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玲沒有找來可以理清自己内心的人,但一個人不知不覺的漫步在一條大河邊。
聽着水流靜靜流淌,看着河邊的垂柳蕩漾,微風将她臉頰上淚水吹幹。
她的心也因此平靜了許多。
她的腦海中卻不受控制的一直在浮現着關于李想的點滴畫面。
清晰,真實,仿佛李想就在身邊一樣。
她像個傻子一樣對着空氣演繹着過往,再次體會着與他在一起時的喜怒哀樂。
直到有個掃馬路的阿姨,好心上前叫醒了一個勁兒傻笑的她。
張玲這才意識到李想已悄然闖入她的心房。
她臉上不經意間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是……
話,已經說出口,想必陳劍已經都告訴了李想。
這個時候就算她後悔了,恐怕也無法挽回定局。
想必沒有那個男人,在聽到事情真相後,還能和沒事人一樣,繼續一如既往的對她好。
她眼角再次滑出兩道銀河,在落日餘晖的照耀下,閃爍着冰冷星光,若是讓人看到無不感到一陣莫名的酸楚。
今日就到這裏吧!
一個聲音瞬間擊碎了她的一切男女之情帶來的傷痛。
殘酷的生活還要繼續,即便道路上鋪滿荊棘,她也要義無反顧的繼續踏上征程。
她強迫自己重新挂起一絲笑意,足以蔑視人世間一切不平的笑,最後看了一眼天邊的半個紅日,有幾分像是在與過去告别。
深吸一口河水泥土氣息的空氣,夾雜着淡淡烹饪的香味,像父親在呼喊着她。
于是,擡腳踩着落日餘晖,向來時的方向而去,回家。
破曉。
張玲被一陣暴力的捶門聲驚醒,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閻瑗。
她非常清楚閻瑗目的,無非是擔憂今日同學聚會,想要跟着一起去。
閻瑗帶着幾分當年三中大姐大的氣勢對她說:
“關鍵時刻有我陪在你身邊,諒他們也不會翻出什麽浪花來。”
說到底就是甘願陪着她一起去受辱。
這份恩情她張玲必定要是記一輩子的。但以她的個性是不願意讓閻瑗一起去。
她眼含淚花笑着說:“你又不是我們的同學,去了算怎麽一會兒事?你不會真想女扮男裝當我男朋友吧。”
“可以呀!我無所謂。隻要能幫你渡過此劫。”閻瑗灑脫的說。
張玲裝作害怕被父親聽到的模樣,連忙打開虛掩着的卧室門,看了一眼門口沒有人,才壓低了聲音回頭對閻瑗說:
“你瘋了嗎?這話都敢說出口。萬一被我爸聽到弄不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閻瑗這才害怕的詢問道:“伯父,沒聽到吧。”
“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讓李想陪着一起去。你就安心的去上班吧。我可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好像傳出風要裁員。我可不想你因此被牽連。”說話間,張玲上前把閻瑗向門口拽着。
張玲強行送走了閻瑗,但她不知道閻瑗的到來是因爲李想。
李想隻是确定一下張玲是否要去赴約?
真李想的宅邸門口。
他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主動承認與張玲之間的關系。
因爲他打算在李熙的婚禮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護張玲的周全。
當初在見到張玲手裏的請柬,他就知道李熙是真李想的堂妹。
爲了堂妹的婚禮真李想可是準備了上百頁的策劃案。
可見他們兄妹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在收到閻瑗的通風報信,他鼓起勇氣按下了門鈴。
……
還未到現場就率先體驗到了婚禮的盛大隆重。
前來道喜的賓客,足足占滿附近三條街道,她也隻能提前下車步行。
周圍樹上系着無數條紅綢帶,還夾道布置着盛開的玫瑰花,像極了一臉喜慶的迎親童男女。
湧動的人群接踵而至,走在彌漫着花香的道路上,張玲隐隐覺得被熏的有些頭暈。
宴會廳。
所有同學們在觀禮結束後三五成群湊在一起談天說地。
“三哥,聽說你小子現在是X煤的辦公室主任了。有機會也拉兄弟一把如何?”
“去你的,你現在都是X分行的行長了,還用得着我拉你?”
“工作再好,還不如像李熙一樣嫁得好。好羨慕啊!”
“李熙,人家要是不嫁人,不工作,也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好不啦。”
“你們這些小女人沒有一點兒志氣,一天天的總想着靠男人,像校花張玲一樣靠自己不香嗎?”
“秋平,你小子信息多久沒更新了,不知道校花爆出被老男人包養了?”
“叢雲你别胡說!以張玲性格,這怎麽可能?”
“胡說!我可沒胡說,你沒看同學群聊天記錄?這些可都是張宇爆出來的。據說,消息來源可是張玲公司官網。”
王麗聽到有人議論張玲,有些生氣的說:“瞧瞧,瞧瞧,你們這些大男人,比我們女人還八卦了。都眼瞎沒看到人家公司昨兒删帖澄清說是謠言嗎?還好意思在這裏瞎說!”
“謠言!呵呵,王麗同學,是你太天真了吧。所謂蒼蠅不叮無縫蛋。她張玲沒問題,怎會有謠言?”張宇這個時候走過來反駁道。
“對對對,一個巴掌拍不響嘛!你說是吧,張哥。”叢雲帶着點兒巴結的口吻道。
王麗輕蔑的說:“張宇,我們大家都知道,你當年追求過張玲。我才發現你們男人心眼小起來還沒針尖大。這是得不得了就想着毀掉啊!”
有幾個同學聽到王麗的話,一個個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張宇。
“我……我……沒有!王麗,你别在這裏胡說。”
王麗冷哼一聲:“所謂蒼蠅不叮無縫蛋。你張宇要是沒問題,現在怎會如此激動?”
之前,還在議論張玲的所有同學,一個個都異樣的看向張宇,議論着他的小心眼。
張宇一臉窘迫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恰巧,李熙此時走進了宴會廳。
張宇激動着指向李熙道:“看,我們今日婚禮的女主角李熙都來了。到現在還遲遲不見校花張玲。顯然,她定是因爲心虛不敢來了。”
王麗對張玲的維護再次被張宇的一席話擊破。
說來也是可笑,李熙的閨蜜,現在倒成了唯一爲張玲說話的人。
可見,王麗這個人該有多麽矛盾?
不少同學都當着李熙的面送祝福的同時還不忘貶低兩句張玲。
李熙與張宇二人聽到這些話語心裏那個美滋滋的。
王麗打心眼裏想再次替張玲說兩句話,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之前的那股沖勁兒像是被李熙給壓制了。話到了嘴邊就是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王麗隻能坐在一旁生着悶氣,聽着那些人說着張玲壞話。
“李熙,我早就看出來了,當年定是張玲那狐媚子使了手段,不然咱們三中的校花非你莫屬啊!”
“恭喜恭喜,嫁得好的女人向來最有福,李同學你就是那個最有福的。張玲?哼,她啊,一看就是一輩子勞碌命,不如你。”
“李熙啊,咱們所有同學裏恐怕就你最美麗善良了。啥時候都會記得我們這些老同學。不像張玲那個賤女人,好幾次同學聚會都不來,這顯然是看不起我們嘛!”
……
李熙手裏拿着一沓紅包,凡是當着她的面說張玲壞話的,她都會比别人多給一個紅包。
所以基本上在場所有同學都說過張玲的壞話。
殊不知,張玲此時就站在宴會廳門口,搖着頭默默的從頭聽到尾。
她沒有直接進去就是不想耽誤某些人趁機賺外快發财的機會。
張宇故意作爲壓軸出場,正當他開口說話時,有服務員推着餐車緩緩推門而入。
張玲意外的進入了宴會廳所有人的視野裏。
“快看,是張玲來了。”
不知誰大聲叫出了聲?
張玲就像是今日宴會廳的主角,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走了過去,迎接屬于她的暴風雨。
現場隻有李熙關注的點不一樣,她一直看着張玲身後還有其他人?
她失望了!
除去送餐的服務生,她再沒有看到其他男人。
突然,李熙意識到一個時間問題。
她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原定開餐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她氣沖沖的來到王麗身邊質問:
“王麗,上菜時間怎麽提前了?”
“不知道呀!我這就打電話給後廚問問。”
王麗面對李熙的責備,一頭霧水的解釋完,便慌亂的準備撥打電話。
李熙出手阻止了王麗,在服務生擺桌的時候,她幾步上前,挂起笑容向大家解釋說:
“同學們,爲了感謝諸位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我的婚禮。特略備幾桌薄酒,還望大家能夠盡興。”
在同學們一片歡愉聲中張玲感受到了極緻的惡意。顯然,他認爲她的出現導緻他沒有賺到外快。
張玲暗自感謝這些送餐食的服務生,讓她暫時感受到了一個人的惡意。
叢雲手裏捧着一瓶紅酒笑嘻嘻地說:“嗯,不錯。李熙,你對我們這些同學太好了。餐桌上的這些精緻的食物就不多說了。我看着這些紅酒好像都很高檔的樣子。張宇你是做餐飲的,快來看看呀。”
張宇聞言看了過去,一臉驚喜的疾步上前,奪過叢雲手裏的紅酒激動的說:
“天呐!這可是2012年勒桦酒莊慕西尼特級園幹紅葡萄酒。據說,這是一種神奇而奢侈的葡萄酒,具有花香的味道,以及溫和絲滑的口感。一般是貴族女性們的鍾愛。”
王麗聽到這裏心裏慌了。
這紅酒李熙當初嫌給同學喝太貴換掉了。
現在怎麽有上桌了?
當李熙得知紅酒的問題,沒好意思開口叫人撤換,隻是狠狠瞪了一眼王麗。
叢雲說:“聽你這麽一說,這一瓶紅酒很貴了?”
張宇說:“我聽說一瓶可要14450塊外币。瞧,這兩推車應該夠在場所有人一人一瓶了。”
當所有同學都開始蜂擁向李熙道謝的時候,送餐領班卻将手中的訂餐賬單,恭敬地置于張玲面前,當衆大聲說:
“尊敬的女士您好,這是您訂的紅酒賬單,請簽字确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