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最想看的煙花秀還沒有等到。
小丫頭就因爲身體原因已經困得趴在李想後背上睡熟了。
張玲在占位煙花秀的時間提出了回家。
小豆子聽到了張玲的話語,趴在李想的後背上呓語:“不要,媽媽,我要看煙花……”
李想剛起身還沒有走幾步,回望了一下身後,因看不到後背的情況,隻能向身側的張玲說:
“小豆子醒了?那我們還是繼續看煙花秀吧。”
情侶之間一起看煙花最能促進感情了。
李想打心裏很想同張玲一起看。
據說,要是在看煙花秀的時候趁機表白什麽的,說不定就能親耳聽到張玲的明确答案。
雖然他們之間因爲小豆子的關系,已經成爲名義上三口之家。
但是李想依舊很糾結張玲沒有明确回答。
張玲看到孩子臉色紅彤彤的,帶着幾分擔憂之色湊了過去,伸手摸摸小豆子的額頭,确認孩子沒有發燒。
她這才挂起一絲笑意搖頭說:“沒有,這丫頭今日玩瘋了。你一直背了她一天,定然也累壞了吧。我們還是先送小豆子回去吧。”
這是在關心他嗎?
李想聽着心裏暖洋洋的,之前明顯的疲憊感瞬間全無。
“好!”
說話間,無意中看到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可當他定睛确認是誰?那雙眼睛就消失了。
張玲看到了李想的反應,此時卻在他身邊輕聲說:“你是不是也感覺到有人在盯着我們?”
李想驚訝的看着張玲說:“是。莫非你……”
張玲帶着幾分擔憂說:“對,從踏進迪士尼樂園大門開始,我就一直有被人盯着看的感覺。”
“你該早早告訴我的。”李想說。
張玲解釋道:“不敢确認,所以就沒說。本想着可能因爲昨晚我沒休息好,産生了什麽妄想錯覺。沒想到你……”
“我明白!”
張玲有些擔憂的伸手觸摸着小豆子的腦袋說:“我們大人也就罷了。隻是希望這幫人别把罪惡的手伸向她了。”
李想微微一笑安慰道:“沒事!有我在,定不會讓那些不軌之人傷害到你們。”
“你們?”張玲疑惑。
李想帶着幾分調侃示意後背道:“忘了?這不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女兒。”
張玲釋然的笑了。
有信任的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覺真好!
即便頭頂的這片天空此刻真塌了,隻要有他在身邊就會感到異常心安。
不,她怎麽把小豆子給忘記了?
她的目光又看向李想後背上的孩子微笑着。
夜的風吹拂,一陣涼意襲來,張玲把随身帶的一件外套披在小豆子身上。
她爲了能幫李想減輕一點兒負擔,還特意一手幫他托起後背上的小豆子。
遠遠看着三人的畫面異常和諧。
耳邊時常傳來路人羨慕的聲音:“快看,他們一家三口真的看起來好幸福!”
張玲每每聽到這樣的話語,總是回以甜蜜的笑容。
小豆子今日是真的是累了。
直到李想把她親手放在孤兒院的床榻上,小丫頭都一直沒有睜開眼睛。
但是愛說夢話的小豆子不經意說了一句話讓李想特暖心。
“爸爸,辛苦你了!”
這句話的仿佛讓李想瞬間體會到了什麽是父親?
有人說,父親左手提起的是事業,右手撐起的是希望,背上扛的是風雨……
可以爲你遮風擋雨,但路還得你自己走。給不了你最好,但給了你全部。
現在他接受了小豆子“父親”的稱呼,再細細品味這些話感觸頗深。
張玲當時也因此對他說:“今兒真的辛苦你了!”
這讓李想心中越發想撐起屬于他們的三口之家。
張玲站在門口路邊目送着李想遠去,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她不禁身體一哆嗦。
“爸啊,怎麽會是你?吓死我了。”
父親帶着幾分好奇問:“别岔開我的問題。老實回答你明晚又準備去哪兒?”
張玲可不想告訴自己的父親實情,說自己明晚準備去參加奶奶的生辰宴。
“還能去哪?當然是醫院啦。閻瑗把李想的朋友打傷了。我準備讓李想帶我過去,好幫着給閻瑗說兩句好話。免得那莽撞的丫頭吃官司了。”
在醫院照顧陳劍的閻瑗,便成了張玲最好的擋箭牌。
父親聽到這裏莫名的生出了火氣說:
“不用去,讓那丫頭再吃一次官司被關幾年才好呢。不然,這丫頭永遠不知道安分。你瞧瞧一個丫頭能野到能把一個小子撂進了醫院。這傳出去像話嗎?”
張玲猜測可能因爲閻瑗把父親最愛的癢癢撓給整沒了。
“就是就是!父親你說的都對。”她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逆着父親的意思說。
父親看着張玲繼續道:“說來也奇怪,那個叫陳劍的小夥子,看着挺壯實的一個人,怎麽就一下子被閻瑗那丫頭整進了醫院?真給我們男人丢臉!”
張玲解釋道:“爸啊,你不是常說,好男不跟女鬥。陳劍出身書香世家自是懂這些道理的。”
“哦,是嗎?按照你這麽說陳劍這小夥子也不錯。看來還是閻丫頭太野。”說到這裏父親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挂起笑容道,“現在想想陳劍與閻丫頭簡直絕配啊。”
張玲知道父親打心裏應該把閻瑗當親閨女了,之前那麽生氣隻是對子女恨鐵不成鋼的愛意表達。
所以當她這個親閨女的婚事已經明确,現在又開始幫着閻瑗張羅起婚事了。
“爸啊,你還真是閑的!别亂點鴛鴦譜好不好?”張玲語氣中帶着些許埋怨。
父親有些不高興的說:“我亂點鴛鴦譜!哼,就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閻瑗最好的姐妹?”
張玲還真是有些佩服父親的邏輯思維了。
她有些納悶的問:“爸啊,你這是什麽意思?”
父親解釋說:“閻瑗的性格你心裏清楚的吧!”
“清楚,怎麽了?”
“生性沖動,動不動喜歡對人動手。這樣的女人你說有幾個男人敢娶回家?”
張玲聽到父親這麽一說,仿佛明白了一些道理。
“哦,爸啊,你是說陳劍這種不對女人動手的本性,正好與閻瑗的性格互補了是吧。”
父親聽着張玲開竅了,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這下你還會覺得我亂點鴛鴦譜?”
“還是有點兒!”張玲說。
父親有些炸毛的看着張玲質問:“你說什麽?有本事再說一遍。”
張玲連忙拉開一段距離說:“爸啊,你有所不知,聽李想說過,這個陳劍受過很嚴重的情傷,他對男女之情非常排斥。這下你老覺得陳劍和閻瑗還能有希望嗎?”
“情傷?”父親帶着幾分不屑的笑容說,“我看那是沒有遇到真愛!隻要遇到了真愛,不管什麽傷都能痊愈。”
張玲依舊持懷疑态度說:“我可不覺得閻瑗就是陳劍的真愛。你有所不知閻瑗打陳劍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要是男人也不會愛上閻瑗。”
父親被張玲話語怼的臉色發青,心想這丫頭是不是真傻啊?
他主要還是爲她掃清障礙嗎?
因爲父親多次看到閻瑗看李想的眼神,猶如一匹狼緊緊盯着一隻小肥羊一般随時要撲上去。
現在的年輕人爲了所謂的真愛,即便是親姐妹也不會顧及姐妹情深,更何況張玲與閻瑗那丫頭也不是親姐妹。
“我的傻閨女啊!”父親眼神中帶着幾分失望轉身離去,“回家。哼……”
張玲隻是覺得老頭子今兒定是更年期了。
沒事,竟說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爸啊,你慢點!”張玲連忙追了過去,迎面吹來的風裏夾雜着酒精的味道,又看父親腳步虛浮,她帶着幾分埋怨攙扶着,“唉,你老怎麽不聽勸呢?每天都要喝酒……”
在很多年輕人的眼裏,年邁的父母親就像是一本費解難懂的書。
平日裏他們總是以長輩的姿态,指揮着年輕人該怎麽做?可輪到他們自己時總會做一些讓子女們覺得很幼稚的事情。
殊不知父母總是習慣了以自己的思維模式,爲孩子們做一些認爲有利于孩子們的事情。
畢竟,爲了把孩子養育成人,操心了幾十年養成的習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年輕人也總是喜歡以自己的方式思考,總認爲父母的行爲打亂了他們的生活步調,甚至心存怨怼覺得父母就是在添亂。
張玲沒有像一般年輕人一樣,她覺得自己一直享受着父親愛的照顧,那麽聽聽父親對她的唠叨也是理所應當的。
人,兩個肩膀上扛着腦袋,是上天恩賜最好的物件。
有些人從來不會善加利用,習慣性的把自己腦袋,總是寄放在别人的肩膀上,從此人雲亦雲。
之所以這麽說,因爲父母也是人,難免有時候考慮問題太過于偏頗,言行隻憑父母自己的個人好惡。
通過思考感覺對的言論也可以嘗試做,但萬萬不能明知父母的唠叨是錯的,還一味地隻知道愚孝聽話,那麽最終就是害人害己了。
這個時候張玲的選擇是唠叨可以繼續聽。但她必須要明确自己認爲的正确态度,表明自己的立場,最重要還是言行一緻。
父親一進門,雖然從臉色看依舊不悅,但還是默默的去了廚房。将準備好的飯菜,熱了一下擺上餐桌。
張玲猜出了父親的用意,表明回家前已經在外面吃過。
“你愛吃不吃!”父親話語中透着不樂意。
有她吃飯時沒有告知不回來吃的埋怨,也有擔憂她在外沒有吃好的心疼,更有她之前沒有順他心意的回答。
她看着父親說完,一個人在沙發上,看着沒有開機的電視屏幕自言自語。
張玲曾經探究過父親的碎碎念,即便近把耳朵湊到其嘴邊,她也根本聽不清父親在說些什麽。
她感覺父親像是和一位熟悉的人在交談與彙報。
時而甜甜的笑着,時而一臉憂愁,時而會震怒的瞬間站起了……
當然,張玲看到的多是父親甜蜜笑容。
每一次父親碎碎念結束,她若問起父親你剛說了什麽?
父親總是一臉懵的不承認自己有說過任何話。
張玲也隻能無奈的不再追究。
畢竟,這種狀态的碎碎念貌似看來并沒有影響到父親的生活。
她知道父親碎碎念結束以後,看到飯桌上的餐食沒有吃,必然會唠叨她總是不好好吃飯。
想到這些,她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意,坐在飯桌上打算随便再吃一點兒。
“不是說已經吃過了嗎?不必勉強自己繼續吃。大晚上的吃太多不好。”
張玲剛拿起筷子,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眼前菜色都是平時喜歡吃,父親的聲音卻靈異般的在耳邊響起。
她因此吓得身體一哆嗦,回頭看到父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一側。
她一手撫摸着受驚的心髒說:“爸啊,吓死我了。你幹嘛突然出現在我身邊說話?”
“能幹嘛?我來像老媽子一樣收拾着準備刷碗。”
她明顯從父親的話語中聽出了抱怨。
爲了消除父親對她的怨氣,張玲主動起身,雙手放在了父親的肩膀上,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把父親往卧房裏推去的同時道:
“爸啊,你忙了一天了,還是先回房休息去吧。刷碗這種小事,等女兒我吃完了,自己會收拾的,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哦,不錯,既然玲玲這麽乖兒,就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吧。記得用洗潔精洗完之後,所有碗筷必須用流水沖一遍。”
父親顯然是喜歡張玲當下的言行,挂起笑眯眯的笑容,關照完就借力向卧房而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老就放心吧。”張玲笑着應承着。
沒等父親挑明她上次刷完碗,發現還有碗裏殘留着洗潔精。
張玲就着急的将父親的卧房門關了。
自然,張玲絕不會相信自己會沒把碗筷刷幹淨的。
定然是老父親習慣了什麽事都要親力親爲。但凡有什麽事情不是自己做的,都要擔憂别人沒有做好。
夜深了!
張玲收拾完躺在床上兩三個小時。
明明她感覺有無盡的困意,可是閉上眼的時候,大腦總是回想起今日與李想的發生的一幕幕。
對,她這一次沒有主動将這些記憶,全部立刻心裏暗示成與初戀發生的。
他們因爲小豆子,在沒有結婚的情況下,能夠比一家人還要和諧的相處遊玩。
所以對她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于夢幻了。
讓她一時間恍惚的分不清現實與夢幻。
潛意識裏開始舍不得湮滅他們一家三口的美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