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重要的抉擇擺在了兩位男士的面前。
繼續完成君子協定,眼看張玲可能被礦泉水瓶砸,小概率因此受傷;
放棄君子協定,放任讓對方完勝,也要不顧一切的沖過去,護着張玲免受傷害。
聰明的漆雕哲通過張玲的行走速度,以及礦泉水瓶的下落速度測算分析,感覺至少有七八成的概率不可能砸到。
于是他果斷選擇了繼續完成君子協定。
當他認爲以李想的聰明的才智,不可能分析不出明确的結果。
而漆雕哲卻驚訝的看到李想已經起身,猶如百米短跑冠軍一般,向張玲急速飛奔而去。
在半瓶礦泉水快要落地之前,成功将張玲護在了懷裏。
那一刻!
張玲先是本能的言語警告,同時嘗試掙脫束縛,當清晰的感知到被李想的氣息包裹。
她腦海裏瞬間回憶起之前的對他的憤怒。
倔強的使出渾身力氣最終還是從李想懷中掙脫。
與此同時。
礦泉水瓶也應聲落地炸裂開來,瓶蓋恰巧蹦飛砸到他的後腰上。
他沒有發出任何異樣的聲音,面帶微笑的看着她問:
“你沒事吧。”
張玲一臉驚愕的看着破裂的礦泉水瓶,那隻擡起來要甩他耳光手還懸在空中。
在聽到李想溫柔的詢問,她這才反應過來,略顯尴尬的笑着把手放下搖頭說:
“沒,沒事!你,你也沒受傷吧。”
李想笑容中略顯一絲猶豫的搖搖頭。
張玲看着眼前奮不顧身護着她周全的李想。
知道她在李想心中的地位絕對不可取代。
她心中的血液猶如噴湧而出的溫泉,正悄無聲息的溫暖到表皮肌膚的每一個細胞。
所以深信李想之前對她的态度定有苦衷。
借着當前這個最佳機會,她難得表現出女人獨有的柔弱感,滿眼期待的對李想說:
“李想,你現在能告訴我答案了嗎?”
漆雕哲看到礦泉水瓶在距離張玲前方不足兩米的地方落地。
他高興的向李想走過去,沒等李想開口回答張玲,就率先開口大喊:
“赢了,赢了,最後還是我赢了!李想,這樣的結果你承認不?”
李想沒有爲自己辯解,眼神中帶着幾分貪婪,想在離别前狠命的多看幾眼她。
因爲按照約定從今以後他決不能再主動出現在張玲面前。
哪怕是在路上遇到了,也要迅速轉身離去,不得與張玲打招呼。
所以這就意味着多看一眼真實的張玲就少一眼。
張玲先是被漆雕哲的話給整蒙了。
她追着李想詢問究竟什麽事?
而李想隻是微笑着用極盡貪婪與不舍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不說一句話。
張玲看着李想的目光,心知肯定出事了。
可李想現在就是一個悶葫蘆。
最是令她抓狂!
她無奈隻能逼問後來的漆雕哲。
可能漆雕哲太有些迫不及待了。
想要将心愛的她擁入懷裏,重溫十幾年裏隻能在夢中回味的感覺。
也是有幾分擔憂李想會臨時反悔。
于是帶着幾分勝利者的傲慢之感,環視四周的街坊四鄰提醒說:
“李想,咱們可是當着張玲衆多街坊鄰居的面定下的君子協定。你一直不說話難道想要毀約嗎?”
張玲敏銳聽到“君子協定”。
隻不過她卻不知怎麽回事?
多次張嘴想要質問眼前的兩個男人。
但最終都沒有問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這兩個男人也仿佛故意忽視她的存在。
沒有人追問她究竟想要說什麽。
李想聽到漆雕哲的催促,面帶無盡的憤恨與後悔說:
“對,沒錯是你赢了。按照約定……”
他說着看向身邊的張玲,眼裏含着無盡的不舍,最終還是咬牙對她說:
“我走。那個張玲我去上班了。祝你幸福!”
李想這番話是什麽意思?
一般情況下應該說“再見”的,可他卻說了一句“祝你幸福”。
聽着他說話的語氣,那感覺就像是與她的最後告别。
甚至她還認爲之前威脅他的話就這麽被李想輕易相信了。
惱怒這個男人是豬嗎?
蠢笨的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
她剛想上前抓住李想要斥責般解釋解釋。
一隻手就抓住了她的胳膊,隻是輕輕一個牽引扯動,她就順勢被拉進漆雕哲的懷裏。
她嘗試掙脫一下,未果。
緊接着那健壯的胸懷散發出的溫暖,瞬間讓她沉浸其中不再掙紮。
她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十幾年前初戀般的狀态。
青澀,溫馨,幸福。
她則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看着李想黯然遠去的背影……
這一刻,她與李想的靈魂是相通的。
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李想的心,仿佛被人強行丢進了冷得室,并且開啓了速凍模式。
那凜冽刺骨的寒冷,讓他的心髒表面瞬間硬化。
但心髒内的血液不願被冰凍,試圖讓血液加快流速,釋放更多的溫度去抵禦寒冷。
一切都是徒勞的。
心髒的表面硬化已經讓心髒無法正常跳動,甚至跳動的頻率也漸漸的趨近于停滞。
停了,倔強的血液最終釋放出最後一絲熱量。
等待着接受被冰凍的現實。
而此刻漆雕哲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從此以後她将專屬于他的言論。
周圍不少街坊四鄰終于打開了話匣子。
或是近些日子他們都受到過李想的熱心幫助。
一個個都非常期待李想能夠赢。
隻可惜看到了令人失望的結局。
所以此起彼伏的歎息聲響起。
衆多信息的彙聚瞬間沖擊着她的大腦。
這兩個男人究竟背着她做了些什麽?
那感覺她就像是古代被交易的奴隸。
不管你本人是否願意就被無情的當做商品交易了。
這些男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他們有什麽資格可以沒經過她的同意,私自決定她究竟該選擇誰做自己的配偶?
她張玲不是男人眼裏的玩物,而是一位擁有獨立人權的人。
張玲越想越是惱火,心中的怒火瞬間沖破了,漆雕哲溫暖胸懷帶來的幸福感覺。
她調動身體所有的力量到上肢,猛然爆發沖破了漆雕哲擁抱式的束縛。
順勢狠狠地甩了他的一個耳光,把漆雕哲打得有些發懵的問:
“張玲,我們終于又可以在一起了。你不高興?”
“高興!對,我當然高興了。高興今日才讓我認清你就是一個自以爲是的混蛋。”
“我怎麽了?”
“你問我怎麽了!”張玲冷笑一聲,搖頭繼續說,“漆雕哲啊漆雕哲,虧你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不知道我是擁有獨立人權的人嗎?”
漆雕哲大腦嗡一下響個不停。
對呀,男女平等嚷嚷不知多少年了?
可實際上總有些自以爲的男人,習慣性的把女人當成一件商品,明碼标價的互相交易着。
當然,也不乏也有很多女人願意習慣性做一件被男人交易的商品。
他一心隻想着盡快用手段讓張玲重新回歸。
一時間把她當成許多他見過的世俗女人一樣對待着。
竟忘記了她是從小就擁有了獨立平等意識女性。
“不是,張玲你不要誤會。請你一定要聽我解釋……”
漆雕哲有些慌神想重新抓住張玲的手腕解釋,卻被敏銳的她一把狠心的打開。
“誤會!解釋!”
張玲環視周圍看熱鬧的鄰居繼續質問:
“你的意思他們看到的,聽到的都不是事實?隻有從你的嘴裏說出來的話才是事實了。”
令張玲沒想到的是漆雕哲聽完後竟點頭承認了這個觀點。
因爲他确實有想過把君子協定的鍋推給李想去背。
“好呀,多年不見,你漆雕哲淪落的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漆雕哲聽完張玲問話,依舊咬定不承認,試圖解釋說:
“不,不是……”
張玲卻沒有給他這個解釋的機會,頭都沒有回的轉身離去。
漆雕哲也許覺得日後沒了李想的打擾。
他擁有足夠的時候可以慢慢的繼續追求張玲。
完全沒有必要過于糾纏對方。
所以他便沒有緊随其後的追上去。
張玲同樣也沒想着追上李想再臭罵他一頓。
不值得!
追着罵一個不尊重她的臭男人有失形象。
就算要罵也不是現在。
男朋友可以沒有,但生活需要繼續。
一切美好生活的源泉都離不開金錢的支持。
所以目前對她來說上班、工作、掙錢更重要。
她可不想今日上班遲到。
至于李想就先讓他爲自己的愚蠢做法付一點代價。
異日。
張玲與李想分手的事情已經傳開。
父親也罷工不做早飯也有些日子了。
目的就是讓張玲主動找李想把誤會說清楚。
因爲父親堅信兩個人分手必定存在誤會。
解決誤會最好的辦法不是冷戰互不理睬。
而是開誠布公的一次交流。
情侶(夫妻)吵架都是正常現象,可不能因爲拌幾句嘴就鬧分手。
有矛盾誤會,可以單純的針對矛盾誤會而吵架,萬不能在矛盾誤會基礎上,把吵架拔高到針對人的高度。
簡而言之就是對事不對人。
可是張玲堅持認爲自己的尊嚴被李想給踐踏了。
即便是李想願意過來把誤會講清楚,也必須要他三顧茅廬之後,她才考慮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
所以讓她張玲主動去找李想是絕不可能的。
于是父親使出了最強殺手锏:
一日三餐都不做了。
這也沒能讓張玲屈服的去主動找李想。
父親沒轍,隻能放下面子,三顧茅廬的去尋找李想,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可是李想顯然就是一根筋吧。
堅持遵守與漆雕哲的君子協定。
不但不主動見張玲,還主動斷了父親、閻瑗等人的聯系。
這倒是給漆雕哲創造了絕佳的機會。
他連續邀請張玲三次都被無情拒絕。
可依舊沒有挫傷他繼續追求張玲的決心。
父親看到漆雕哲接班開始追求自己的女兒。
已經大概了猜到他看好的準女婿,一定被漆雕哲這壞小子算計了。
父親十幾年前第一次見的時候就已經确定這孩子的壞。
主要父親打聽出一件漆雕哲在學校做過的事情。
當年這壞小子上高一的時候,站在教學樓上學着《泰坦尼克号》一鏡頭,向樓下的吐口水。
有遭殃同學上樓找這壞小子理論,他要麽直接使用武力威懾,要麽直接使用金錢道歉。
但他死性不改的繼續朝着樓下過往的同學吐口水。
即便有學校領導給這壞小子做思想工作。
漆雕哲還信誓旦旦的狡辯說,他這麽做是在向經典緻敬。
父親心知自己的女兒表面上看着是很聰明。
其實她的本性是善良耿直的。
她與自私的漆雕哲在一起絕對沒有幸福可言。
正如漆雕哲這次一會了就跑來向父親示威宣戰。
父親便更加确定當初找其父母的做法是對的。
漆雕哲借着自己是玉石雕刻大師的身份,最終打入到張玲所在集團的高層圈子。
以此成功的約到了與張玲共進晚餐的機會。
不知情的張玲單純的認爲今晚就是一個普通的公司聚會。
當盛裝走進聚會酒店所在的樓層。
燈光昏暗深處隻有一長桌被照亮。
當她隻看到長桌的一頭端莊的坐着一個人時,有些懷疑是不是來早了?
爲此還特意向領路的服務生确認了一下時間。
時間沒錯,還剛剛好。
可怎麽加上她就來了兩人?
當一首鋼琴曲《雨的印記》在大廳裏回蕩,讓她更加确信了這裏不像是一般公司聚會。
她狐疑的再次詢問服務員:
“你确定這裏真是XX集團組織的聚會地點?”
服務員俨然像是一個沒有說謊經驗的新人。
在說“确定”時候的笑容明顯多了一些尴尬與苦澀感。
因此她已經猜測出前方長桌一頭坐着的人。
想必服務生也是爲了工作。
心善的張玲也不好讓服務生爲難。
選擇直面應對。
畢竟,有些事情是到了該說清楚的時候了。
坐在長桌一頭的男人,在看到她的到來之後,主動起身笑着迎了過來。
“張玲,你終于來啦。快,快,請到這邊來坐。今兒我特意點了你愛吃的……”
他身着褐素色戗駁領雙粒扣休閑套裝立于她的面前,頗具優雅紳士風範的邀請她走向長桌另一頭。
還特别搶了服務生的工作,體貼入微的幫着拉椅入座。
她這是怎麽了?
本想着在見到漆雕哲時候,毫不客氣的斥責對方一頓,然後決然潇灑離去。
可是他的笑容仿佛特别具有魔力。
在看到的那麽一瞬間就令她如癡如醉的沉迷在充滿愛的海洋裏。
她又像是他手裏的牽線木偶一般。
毫無抗拒的聽從着他的指令做着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