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岑宏安歎氣,“他是從三房那邊接觸到的消息。”
岑佳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亂。她“呼啦”一下站起身:“我現在去療養……”
“你别來了。”岑宏安急忙阻止,“他也是捕風捉影聽到些東西,并沒有明指車禍的事。是我思前想後,總覺得有關聯。”
岑佳眉頭緊鎖,不自覺地便掠過絲煩躁:“爸,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
說了老這麽半天,氣氛倒是渲染得十分到位,卻全是廢話。實質性内容一句沒告訴她啊!
“是跟我三叔有關嗎?”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不确定。”岑宏安先回答了後一個問題,接着便沉默下來。
岑佳心底更急,最終還是耐住了性子沒有催促。
足足過了十幾秒,聽筒裏才重新有聲音傳來:“是跟你大伯一家有些關系。”
“?!”岑佳愕然。
就……信息量不光大,還有點兒亂啊。
不光她亂,老父親也亂。
岑宏安在那邊輕歎口氣:“這件事你先不要想了,想多了焦慮。不頂用不說,保不準還會打草驚蛇。等我理出頭緒,自然會告訴你。”
“哼!”岑佳聽着老父親的囑咐,心裏有些不知滋味。
她才不會打草驚蛇呢!
她早就不是當年的自己了。她現在可是鈕祜祿·佳,她很有城府的!
“别哼了,成天氣哼哼地像隻河豚一樣。”岑宏安本想挂電話,又忽然想起什麽,“差點忘了,明天李兆海會親自發一封緻歉信,聲明自己引咎辭職。至于其他……你看着辦吧,别太過分。”
岑佳“嗯”了聲,沒有再說别的。
她明白岑宏安的意思。人既然識趣自己走了,其餘的就别太較真。好歹給對方留個富裕幸福的晚年。
等挂了電話,岑佳忽然就沒心情再看那些文件了。
岑宏安不讓她多想,她就能一點都不想?她現在甚至想把李兆海綁來辦公室,再審問他一遍。
其實不管李兆海說了什麽,似乎都沒逃出她一開始的判斷。動手的人也姓岑。
可到底是哪個姓岑的?
岑佳往後一仰癱靠在椅背上。然後望着辦公室角落的箭竹盆景發了會兒呆,直起身正要讓外面的秘書送杯咖啡進來,手機突然又響了。
這次是周珩來的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岑佳不愛聽的:“你爺爺上午給我打電話了。”
小仙女又皺起了眉頭:“他找你做什麽?”
男人低笑兩聲,語調帶着幾分戲谑:“你說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
當然是要談價錢,商量怎麽賣她了。
岑佳下意識想哼,聲音都到鼻腔裏了忽然想起岑宏安剛才說她像河豚的事,趕緊又憋了回去。
結果一個氣不順,“嗝”了一聲後,開始不停地打嗝。
周珩在那邊聽着動靜,又是無語又是無奈:“你可真是……你憋口氣。”
岑佳已經在憋氣了。
然而沒什麽用。
其實這種膈肌痙攣,突然受到驚吓大概率就恢複正常了。
可周珩思索兩秒後,便将這個辦法默默pass掉。小仙女昨晚已經受了次驚吓,他可不敢短時間内再來個第二次。
本來就不聰明,吓傻了可怎麽辦?
周珩在那邊聽着她一聲接一聲地“嗝”個不停,既束手無策又莫名好笑。
好在岑佳不太嚴重,過了一小會兒就漸漸平靜下來。
周珩忍着笑說道:“倒杯溫水,慢慢喝下去。”
可岑佳覺得這杯水已經沒喝的必要了。她趁勢再次憋住一口氣,等到到達極限後猛地張嘴,總算徹底恢複了正常。
她長出口氣,胸腔裏有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輕松和順暢。
聽見她沒事了,周珩才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今天約莫迪了嗎?”
岑佳:“約了,和他約的五點。”
周珩歎道:“那我給他打電話,往後推一天。你今晚跟我一起回去赴約。”
“憑什麽?”岑佳不太願意,“老頭子約了你又沒約我!”
而且又她在,多不方便談價錢啊!
最好老東西獅子大開口,把周珩激怒。然後雙方掐起來,把年紀大的那個氣得一命歸西。
皆大歡喜,HappyEnding!
這劇情走向真是越想越激動人心。
岑佳不自覺便哼出了幾聲歡快的調子。随即猛地察覺到,又趕緊住聲,對着手機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假裝清嗓子:“咳!嗯嗯!喉嚨忽然有些不舒服。”
周珩聽着她瞎扯,竟難得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是不知道岑佳方才都腦補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但不用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好劇情。
算了,愛編排什麽就編排什麽吧。
她高興就好。
“你爺爺說的是讓我帶你一起回去吃個晚飯。你說憑什麽?”
岑佳瞬間冷臉:“哼!”
河豚就河豚吧。雖然漢字文化博大精深,奈何其他詞語不能表達她操蛋的心情。
“就我們兩個嗎?他沒叫其他人?”她又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又不是出去應酬,總不能我還得問問一桌還有誰吧。”
岑佳撇了撇嘴沒說話。
周珩說道:“你下午有要緊事嗎?沒有的話,我4點左右過去接你。”
“沒有!”岑佳沒好氣兒。
周珩在那邊默了默,還是沒忍住:“岑佳,你最近太暴躁了,這樣容易長斑的。還是稍微控制一下脾氣,做個情緒穩定高素質的小仙女。”
“你才沒素質!”岑佳回怼一句,倒是沒有繼續發作。
周珩等了兩秒,沒等來罵。正要說“沒事我先挂了”,便聽見她的聲音在聽筒裏響起……
“周珩,老杜最近沒查到什麽新線索嗎?”
男人眸光微動,口中卻毫不停頓地反問道:“他最近都沒聯系你嗎?”
“沒聯系。”
“那應該就是沒有吧。”周珩語氣平常,“車禍的事,他一直都是直接和你交代的。”
“哦。”岑佳這一聲有些漫不經心,顯然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說法。不過她也沒再追問,隻忽然問起了另一件事,“你覺得……我大伯一家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