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見張玲看着手中李盤的邀請函。
遲遲沒有做出明确的解答。
小家夥有些着急的詢問道:
“媽媽,媽媽,那個叔叔真的是爸爸的弟弟嗎?”
張玲這才回過神的回答:
“沒錯,邀請函是真的。可這依舊不能完全證明你就是李想的弟弟。”
李盤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道:
“這還不能證明!那麽你想讓我怎麽證明?”
不曾想張玲的戒備心如此的重。
他承認自己的出現确實存在刻意性。
但沒必要把他當成敵人來防吧。
“想必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李家的邀請函雖很難造假,但畢竟還是會有人造假的。”
張玲所說的有人就是指上官傲雪,曾拿着一張假邀請函找她炫耀的事情。
“這……”李盤聽着張玲的懷疑的理由一時語塞。
李盤有幸不但知道上官傲雪造假邀請函。
而且還實打實的做了一次幫兇,幫上官傲雪弄過一張空白邀請函。
那是因爲李盤打小就暗戀着上官傲雪。
即使心愛的女孩提出的是無理要求。
李盤也會高興的幫忙完成。
這或許就是暗戀者的卑微吧。
小賊看到李盤有了難處,主動跳出來說:
“證明身份。我有經驗啊!根據我常年混迹警察局的經曆。我絕對可以幫你。但是……”
小豆子看着李盤與小賊讨價還價。
李盤還真的承諾隻要證明了他的身份。
他答應就會将小賊給釋放了。
于是小豆子心中那份厭煩感越發的強烈了。
如蕩秋千般搖動着張玲的手說:
“媽媽,你看,我沒有說錯吧。這個叔叔不但是一個騙子。更是準備放走壞人的大壞人。我不想再看到他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小豆子強烈的善惡是非觀,認爲願意與小賊做交易的人,即便能夠證明其是父親的弟弟。
那也充分說明李盤這個弟弟也不是什麽好人。
遠離壞人,這絕對沒有錯!
“我怎麽就上升到了大壞人呢?”李盤苦笑道。
這下把一旁的小賊給徹底逗笑了。
更是開玩笑的當着衆人的面一個勁兒的叫着大哥。
張玲聽完小豆子的結論,又看到李盤那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算是基本相信了李盤的身份。
她拽住小豆子解釋說:
“等一下,媽媽是不是還告訴過你。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即便他是大壞人,剛才不是也幫媽媽追回了被搶的包包……”
小豆子若有所思的摸着耳垂思索着。
要知道一般孩子都會認爲這個世界上除了好人就是壞人。
根本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即使有被公認的好人,也同樣會做令人發指的惡事。
也有同樣被公認的壞人,做出的好事被世人代代傳頌。
李盤已經被小豆子劃歸到壞人的行列。
按道理說張玲應該會支持她遠離壞人的。
但是在聽到張玲媽媽的解釋之後,小豆子又隐隐覺得張玲說得又好像有點道理。
如此颠覆世界觀的話,即使是一個大人聽了,依然會一時間難以接受。
所以小豆子自然也需要一定時間去理解接受。
小豆子沒有繼續鬧着立刻離開。
這已經是一個孩子目前能做到的最大改變了。
李盤爲了樹立自己在小豆子心中形象。
最終選擇報警将搶包小賊送進警察局。
當小豆子看到小賊被警察帶走之後,這才對李盤的态度有所改觀。
畢竟,警察也稱贊了李盤的行爲。
“那個,那個叔叔對不起,小豆子之前不應該說你是大壞人。叔叔,你是個好人。”
李盤聽到小豆子的道歉,心中越發喜歡這個小姑娘了。
他甚至也在幻想自己能擁有如此可愛的孩子。
警察的到來也間接證明了李盤是李想弟弟的身份。
張玲爲了消除之前的誤會決定要請李盤吃頓飯。
可是李盤卻拒絕了。
張玲正疑惑的想知道原因,他接着說出了另一個要求。
那就是希望張玲答應陪着李想一起參加聚會。
張玲不願意欠人情還是選擇答應了。
李盤舉辦這個聚會真實目的是因爲上官傲雪。
别誤會!
聚會不是上官傲雪策劃的。
是李盤策劃這個聚會打算向上官傲雪表達自己的心意。
因爲他知道上官傲雪一直爲了家族在追求李想。
所以他一定要讓李想與張玲同時在場,從而徹底斷了上官傲雪對李想的心思。
如此一來,他李盤才會有機會。
想法是美好的,但願他能心想事成吧。
聚會地點選在XX飯店。
豐沛鮮盈的正午的陽光,灑滿了飯店大樓前邊的院子裏。
噴泉噴出的數道水柱,伴随着音樂像個舞者有規律的舞動着。
路過水池看向天空,那空氣中彌漫了不少水霧,借着陽光散發着五彩的光芒。
那感覺就像是來到了隻有在童話書裏才能見到的五彩斑斓。
走在張玲身邊的小豆子,指着噴泉裏的一座石雕大喊:
“媽媽,媽媽,快看!那邊的大水池裏有個小孩好沒羞。竟然當衆站在那裏撒尿。”
有不少路過的人都朝着小豆子看了過來。
更有一位穿着優雅的同齡男孩,用與生俱來的傲慢目光,不屑的瞥了一眼小豆子說道:
“四叔,我們李家XX飯店再不濟也是吳川數一數二的中高端飯店。這是從哪溜進來的無知鄉下小姑娘?竟說出如此粗鄙的話來。”
被叫四叔的老者看了一眼一家三口恭敬的回複道:
“小少爺,那位是你本家二叔(李想)的女兒。按照家族規矩你必須要主動上前請安問好的。要不……”
“二叔?是那個小時候把自己當女孩,穿過紅裙子的二叔吧。”優雅男孩先是冷笑了一聲,依舊傲慢的沒有直視他們,“再過幾天就不是了。問什麽好?浪費時間!”
四叔聽到後緊張的看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唉吆喂,我的小祖宗啊!你不會忘記你族長爺爺的話了?慎言,慎言,請你一定要慎言。這話在家族祭祀結束之前,可千萬别傳進你二叔李想的耳朵裏了。”
優雅男孩極度不耐煩的看着身邊老者說:
“我知道我知道。四叔,你怎麽比我娘還要啰嗦?走啦,我們快點進去吧。我娘還在裏面等我呢。”
男孩說完就自顧自的快步向飯店大門而去。
張玲完全不在意周圍之人的目光,止步,半蹲在小豆子的面前,指着水池裏的石雕男孩耐心的說:
“小豆子,你忘記了?媽媽告訴過你,那東西叫石雕,立于水池裏撒尿,是優雅藝術的一種表現形式。主要是用來供人們欣賞的。”
“欣賞小男孩撒尿嗎?”小豆子又看了一眼雕像,忍不住發出嘲笑的聲音,“有趣!有趣!拉屎撒尿用石頭表現出來就成了所謂的優雅。媽媽,這真的太有趣了!”
周圍不少自诩優雅高貴之人,在聽到小豆子的話語,一個個臉色難看的再次投來鄙夷的目光。
要不是李想滿臉笑意站在一旁,撫摸着孩子的小腦袋。
恐怕這些人必定要招呼保安将小豆子母女丢出飯店。
“小豆子……”
張玲本想繼續耐心的爲小豆子現場上一課。
李盤不知幾時出現在她的身後,同時也叫了一聲“小豆子”。
“說的沒錯。這種所謂的優雅确實挺有趣!”
張玲聞聲回頭看着來人,本想教訓有人打擾她教育孩子。
但看着李盤滿臉和善的笑容,她心中怒火瞬間消失了。
“二哥二嫂,你們終于來啦。等得我好心焦啊。走,快帶着侄女随我向這邊走。”
二嫂?
這個稱呼讓張玲先是一怔!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身側的李想,水嫩的臉兒兩邊分别泛起一點兒紅說:
“李盤,快别這麽稱呼!我們還不是你說的那種關系呢。”
對于小豆子來說,張玲的話就是噩耗。
于是有些心慌的搶了李盤的解釋,先一步滿臉疑惑的大喊道:
“媽媽,怎麽就不是了呢?你們本來就是小豆子的爸爸媽媽呀。我們可是一家人啊!”
面臨重大危機的小豆子,試圖用這番話重新穩固,她在張玲與李想心中的地位。
李盤聽完小豆子堪稱完美的解釋甚是歡喜。
于是立刻表示贊同的對張玲說:
“沒錯,小豆子說得沒錯。”
張玲想要向小豆子解釋,他們并不是法律上的夫妻。
但是考慮到小豆子年齡問題,她一時間不知如何措辭才能把這件事講清楚。
于是吱吱嗚嗚的想要尋找李想幫忙解釋。
他們之間的關系,李想一直沒有從張玲這裏,得到過正面回答。
他覺得小豆子說出的這番話是一個絕佳機會。
所以決定故意裝糊塗的期待着張玲答案。
小豆子一直沒有等到張玲的解釋,接着順着之前話中的意思大膽揣測道:
“媽媽,你這麽說,莫不是小豆子做了什麽惹你生氣的事情?所以才讓你們決定不要小豆子了。”
李盤聽到這裏,感覺當前氛圍有些不對,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想着先安心做一個觀衆。
李想更是喜愛小豆子對張玲的步步緊逼。
“小豆子,不是!是……”張玲心急如焚的再次看向李想說,“喂,你别光看着,倒是說句話啊!”
李想再次沒有得到張玲确定的回答。
他略顯失望的叫了一聲“小豆子”,還沒有來得及表達自己的觀點。
小豆子就傷心的大嚎了一聲,接着看了一眼水池中男孩雕像說:
“哦,我知道。媽媽,一定爲小豆子剛才說那個雕像男孩撒尿的話。讓爸爸媽媽因此感到非常難堪了。所以這才決定不要小豆子了嗎?”
張玲與李想二人聽着小豆子這番表達。
一時間都揪心的忘記了搖頭表達否認。
小豆子哭聲更厲害了。
試圖要做最後的争取,上前抱着張玲繼續哭喊道:
“錯了,我錯了,小豆子真的知道錯了。隻求爸爸媽媽不要抛棄小豆子好嗎?小豆子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粗魯的亂說話了……”
張玲的心猶如碎裂般疼痛着。
被抛棄已經成了這孩子永遠的陰影與傷痛。
哪怕表露出一點兒對孩子來說的威脅,孩子都會敏感到令人心碎的程度。
她也緊緊的将小豆子抱在懷裏,在其耳邊溫柔的解釋說:
“孩子别哭,放心,媽媽永遠都不會抛棄你的!我的傻孩子快别哭了。你所聽到的隻不過是我們大人之間一種客套話。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會懂。”
“真的?”小豆子不放心的問。
“真的!”張玲語氣堅定的回答。
小豆子從媽媽懷裏離開,看向李盤又問:
“叔叔,是真的?”
張玲與李盤異口同聲的回答:
“真的!”
小豆子看着還是有些不放心,最後看向李想問:
“爸爸,這是真的?”
三個大人互相看着了對方,語氣極爲肯定的同時說:
“真的!”
這一次回答足以徹底擊碎小豆子心中疑慮。
這才主動抹掉眼淚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牽起張玲與李想的手放在一起,然後閉着眼用自己的臉在大手上蹭着。
感覺就像他們一同幫小豆子擦拭掉眼淚,有攜手共享一家三口幸福之寓意。
同樣也有小豆子的另一種期望。
隻要她們永遠攜手在一起,對小豆子永遠不抛棄,小豆子便永遠是幸福的。
孩子的心思往往最是單純的。
隻想擁有一個健全而幸福的家。
請那些爲了所謂真愛不自愛的年輕人,别再爲社會添一位如小豆子一般的苦命孩子了。
苦了孩子一輩子,隻爲成全你們一時肉|體的歡愉,如此真愛你覺得真是真愛?
不,這行爲不但算不得真愛,更是對真愛最大的侮辱!
試問一個連自己親骨肉都不懂得疼愛憐惜的人,又有誰會願意相信你對别人的愛是真的?
小豆子的哭鬧行爲被傳播開了。
優雅男孩聽到後站在飯店窗口處欣賞着這幅畫面。
孩子母親看到後走了過來,充滿愛意一手搭在其肩膀上說:
“寶貝,樓下有什麽好看的?看把你高興的都合不攏嘴了。”
優雅男孩擡手指着樓下小豆子她們說:
“二叔的鄉野女兒在噴泉哪兒哭鬧呢。果然是鄉野出來的野丫頭,竟在公共場合哭鬧。真給我們家族丢臉!”
“哦,是嗎?”男孩母親也頗有興緻的看了一會兒,接着語氣中充滿了幽怨之感說,“他身邊的女人看着也不怎麽樣?還有一個拖油瓶。唉,這麽好的男人可惜了了。”
優雅男孩聽出母親說的話味道有點不對。
他仰頭看着母親試探性的問:
“媽媽,我想知道二叔與爸爸相比誰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