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寒推開門,與秦月淮一起進了屋中。
掀開因霧氣而輕飄着的白紗垂簾,入目便是一個蓮花形的湯池,白玉鋪就,中間深四周淺,台階皆是呈花瓣狀層層展開,熱氣在其中氤氲,将内裏一切景色都襯得朦朦胧胧。
沈煙寒仰臉問秦月淮:“你往前可享用過這種熱湯?”
秦月淮朝她搖頭。
沈煙寒再問:“那你可會泅水?”
秦月淮再搖頭。
沈煙寒便就提醒道:“那你當心些,避開胸腹上傷口。你不會泅水,就莫要去中間了,就坐在這裏的台階上,将能入水的地方都泡進湯池中。”
秦月淮一副受教的模樣,朝她點頭。
話已經交代清楚,沈煙寒沒再言語,二人一時陷入沉默。
一個熱氣騰騰的湯池,一男一女在此,面上都被熏出了一層紅暈,難免就有些旖旎。
偏巧這時,沈煙寒道:“那你脫罷!”
小娘子的語氣微微高亢,裏頭含着極力掩飾卻被秦月淮察覺得到的興奮。
秦月淮雙眸幽深,看着沈煙寒一副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模樣,心中起了幾分玩味。
他試探她:“你不脫?”
現在還不是時候。
——心中這般想,沈煙寒答得擲地有聲:“我的在隔壁屋中,這處是你的地方。”
這個回答倒出乎他幾分預料。
但他喜聞樂見。
秦月淮若無其事地道了聲好。
沈煙寒又提醒他:“你也不适宜泡太久,約末半個時辰左右,我再來找你。”
“好。”
“哦,對了!”沈煙寒轉身欲走的當口突然道,“你把這個吃了。”
“這是?”
“蔡大夫知道今日你要同我出門,熬藥不大便利,專程做了這種藥丸。”
借着朦胧的霧氣掩蓋心虛,沈煙寒說完話,擡手就将一粒黑虎丸快速地塞到了秦月淮口裏。
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加之有楊動常随左右,要說秦月淮心态上的變化,自然也是有的。
比之最起初與沈煙寒相處時,他的警惕心如今是真降低了不少。
然而,他很快就體會到何爲九密一疏。
沈煙寒看他咽下黑虎丸,咽了咽口水,臨走時還交待秦月淮:“你有事就叫我,我就在一牆之隔。”
泡個熱湯而已,跟沐浴一般無二,豈能有什麽事,是需要叫她一個女子的?
秦月淮面上依舊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屑,朝沈煙寒笑了下,“好。”
沈煙寒很是期待地去了隔壁屋,木槿已靜候着她。
沈煙寒低聲問:“都準備好了嗎?”
木槿朝她認真點頭,“嗯,好了!”
“讓她們等上一刻鍾再進。”
*
沈煙寒走後,秦月淮也沒客氣,脫下衣裳便進了池中享用起來。
池中熱湯皆來自地下深處,乃是祛寒良方,秦月淮在池中坐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察覺到了體内熱度不斷攀升,他不免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漸漸的,體内的血液快速流竄,秦月淮自以爲水太過熱的緣由,便打算從池中起身。
不想,這時,于朦朦胧胧的霧氣缭繞中,池邊白紗後出現了幾個人影,可見身段袅娜,搖曳多姿,皆乃是女子。
秦月淮要行動的動作一頓,目露警惕,念及自己此刻身無寸物,依舊保持坐在池中的姿勢。
他銳利的雙眼定睛去看,卻見那白紗後透來一束亮光,将那些女子的身姿輪廓一覽無餘的投射在了白紗之上。緊接着,一人彈起琵琶,餘下幾人的身子開始随音樂聲開始舞動。
秦月淮對眼前一幕倍覺莫名其妙。
往前他與孟長卿來這山莊時,孟長卿素常都帶着這類女子,他就是隔着牆壁都能聽得他們在隔壁的靡靡之聲。可如今孟長卿不在此,他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如何就出現了,且進的,還是他這屋。
在他不解中,琵琶聲漸漸低了些,四個女子分别兩兩一組,站去了兩扇白紗前。
其中兩人手持洞箫,兩人還在繼續舞蹈。
每人的動作都漸漸起了變化。
就是沒吃過豬肉,博覽古今賢文的秦月淮也看過豬跑,這幾人在他跟前做這些個暗示性極強的動作,他豈能不知是怎樣的意思?
“出去!”
秦月淮閉目,壓着翻江倒海般的激動。
然聽他一聲冷呵,對面之人不止沒止住,反而更近一步,将動靜搞得更大了些。
其中一位将遮擋視線的白紗一把扯下,因這忽然的動作,秦月淮再度緊繃四肢,警惕而望,便見到二女皆坐在地上面朝向他,畫面不忍觀瞻。
一女穿赤紗薄裙,半遮半掩,另外扮演成男子的女子邪魅一笑,猛地桎梏住下方人的腳腕,高高擡起,赤紗女便佯作掙紮。
見此一幕,秦月淮一下想到什麽,心頭情/欲的狂潮霎時退去,暴戾橫生。
“滾!滾出去!都給我滾!”
手邊裝着熱茶的上好瓷碗被他揚手一擲,“嘭”一聲,便砸到了“男子”額頭。
誠然他明白這不過是種表演,已收了手上大半力道,但就這一兩分力氣也夠對方受的了,沒幾息,那“男子”的臉上就染上了鮮血。
幾女一下消停住,再見她們對面的郎君雙眼猩紅,怒氣沖天,面目猙獰,活像陰間爬上來的惡鬼,也再顧不得自己的表演,“啊、啊、啊”地尖叫着,慌張地往隔壁屋逃了出去。
見她們這般,一直聽着隔壁動靜的沈煙寒心中一涼,連忙提裙去了秦月淮屋中。
“七郎!”
她視線尋見秦月淮的身影,跑過去蹲去他身旁,着急道:“你怎麽了?你無事罷?”
秦月淮側過猩紅的目看她,眼中的怒火在燃燒。
沈煙寒見狀心中一駭,以爲是自個的安排沒甚效果,脫口關切道:“還是沒用嗎?”
秦月淮眸色一驚。
他以爲是孟長卿那厮又來了此地厮混,這些個花娘是找錯了地,然後在他跟前來這麽活色生香的一幕,原來……
思此,方才那赤紗舞衣又在眼前出現,那女子被男人暴虐的一幕再次狠狠刺激到他。
紅衣飄動,無助、掙紮、嘶吼,最後毫無用處……
他不敢想象,曾經的她,究竟經曆過何種絕望。
秦月淮伸手就擰住沈煙寒的脖子,将她人往池中一扔。
“你以爲你是誰?膽敢如此明目張膽淩虐人!”
成功讓他看上了某國小電影,可秦“病”淮是真的有點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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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