩的走向銅盆。
隻見她俯身撿起小豆子遺失的晃鈴。
也像個孩子一般拿在眼前搖晃把玩着。
甚至還拿晃鈴嘗試碰撞了幾下銅盆邊沿。
她的臉上挂起興奮的笑容說:
“對了,對了,這就對了!”
之前她耳邊響起的金屬敲擊聲原來是銅器碰撞的聲音。
張玲立刻起身掃視了一圈周圍所有人。
也許是因爲李想的離去。
讓衆人感覺沒了看戲的必要。
所以陸續離開了不少人。
而目前留下來的人,她卻看不出任何異常。
“吆,我說張玲,你怎麽還在這兒呢?我還以爲你早就離開了。你沒走,莫不是打算要給我與想哥哥送祝福?”
上官傲雪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給你送祝福?”張玲漠然的瞥了一眼上官傲雪,接着冷哼了一聲,“笑話!你覺得自己剛才的待遇配我的祝福嗎?無聊!”
上官傲雪倔強的沖着她說:
“配啊!怎麽會不配呢?剛才李想可是當着衆人的面向我表白了。你不會沒有聽到吧。”
“那是李想真心的嗎?”張玲看見上官傲雪一怔,接着故意在其面前晃動着小豆子晃鈴,帶着幾分嘲諷的味道說,“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麽肮髒的手段?記住,假的永遠真不了。”
張玲本隻是猜測李想被催眠大師給催眠了。
但看到上官傲雪在聽到她的試探,臉上明顯流露出慌張感。
于是她基本笃定了這是事實。
“你……你憑什麽說李想對我的表白是假的?”上官傲雪說。
張玲笑着說:
“我有這樣說過嗎?上官小姐,别緊張!看把你緊張的都搞錯了。”
上官傲雪下意識的嘟囔着讓自己“别緊張”。
連續說了幾遍之後,她恍然意識到問題,連忙大聲反駁說:
“緊張!張玲你胡說什麽,我幹嘛要緊張?”
“哦,沒緊張嗎?我知道了。許是我看錯了。”張玲掩面嘲笑了一聲,接着看向身旁一直不說話的李盤于心不忍,“不過,我想提醒下上官小姐。”
“什麽?”上官傲雪帶着幾分好奇道。
張玲看了一眼一旁的李盤說:
“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上官小姐可千萬别因爲自己的執念,耽誤了一個真正愛你的人。做人,還是真一點兒好。”
上官傲雪顯然明白張玲這番話的含義。
下意識的也看向一旁的李盤,二人目光交彙的那一刻,上官傲雪那雙眼睛裏充斥着幾分惋惜與痛苦。
仿佛在說可惜你李盤沒有李想那般能拯救上官家族的能力。
如若有,她承認李盤是一個不錯的好男人。
但上官傲雪并不知道李盤确實有這樣的能力。
隻是這個男人不想将自己的愛情變成一筆交易。
原因是李盤的體型可不是一般女人眼中的理想型。
所以一直隐忍着不願意表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隻想擁有一段無關利益的純粹愛情。
許是李盤忘記了。
身在充斥着利益的社會環境裏,想要一段無關利益的純粹愛情。
這無疑就是在做夢!
上官傲雪強迫自己回過神,先是對李盤苦笑了一聲,接着一臉不屑的看向張玲說:
“你的意思是在說他?他若是能幫我拯救上官家族。選擇他也不是不可以。可那隻是如果!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如果。”
李盤聽到上官傲雪的話,内心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沖動的上前踏出了兩步。
那感覺就像是立刻要向上官傲雪證明。
證明他李盤絕對有這個能力。
而關鍵時刻,張玲卻攔住李盤,示意他冷靜,接着看向上官傲雪說:
“有趣!上官小姐,你怎麽就知道李盤沒有你想要的能力?你活了這麽久,不會不知道人的眼睛與耳朵,有時候最是不牢靠了。”
張玲通過李盤之前狠摔李想的娴熟動作。
她基本斷定李盤定然有着一個不凡的身份。
隻是上官傲雪這個傻女人卻傻傻看不明白而已。
“你的意思你用心感受到李盤是一個可靠而有能力的人?好呀!張玲,你還敢說自己不是水|性|楊花之人?”
張玲聽到上官傲雪的惡意揣測,直接無奈的甩給她兩個字“有病”。
直到此時,李盤看上官傲雪雙眼依舊充滿了愛意。
她有些想不通李盤爲何會喜歡上官傲雪這種女人?
也許上輩子李盤對上官傲雪虧欠了太多。
這輩子隻能用這種方式來償還。
她不禁有點兒心疼這個靈活的胖子李盤了。
片刻!
李盤親自把張玲護送回房間。
而李盤卻情緒不高的表示自己很累想先回去休息。
顯然,這個男人被上官傲雪的話給傷了。
看着如山一般的背影漸行漸遠,她的内心不禁湧出一絲酸楚。
當耳邊響起小豆子叫“爸爸”的聲音。
她這才回過神,推門向屋内走去。
她進門就看到李想正在貼心的給小豆子的手肘擦傷上藥。
這畫面之溫馨,讓她不禁開始幻想類似的畫面。
如,他像現在一般給受傷(病重)的她親自上藥(吃藥)。
正當她享受着幻想帶來的幸福時,小豆子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
她的衣袖被猛烈的晃動着,這才如夢醒一般的看向孩子問:
“爸爸不是給你上好藥了嗎?受傷了,不乖乖的待着,又調皮的幹什麽?”
小豆子伸出手期待的看着張玲說:
“媽媽,把我的鈴铛還給我好嗎?”
張玲故意裝糊塗的對小豆子說:
“鈴铛!什麽鈴铛?”
小豆子再次抓起她的衣袖撒嬌的說:
“嗯嗯,媽媽别騙人好不好?爸爸說了,你回來,肯定會把鈴铛,給我帶回來的。”
張玲看向遠處的李想說:
“你爸爸說的呀!”
她心中再次湧出一股暖意。
尤其在眼神交彙的那一瞬這股暖意越發強烈。
她喜歡這種被他了解的感覺。
“媽媽!”小豆子又叫道。
“好好,媽媽給你。”張玲自然的拿出晃鈴遞給了小豆子。
小豆子接過晃鈴開心的搖晃了起來。
李想看着小豆子手中的晃鈴,眼神再次變得有些迷離。
張玲見狀,連忙上前,奪了小豆子手中鈴铛,有些不悅的說:
“小豆子,别鬧!”
小豆子不解的先是愣神的看了一會兒張玲,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鬧着要鈴铛。
李想自然明白張玲的意圖,笑着走了過來解釋說:
“沒事!想必你應該也猜到了讓我判若兩人的原因了吧。不過,單純的隻是搖晃玲并不會讓我變成另一個人。”
說完,他把張玲手中的晃鈴,重新交到了小豆子手裏,并示意孩子先到一邊玩兒去。
張玲看着小豆子離開後點頭說:
“可是你剛……”
李想擺手笑着說:
“我可以确定催眠我們的人一定是薩滿。剛剛隻是在想誰是主謀?”
“催眠你們!你的意思是說,當時那個院子裏的所有人都被催眠了?”張玲一臉驚訝。
李想說:
“确切的說,在你與小豆子離開之後,院中剩下的所有人都被催眠了。”
“啊,你怎麽知道?”張玲問。
李想繼續說:
“你不覺得奇怪嗎?即便我酒後亂|性,在場百十号人爲何一開始就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我?”
張玲聽完反駁道:
“是挺奇怪!但也不足以證明你的結論。”
李想神色凝重的說:
“你或許不會相信。我雖然看着被催眠操控了。但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隻是讓我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張玲聽到這裏意味深長的笑着說:
“那麽說你确實對上官傲雪做了不堪的事對嗎?我指的是意識形态上的。”
李想連忙擺手解釋說:
“不不不,玲兒你别誤會!請你相信當時的我,每時每刻都在努力脫離被催眠。”
“哦,是嗎?”張玲一臉狐疑道。
她不太願意相信天下真的會有不偷腥的貓。
更何況上官傲雪這條魚已經送到了李想的嘴巴。
李想連連點頭的繼續解釋說:
“所以我才能借着小豆子的晃鈴,砸在銅盆沿上的聲音脫離。你若仔細分辨晃鈴碰撞音與那金屬聲還是有區别的。金屬聲更加清脆一點兒。”
張玲腦海中下意識的對比着兩種聲音。
确實如李想所說金屬聲更加清脆一點兒。
于是她帶着幾分嘲笑說:
“所以你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小豆子逃離現場。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你爲何一定要抱着小豆子逃離?”
李想解釋說:
“那是因爲小豆子當時的哭鬧聲,可以有效幫我阻擋再次被催眠的命運。”
張玲一臉嚴肅的對李想說:
“可怕,可怕,你李家的祭祀實在是太可怕了!從我們一家三口踏進宗祠的這幾天。從來就沒有一天太平無事的。”
“經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李想滿眼心疼與慚愧的說,“對不起,這幾天讓你受驚了。你若後悔了。我可以讓陳劍過來帶你回家。”
“你當我是怕事的人?不,我張玲從不怕事。”說話間,她心疼的看向小豆子說,“我隻是心疼小豆子而已。擔心這孩子因此埋下不好的心理陰影。”
在不遠處玩慌亂的小豆子,像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于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說:
“隻要爸爸媽媽能永遠陪在小豆子身邊。小豆子就什麽都不怕!”
二人相視微笑着沖小豆子點頭示意道:
“好!”
李想心中激動的想要上前對張玲做點什麽?
可剛擡腳邁了一步就猛然感到身體多處傳來劇烈的疼痛感。
他有些龇牙咧嘴的說:
“我差點兒忘記了!李盤好像也看明白現場情況。所以狠狠的給了我一個過肩摔。好讓我借助疼痛更容易清醒過來。”
“天呐!我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呢?”張玲滿臉心疼的拉起他的手向藥箱走去,“快來,這次我幫你上藥吧。”
說完話,她忽然覺得這畫面有點兒似曾相識。
之前,她幻想的畫面幸福畫面好像反了過來。
不過,李想有些像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扭捏的就是不願意脫掉外衣。
張玲有些生氣的剛想訓斥李想。
一陣吵鬧的敲門聲響起。
緊接着就聽到門外有人大聲嚷嚷着讓李想爲今日對上官傲雪的行爲負責。
不用說,門外的人都是上官傲雪的家人。
李想不禁冷笑了一聲說:
“有趣!上官家的人來的還真夠快的呀!本該兩三個小時的車程。不到一個小時就都來了。”
李家祭祀活動上官家明面上隻來了以上官傲雪爲首的不到三個人。
而聽門外的嘈雜聲,顯然有十幾二十多人。
聽他們這架勢,今兒一定要綁着李想和上官傲雪去結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