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充斥着暖暖的感覺,如微風輕輕吹拂在她的臉頰上,令她的頭腦有種暈暈的感覺。
對,這正是她認爲的幸福感覺。
這禮物現在看來顯然要遠比上官傲雪的耳環珍貴多了。
因爲以李想現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尋找頂級的糕點師傅做好,然後再送給她。
當然,也可以有心一點兒,幫着糕點師傅打打下手,就已經算是很用心了。
但是李想他卻親手爲她烹制了這些奇形怪狀的球形巧克力。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取來一顆綠色紙包裹的巧克力,口中默念着“早安”二字,給人感覺就像是在對李想打招呼。
略頓了會兒露出甜甜的笑容,就像是李想也回複了她。
一旁的别山柳看着張玲這個舉動有幾分像是小孩玩過家家。
但細細一想又理解了張玲,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趨近于零,現在别山柳算是基本相信了。
她慢慢揭開包裹在巧克力上的綠色包裝紙。
“早安”巧克力裏透着濃郁的奶香味,還夾雜着不知是什麽味兒。
隻是聞着就讓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還未将巧克力吃到嘴裏,口中就開始分泌着大量粘液,伴随着強烈的鼻息聲不停吞咽着。
她暫時忍着巧克力的誘惑,沒有立刻喂到嘴裏,腦海裏還在糾結關于邀請函的問題。
李想并沒有在信中交代邀請函爲何會在上官傲雪的手裏?
她把已經剝開的巧克力,又放進面前的盒子上裏,擡頭看向别山柳問:
“李總讓你帶禮物來的時候,還有沒有說其他的話?”
别山柳心想這個問題是在問李總爲何送她禮物嗎?
不,根據字面意思分析顯然不像。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
“我記得李總當時還交代說,這個禮物最好讓我昨天下午交給你。”
說到這裏别山柳低頭認錯道:
“對不起,張副總,都怪我昨日坐地鐵的時候坐反了方向,導緻沒有趕在你下班前回公司。”
說到這裏又擡頭慚愧的看着張玲小心的問:
“張副總,這不會影響到你吃巧克力的口感吧。”
張玲聽着别山柳的回答,一臉愁容的心想,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她擺手安慰道:
“沒事沒事!”
說完,她思考着爲何李想特意關照,讓别山柳最好昨天下午送來?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李想粉紅色的書信上。
或許她遺漏了信件中沒有看到的文字。
所以她立刻将李想的信件裏裏外外都觀察了一遍。
确定沒有遺漏任何文字。
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她又想起諜戰劇中的特務之間的密碼傳信,說不通李想也在和她玩文字遊戲。
于是又展開信紙閱讀了一遍,她恍然看出了端倪。
李想信中每一句話長短不一,而且還以一種波浪線的格式書寫着,恰巧波浪線的中軸所有文字,正好組成了一句話。
“我在與你相識的地方等你。”她默讀了一遍。
什麽?
她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李想該不會昨晚等了她一夜吧。
别山柳看着張玲一臉急切擔憂的模樣,心知自己可能闖了大禍。
昨日就應該費點心思,把李想委托的禮物,親自送到張玲家裏去的。
“張副總,怎麽了?”别山柳小心的問。
默默祈禱着自己犯的錯誤不太嚴重。
張玲來回在辦公桌旁踱步了一會兒,突然擡頭看向窗外的天空,長舒一口氣微笑着說:
“沒事沒事!這又不是拍影視劇。更何況昨晚又沒有下雨,讓他等等也沒事。”
别山柳聽着張玲的話語一臉懵。
當然,張玲既然說沒事,那就多半沒她的事情了。
一般情況下作爲領導還是非常喜歡讓自己保持神秘一點。
她接着嚴肅的看向張玲繼續問:
“張副總,剛才在大樓門前,明經理已經當着衆人的面明确表示,隻要我能把與智華科技的合作談下來,一定會按照你提的條件給我升職。”
張玲聽着别山柳的回答,重新坐在椅子上說:
“哦,這個我已經知曉了。”
“那麽接下來我應該什麽時候表明,我已經簽下了智華科技的合作意向書。”别山柳問。
張玲聽着别山柳的問題,帶着幾分欣賞的目光,從辦公桌上取出一份紅色文件夾說:
“這個不急,再等等。不過,你今日也别在公司待着,繼續去智華科技談接下來的合作細節。”
别山柳毫不猶豫的接過紅色文件夾,表示自己立刻就動身。
她本想送别山柳幾顆巧克力嘗嘗。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别山柳已經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張玲欣賞别山柳做事風格,但是看着其背影,怎麽隐隐感覺像是在逃離?
她帶着幾分疑惑自我打量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今日的自己與以往有什麽不同。
張玲不知道的是别山柳在擔憂,她問起李想送禮物的真實原因。
不想那麽多了。
可能因爲巧克力的味道太誘人了,她終于忍不住的将之前剝開的喂進嘴裏。
絲滑香軟,細綿柔軟的組織交揉着滑潤濃稠,混合了蛋與糖的甜潤,咖啡的苦甘,酒香的醇美醉人。
廣告說巧克力在舌間融化的感覺就像絲綢一般絲滑,但在她看來那感覺更像細膩的棉布。
因爲棉布更讓人覺得溫暖,那些讓人幾乎無法察覺的小小顆粒,帶着誰都無法抗拒的迷人香氣,在口腔裏溫柔的彌漫開來。
有點像天使的手撫平了傷痛的同時又帶給你幸福愉悅的美好心情。
對,她因吃了一顆巧克力現在的心情極好!
已然不再考慮什麽邀請函,也不考慮上官傲雪說過的話語,更不願擔憂李想昨晚是否真等了一夜?
她現在隻想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盡快完成手頭緊要的工作。
因爲她還要準備去小豆子的學校參加親子運動會。
順便。
對,是順便看看李想那家夥怎麽樣了?
但也僅僅是順便而已。
她内心中是這樣暗示着自己。
之前說是不願擔憂李想,但心中還是忍不住的擔憂着。
擔憂他昨晚因爲在夜深露重的環境下等她而病了。
因爲擔憂,所以急切;
因爲急切,所以慌亂。
平時工作基本不會出錯的她,今日卻是錯誤連連。
不是核對的數字張冠李戴就是書寫的文字筆誤出錯。
毫無效率的工作,本應該令她心情不悅,她可能因爲吃了巧克力的緣故,竟把這些錯誤當成了自我娛樂的别樣方式。
所以她一直笑意從容耐着性子繼續處理着手頭的文件。
定好的手機鬧鈴如約響起。
動手關了提醒鬧鈴,她收拾東西動身前往小豆子的學校。
本打算以外出公幹的名義出去,怎奈剛來到大樓一層大廳就遇到了米總。
米總不像第一次見面時的猥瑣,也不像第二次見面時的憂傷,這一次給人一種陽光大男孩的感覺。
他身着不是西裝革履,而是有些非主流味道的印花裝,戴着一副棕色鏡片的大眼鏡,給人感覺不是來工作的,更像是在熱帶海邊度假來了。
當見到張玲後露出陽光的笑容迎了過去,她就是想裝作沒看見溜走都沒有機會。
“張玲,你怎麽知道我來找你?還特意下樓來迎接我!真是讓我太驚喜,太意外,太高興了!”
她看着米總心想這人哪來的自信?
非要說她能出現在這裏就是爲了迎接他!
她即便心中一萬個不情願看到他,但此時在衆多公司同事的目光下也隻能微笑着。
米總繼續自戀的如吟詩一般的說:
“啊,許是我們前世注定的緣分,讓你我能夠冥冥之中再次意外相遇。”
這些話聽着令張玲渾身抖落了不少雞皮疙瘩。
沒想到這米總還真會整事!
她看着周圍同事的異樣目光,一個個都猜測張玲與米總昨晚……
不然,昨天下午上班傳出她得罪了米總,今日米總就笑容滿面的來公司找她。
所以更多人越發堅信張玲的升職必定與酒店的大床脫不了關系。
人的嫉妒心就是這麽可怕!
張玲環視四周,隐約聽到相關惡意,真想當衆一腳将他踹出去。
但她還記得自己在上班,眼前之人是總經理看中的大客戶,也隻能壓制着心中怒火,帶着幾分請求的口吻說:
“米總,請你别在大庭廣衆之下說這種話好嗎?這樣讓我很難做的。”
米總表現出費解又驚訝的模樣說:
“Why?美麗的女士就應該享受被追求的快樂。難道我的追求令你不快樂?”
“這……”
這問題對張玲來說簡直太難了!
被人追求自然快樂,被喜歡的人追求快樂會加倍,要是被讨厭到極點的人追求還談什麽快樂?
那是煎熬好不啦!
尤其她現在非常趕時間,又遇到你這讨厭鬼,專程攔住她耽誤時間。
她要是能快樂就真奇怪了!
“張玲,不得無禮!”
米總擺手看着張玲笑眯眯說:
“沒事,我今日到此絕非公事,隻爲眼前美麗的女士而來。至于公事嘛。隻要美麗女士一句話,我自當盡心配合。”
集團總經理聽到米總的承諾激動的繼續說:
“看看,你看看,米總可是專程爲你而來。說隻要你願意與若真視野的合作随時都可以談。你怎麽能如此怠慢我們的合作方呢?”
集團總經理絕對嗅到了金錢的味道,如同天降一般出現在身邊呵斥她。
轉而又挂起一臉友善的笑意看向米總解釋道:
“米總,你别誤會,我們的張副總平時可不這樣。想必是女人的特殊時期到了,情緒有些敏感,所以你懂得。請你千萬别太在意了。”
說有關“女人”的話題時,集團總經理特意湊到米總耳邊,生怕張玲聽到自己說的話,頗具貶低嘲諷意味。
可惜!
張玲耳力相當好。
她最反感男人拿這事情說辭,真想像個潑婦一樣,指着集團總經理大罵。
“你丫的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吧。所以才如此拿女人的痛苦說事。”
不過,這些話她也就在心裏想想罷了。
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緊接着她的耳邊又響起米總的聲音,循聲望去,這個男人仿佛讀懂了張玲的心理活動,臉色陰沉的瞪了一眼總經理。
“X總經理,不會說話就别說話好嗎?我在和張副總說話,請你别亂插嘴。”
集團總經理一臉懵的看着米總,思來想去不知自己剛說錯了什麽?
竟惹得米總不高興了。
當然,永遠不知道尊重女性的男人,在女性面前說了不禮貌的話語,自然是根本意識不到自己錯在哪了?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張玲,一臉尴尬的張着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爲他覺得面對張玲,現在不管說什麽,隻會令他更加丢人。
或者說他不願意在女人面前更丢人。
張玲看到集團總經理吃癟的模樣心裏有點小痛快。
不過,她去參加小豆子親子運動會的時間眼看要耽誤了。
根本沒有過多的心思體會這些快感。
米總更是體貼的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動開口詢問:
“張玲,你這是準備外出公幹?要不我親自開車送你去吧。”
集團總經理本與其他員工一樣,認爲張玲與米總是提前約好的,所以才會在辦公樓大廳相遇。
現在聽着倒是更像米總主動來張玲的。
想到這裏他看向張玲仔細打量了一會兒。
雖然依舊覺得張玲不是她的菜,但隻要吸引住米總這個大客戶就足夠了。
集團總經理自認爲揣摩出米總的用意。
覺得他表現的時候到了。
沒等看向他的張玲開口說話就順水推舟的笑着說:
“公幹?那就快去吧。”
他認爲的公幹絕非是米總所說的公幹。
張玲看了一眼總經理的笑容,怎麽那麽像第一次見到的米總?令人犯惡心!
“好,X總那我就先走了。”
她擡手看了一眼腕表時間來不及了。
匆匆離去都沒有招呼米總一聲。
“這……”看着張玲遠去的背影,有些擔憂的看向米總。
祈禱張玲的行爲沒有得罪米總。
集團總經理看到米總有些愣神,想開口試圖挽回一下不良影響,剛想邀請米總上樓喝杯咖啡,卻發現人也匆匆的追了出去。
他像個蹩腳詩人看着米總的背影感慨道:
“這是真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