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對李熙反常的表現有點兒驚訝。
平時,李熙對于類似的事情,隻要不上趕着添油加醋,一起欺淩受害者,就已經算是莫大的善意了。更别說主動爲弱勢群體強出頭。
王麗把這一切歸結成婚姻讓一個女人變得成熟。
“讨厭,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讨厭!”張玲沒有擡頭看李想,反而注意到了之前的送餐領班,其托盤裏的紅酒與波爾多杯,“小跳蚤,這裏怎麽會有一瓶紅酒?”
一如既往的讨厭與小跳蚤這個特别的稱呼?
李想暫時理解爲張玲爲了應付同學才這麽說的。并不知張玲潛意識裏把他當成了失聯多年的初戀。
“紅酒,哪裏有紅酒?我要喝酒。”一聽到有酒,張宇之前喪氣的模樣,瞬間又精神了許多。
張宇想再來一瓶酒将自己徹底灌醉,好以此掩飾今日無比丢人的一天。
“瞧瞧,瞧瞧,大家都快來瞧瞧。這可是1951年奔富葛蘭許紅葡萄酒。”
聽着張宇無比興奮的話語,不少人懷着好奇心圍了過來。
“據說,這酒目前僅存20瓶,是世界上最稀有的葡萄酒之一。即便曾被估價38000外币,一般人就算是拿着錢也無法購買到的珍藏款紅酒。”
張宇激動地看着紅酒瓶解說着,在送餐領班身邊來回踱步,卻連觸摸一下酒瓶的勇氣都沒有。
在場所有人聽了張宇的一番話,無不向張玲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
換句話說,她們之前認爲奢侈珍貴的紅酒,在和李想親自帶來的紅酒一對比,瞬間就顯得普通的像一瓶礦泉水。
李想心中有一絲感激張宇的解說,由外人出言襯托出張玲的不同,遠比自己及說出來效果更好。
他更要感謝的是真李想舍得将這瓶紅酒拿出了。因爲他确實沒有想到這瓶紅酒的價值。
當然,他替身已有些年月了,自然不會因此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綻。
他側目給了送餐領班一個眼神,讓其把酒倒在兩隻波爾多杯裏,優雅的置于二人身旁,然後恭敬的對他說:“先生你好,紅酒已經醒好,請你品嘗。”
隻見李想儒雅的端起波爾多杯,含着讓一般人難以抗拒的微笑,帶着幾分深情的口吻說:“張玲,給,你的紅酒。”
張玲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有人尖叫着說被李想言行征服了,還有人抱怨說自己的愛人能有李想一半深情、溫柔、有氣質就好了。
現場一衆男人因爲自己愛人的表現,隻能敢怒不敢言的幹看着。他們可不願意像之前的張宇一樣,丢人的向自己的老婆當衆道歉。
深愛紅酒的李熙,自是知道這紅酒的珍貴,但讓她更是沒有想到,這麽珍貴的紅酒,都不先讓她來嘗嘗,竟先給了張玲那個丫頭,憑什麽?
這對向來恩寵不斷的李熙,絕對是一次緻命打擊。
“不,這酒我不能喝。”張玲公然違背了衆人的意志,拒絕喝酒。
這劇情不對呀!
有人憤慨道:“張玲,這女人怕是瘋了吧。我偶像遞的酒,她都敢拒絕。不行,我得上去給她一點兒顔色看看。”
李想像是早已經料到被拒,坦然的笑着說:“看來是我疏忽了,好酒,美人,怎能配拙劣酒杯?”
話音剛落,李想用手中兩杯酒當衆表演兩隻鐵球同時着地的實驗。
在場不少人聽着酒杯碎裂的聲音,猶如心頭被人剜肉一般疼。尤其那個要給張玲一點兒顔色看看的女人,在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有暈過去。
李熙看着地上的紅酒與碎渣交織在一起,她仿佛親眼看到自己的骨肉突然暴斃一般心疼。
不讓她先嘗一口也就罷了,她拒絕不喝也可以理解,因爲她不配嘛。
可讓李熙實在快要無法忍受李想糟蹋如此珍貴的紅酒。
她好想咆哮着質問李想,這是在公然挑戰她的底線嗎?但她不能,因爲今日是她的婚禮。
假如,折磨一個壞蛋的肉體是最低級的趣味,那麽李想這種利用旁人的喜好,從而達到折磨對方靈魂的手法,簡直可以算是最高端的藝術。
李想接着有幾分王者呼喚下人的氣勢說:“來人!”
“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麽吩咐?”送餐領班立于身旁說。
李想問:“你們酒店就有沒有更高檔酒杯了?”
送餐領班微笑着說:“尊敬的客人,你好!我們酒店所選用的酒杯,素有亞洲酒杯第一品牌之稱的Lucaris提供。你摔碎的這兩隻酒杯單價也要500塊。已經在咱們市所有酒店中都算是最貴的酒杯了。”
單聽一隻酒杯的價格就讓不少人騷動起來。
相對于酒杯,張宇像李熙一樣最是心疼杯中酒了。他眼含不舍蹲在一旁像是爲離世的親人做最後的告别。
“這麽說你們酒店再沒有能配得上我這款紅酒的酒杯了?”李想不滿意的搖頭質問。
送餐領班略想一會兒說:“如果先生執意喜歡杯型較爲纖細的波爾多杯。那就有。”
“快拿去!”有幾分興奮感。
送餐領班沒有動身,有些爲難的解釋道:“酒店确實有款醴铎RIEDEL黑領結系列。隻是這酒杯是我們總經理私人物品。我們無權随意動用。”
“你說的是劉路劉總是吧!”
張玲從李想的語氣中聽出了自信。雖然她已經完全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氣場不像民工。但她此時就是不願意清醒理性起來。
不過,這些對張玲都不重要,她最看中的是此時被寵溺的感覺。要得就是猶如重新回到了初戀時的那個美美哒狀态。
“是劉總。”送餐領班。
話音剛落,一個身着藏青色格紋輕奢商務套裝的男子,湊巧從宴會廳門口款款而來,其身後的服務生托舉着三隻波爾多杯。
“好小子,一聽說你要來我們酒店喝那瓶珍藏款紅酒。我立刻取消了輪休假期,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來了一步。”男人看着送餐領班手中托盤裏的紅酒,“吆,這酒都已經打開了。怎麽不喝?”
李想隻見過劉總的照片,又聽到劉總一番話,心想這一定是真李想爲他安排的客串。
他着實沒想到真李想還真是心思缜密!一切安排的都那麽恰到好處。
“好酒,怎能沒有好杯,這不在等你的酒杯嘛!”
他低估了李想與劉總的親密度,本打算禮貌性的要握手,卻沒有想到劉總主動給他一個熊抱。
“好朋友,多謝你還沒有忘記對我的承諾,還記得曾經你說要請我喝這款瓶酒。當時把我高興的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劉路哽咽地說着,讓聽到的所有人如鲠在喉。
所有人都以爲這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張玲眼角的淚水更是即将決堤了一般。
可接下來的話風就變跳躍活潑起來:“但你的唯一條件是等你找到了屬于你的另一半時,這酒作爲慶祝用。好小子,你可知我等這一天已經好久了!”
環視着四周開懷大笑了幾聲,就像是讓所有人都要爲他喜悅似的接着道:
“雖然晚了一點兒,但我真的好想趕快喝到這久違了的紅酒。不說了,先喝酒。”
張玲慌神心想原來他的離去就是爲了制造今日的浪漫。
她确實由衷的被感動了。
被幻想出來的“初戀”回歸專門回歸,爲她制造出來的浪漫感動了。
她像個乖巧的小貓一樣,盡力委身于“初戀”的懷裏。
劉路親自動手倒了三杯酒,端起兩杯,重新站在李想面前,卻看着張玲說:“想必這位就是讓你小子動心的女博士對吧。嗯,看着清新脫俗,還有幾分古典之美,比起以前你身邊圍着的那些庸脂俗粉,強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同樣是倒酒這一個動作,劉總的操作遠比送餐領班優雅耐看許多。不經意間收獲了不少路人粉。
張玲知劉總親自倒酒,酒與酒杯都價值不菲,她也不好意思再拒絕。
她隻能迅速起身,禮貌性的接過酒杯,微微低頭說:“劉總謬贊了!”
“沒有沒有!”劉路給李想遞酒的時候,在其另一側耳邊輕語道,“你小子真有福,這麽好的女人從哪裏撈的?告訴我,我改天也去看看。”
李想對于這個問題隻是笑着不語。張玲也隐約聽到了,同樣笑着不語。
“喝酒!”
三人就像是商量好似的同時碰杯。
一直沒有太注意酒杯的張玲,此時錯把黑色杯莖當成了紅酒,隻覺得與紅葡萄酒搭配起來,像給酒杯打了一個領結一樣特别漂亮。
她喝杯中紅酒時才真正看清那黑色隻是杯莖罷了。
不說酒杯的具體價值幾何?單單從這一個細節設計來看,酒杯的價值遠遠超過酒店提供的酒杯。
三人在外人看來都洋溢着無比享受的笑容。像是在贊歎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瓊漿仙釀。
衆人隻是看着好像就已經感覺到了美酒的好喝。
李熙看着張玲重新又依偎在李想懷裏,一望見那甜蜜幸福的模樣,頓時感覺這就是對她最大的挑釁。
今兒這珍藏版紅酒她李熙也要喝!
這個時候李熙帶着幾分傲慢出現在他們身邊說:“劉總,今兒我可是你們酒店的女主角,你們躲在這兒喝好酒,不打算請我喝一杯?”
“原來是李小姐啊,哦,不,現在應該是港城福源珠寶少夫人了。失敬失敬!”劉路看向李熙帶着幾分謙遜道。
李熙帶着幾分傲慢擺手,依舊不依不饒看着紅酒示意微笑着。
機敏的劉路退到李想另一側示意道:“想必少夫人誤會了,我是酒店的經理,酒是這位客人自帶的,這位李姓客人又是您的堂哥。淘酒喝應該找你堂哥,不應找我呀!”
李熙要的就是這個台階,她笑着說:“既然是堂哥的酒,那就是我李熙的。我自然也要嘗一口。”
送餐領班得到李想的指示,連忙後退幾步,讓李熙沒有拿到紅酒。她反而惡人先告狀道:“堂哥,你看,就連他們酒店的服務生都敢欺負我,你可要爲我做主啊!”
李想突然厲聲道:“安靜!”
這聲音猶如驚雷,把張玲從夢中驚醒一般,她才離開他的懷裏,怔怔看着身邊的人是李想,不是她日盼夜盼的初戀。
李想露出安撫的笑容,示意她不用害怕,轉而犀利的眼神掃視整個宴會廳,像是君王昭告天下一般說:
“我李想是張玲的男朋友,答應出資讓李熙辦了這場同學聚會。你們這些人沒有一點兒同窗情誼也就罷了。吃我的,喝我的,總該懷有一點感恩之心吧!萬萬沒想到我之前送來的紅酒,你們人手一瓶,偏偏沒人給我女朋友一口。”
李想最終把憤怒的目光盯向李熙繼續厲聲道:“李熙啊李熙,之前不是都說好了,若你今日也成功舉辦了婚禮,我已與你再無瓜葛。更何況你組織同學聚會的所有預算我不都給了你。你怎還好意思再跑來問我要酒喝?我告訴你不可能。那酒是屬于張玲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