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背傳來灼人的熱息,混着秦月淮暗啞不已的聲音,沈煙寒脊背一僵。
擁抱住她後,秦月淮周身的克制漸漸遠去,往前素也就素了,今日不同往昔,念想在懷,那點他引以爲傲的隐忍隻須臾就蕩然無存。
他的唇從沈煙寒耳背往下,沈煙寒被他吻得發癢,一下抓住他的手腕,忽然道:“我竟然忘了,珠珠說過要給我看畫樣呢!你先放開我,我去去就來。”
秦月淮吻她的動作頓了下,卻隻一瞬,就又繼續,口中模模糊糊道:“明日再看也是一樣的。”
沈煙寒人往前躬身,口中開始煞有介事地說教:“怎麽能一樣呢?今日事今日畢,絕對不能拖到明日。總是拖拖拉拉的,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秦月淮詫異地從她背後擡眼,手上力道松了那麽一下,僅一瞬,沈煙寒就像小魚兒一樣,一下從他懷中溜了出去。
她坐去了他對面。
沈煙寒極力鎮靜自己,将秦月淮已經扒開的衣裳攏起來,擋住自己的肩,眨了眨烏黑明亮的眼睛,朝他一笑,“你先睡罷,莫等我了,我忙完就回來。”
她眼中寫滿了誠摯,一副誠不欺人。
敏銳如秦月淮,卻看到了其中隐隐的抗拒。
他心中陡墜。
秦月淮靜了幾息,目光緊緊盯着沈煙寒,低聲說道:“我記得晚膳時蔡娘子說過,她會同李管事去給山羊做接生。”
沈煙寒眸色一顫,呆住了。
幾息過後,她雙手一拍,眼露興奮道:“是麽?哎呀,我怎麽忘了這事呀,那我也去看看生小羊!”
秦月淮微蹙眉,“你也說過,你不喜歡看那麽血腥的事情。”
一個接一個的謊言被戳穿,沈煙寒呼吸有些凝滞,心中懊惱自己找了這麽一個蹩腳的借口,扯着自己的衣擺瞎說道:“那我總也得去看一看的,以後我也是要生孩子的。”
秦月淮看着她發顫的眼睫,輕笑一下,“你倒是想得長遠。”
沈煙寒鮮少說謊,一說慌就心中緊張,這會聽了秦月淮的話,腦子并沒有如何轉,嘴巴更快,就笑眯眯道:“未雨綢缪嘛。”
“是麽?”
“是啊,是啊,我去看看。”
她說着話,挪着腿就要往床下去,秦月淮蓦地一下伸出手,抓住了她胳膊,“這麽冷的天,還是莫去學習了罷,省得再得風寒了,你這才剛剛病好,若是再凍病一回,這個年怕是都過不好。”
沈煙寒心中簡直想尖叫出聲——“不要攔我!”
此刻的秦月淮散着墨發,衣裳半開,潔白如玉的肌膚被燈火照着,似乎還泛着瑩光,沈煙寒其實很喜歡看他這種幹淨、無害的模樣,他生得又唇紅齒白,雙頰一染上一層粉色,甚至還會讓人覺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子像女子那樣的嬌。
可沈煙寒明白,若是這會留下來,免不得還要再受上一回刑。
一記起那似用連枷将她拍散的經曆,她不由自主地心中哆嗦了下,同時想:她還要如何做,才能逃離這個事?
秦月淮看着她,勾着唇說:“再說了,你要生孩子,總得要先懷。”
他往前挪了挪臀,伸手去捉小娘子的手,将她柔若無骨的細指放在身上,語氣平緩地朝她講道理:“懷孕這事,我們還得該多努力努力。”
沈煙寒本垂着眼皮,做好了任憑秦月淮如何勸她也要出了這個門的準備,卻冷不丁的,掌心落來了個物什。
這鬼東西結結實實的觸感一來,沈煙寒瞪大了眸子,腦子發翁,頭皮也有些發麻。
幾乎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似兔子一般,一下蹦起三丈遠,“不不不……”
這般反應,實在是過于激烈。
待沈煙寒回神時,她人已經赤着足站在了屋子中央。
她擡眸看,對上秦月淮一雙漆黑的眼,以及其中充滿探究的複雜神色,沈煙寒吞咽了下,找補道:“我的意思是,現在不急。待、待我的生意有所起色,待你功名在身,再養兒育女,更好些。”
以沈煙寒平常的性子,她定是有心事都會直言不諱的,但今日偏偏又牽扯到秦月淮身上疾病的這事兒,她到底是有些怕自己口無遮攔,會傷了秦七郎那好不容易撿起來的自尊心。
秦月淮這會再不可能不懂她對此事的抗拒。
沈煙寒話畢,就見郎君眼中浮起受傷神色,她頭皮更麻,覺得自己再留下來,這張嘴還會闖禍,便上前蹬上自己的鞋,急急說了句“我先去看生小羊”,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哪知,待她在外磨蹭一個時辰後歸來,推開門,卻再不見秦月淮的身影。
沈煙寒怔怔看着空蕩蕩的床塌,心中一緊。
他難不成是……“離家出走”了?
我掐指一算,某淮可能在國慶的大好日子有一難_(:з」∠)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