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道:“你問我,我去問誰啊?我怎麽知道沈煦爲什麽忽然跟我提這個。大概沒話找話吧。”
“嗯。”周珩輕應了聲,似乎對這件事也不甚在意。然後便轉過身,繼續去浴室了。
岑佳目送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一直等到他消失在浴室門後才收回視線。她扯過隻靠枕抱在懷裏,看着虛空處的某一點不自覺出神。
狗男人的喜歡到底有多深她是不知道,但她的感覺絕對真實,不像是被演出來的。
畢竟她又沒有愛他愛到死去活來,不存在戀愛腦濾鏡,更不會自動将周珩的行爲進行美化的。
所以……沈煦真的就是在挑撥離間吧。
也是搞不懂他到底在執着什麽?
也不知道是國外水土問題,還是沈家基因問題。好好的一個青年,怎麽出去一趟就變态了呢。
岑佳滿臉惋惜地搖了搖頭。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起身去卧室的衛生間洗漱。
兩人今晚躺下的都很早。
生物鍾使然,這個時間根本就睡不着。
周珩原本想做些花了錢也看不到的事,奈何小仙女今晚十分嫌棄他。
被拒絕後,他倒也沒強求。隻老老實實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漆黑的天花闆,腦子過着這個季度的财務報表,還有幾個重要項目的策劃書。
岑佳就沒這個本事了,她也不想大晚上的還過着工作機器的生活。可翻來覆去十幾次仍舊毫無困意後,漸漸開始煩躁。
這種情緒一直蔓延到隔壁。
周珩直覺自己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大概率明晚也不會擁有幸福。
于是他輕歎了一聲道:“要不叫個烤串外賣,吃個宵夜?”
岑佳翻身的動作停頓下來。然後認真思索過這個提議後,也跟着歎氣:“還是算了吧。”
關于沈晗馨這件事的處理方案不是什麽秘密。要是她沒估計錯,李兆海明天肯定會主動來找她。
今晚吃了重油重鹽的東西,明天出戰時水腫着臉未免有損她小仙女的威嚴。
她如此傾國傾城的美貌,可不能在面對敵人時有半點瑕疵。更何況明天她還要去見莫迪。
周珩并不知道小仙女内心的自戀已經膨脹到能繞赤道一圈。既然她不想吃東西,那就換種娛樂方式:“那我陪你打兩局遊戲?”
這個提議岑佳欣然接受。
她喚醒了卧室内的小夜燈,起身去将都在充電的兩部手機拿了過來。
競技遊戲一旦上頭,就從來沒有兩局能夠痛快結束的說法。
最後一局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3點半,再過一會兒天都要蒙蒙亮了。這還是因爲手機彈出了充電過熱提醒,兩人才作罷。
這次入睡很快,不過熬夜太晚,岑佳第二天還是沒逃過眼皮浮腫的結果。
雙眼皮變成了三眼皮,再配上她那雙帶着血絲的卡姿蘭大眼睛。怎麽看都有種美麗的滑稽感。
周珩忍着笑意給她冰敷,一直到差不多消腫了才出門上班。
這會兒也才9點多鍾。
岑佳估摸着李兆海應該不會太晚來找自己,于是給莫迪發了消息,跟他約在傍晚5點左右。然後便美美地化了個妝,又換上件幹練有氣勢的衣服,去了公司。
東耀昨天那封毫不推诿、直面錯誤的道歉信還是賺了些好感的。
雖然網絡上的聲音依舊已聲讨爲主,但已經有一分部人表示,隻要東耀對這件事做出實質性處理,不是空口說說,那還是能夠原諒的。
而且娛樂公司又不是情報部門。就算對藝人做了風險調查,也未必能夠了解的事無巨細。
如果不是明知故犯,那公司其實也是被欺騙的一方。雖然失察,卻罪不至死。
再加上一些水軍下場幫忙帶節奏,今天一早輿論風向就已經穩定住了。
岑佳聽過彙報後松了口氣。
别看她昨天開會的時候信誓旦旦,可結果沒出來前,怎麽都心裏沒底。畢竟有個詞叫做“萬一”,多少明明該十拿九穩的事都毀在這個上。從來就沒有真正萬無一失的方案。
而且事情才進行第一步,還有第二部呢。
不解決李兆海,不算是徹底打赢這一仗。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們密切跟進。”打發走公關部的人,岑佳拿過幾份不太重要的文件,一邊批示一邊在腦海裏演練着要怎麽和李兆海那個老狐狸談判周旋。
公司員工已經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接下來的仗,就該她這個老闆上陣了。
隻是岑佳沒等來李兆海上門,反倒等來了老父親的電話。
沈晗馨的事剛一出來,岑宏安就知道了。隻不過岑佳處理了,他便保持沉默。
一個企業不能大小王同時管一件事,否則就離倒閉不遠了。
不過他打電話過來,爲的還是這件事:“李兆海來找我了,剛走。”
岑佳聞言皺眉。
李兆海會這麽做并不叫人意外,可敵方沒按照她預判的套路執行,還是叫人挺郁悶的。
“那岑總的處理意見是什麽?”
小棉襖陰陽怪氣地語調讓電話那邊的人沉默兩秒,随即怒罵道:“你個敗家孩子,怎麽跟你爸說話呢!”
岑佳“哼”了聲:“岑總現在難道不是在和我談工作嗎?”
“滾!”岑宏安又罵了她一句,“能不能好好溝通?”
岑佳沖着手機癟嘴:“你要是心軟了,想繼續把他留下來,就别跟我溝通!”并且還會失去你的小棉襖!從今以後父女情都是塑料的,還是再生原材料,超薄超不結實那種!
“你爸在你心裏就這麽老好人嗎?”三番兩次被不孝女怼,老父親也上來脾氣了,“李兆海不會繼續留在公司了。”
“哦。”岑佳頓時心氣順了不少,“他怎麽突然這麽有自知之明了?”
岑宏安哼笑:“他要是沒點自知之明,你是不是打算把他送進去。”
岑佳翻了個白眼兒:“那不至于。”說完也覺得這話挺假的,“主要還是看他的自覺程度吧。不太過分的話,我也不會趕盡殺絕。”本來她最初的打算,就是把東耀内部的蛀蟲全部趕走。
岑宏安聽着她的話倒是有幾分欣慰。他頓了頓,緊接着抛出個炸彈:“李兆海跟我說了一些事情,可能和去年的那場車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