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佳一下午腦子都亂七八糟的。
她在停車場轉悠了一圈兒沒找見周珩,又罵了他好幾遍“狗男人腎虛”後,才想起來看一眼手機。
未讀消息太多,他之前發那條早就被擠到下面沉底。翻了好幾屏才找到。
她看着上面的内容撇了撇嘴,直接退出頁面,然後點開小程序叫了輛“滴滴”。
到家已經晚上8點,狗男人還沒回來。
岑佳先去洗澡,又叫了份烤串外賣。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後悔回來這裏。
她今天一直裝死,老宅那邊明天肯定會派人過來堵門。這地方和她自己的住處挨得太近了,保不齊就會暴露目标。她暫時還不想去應付親爹之外的人,今晚直接去别墅那邊就好了。
岑佳一口撸掉簽子上的雞脆骨,轉頭看向挂鍾:十一點整。
現在轉移地方的話,應該……不算晚吧。
大門那裏這時傳來響動,緊接着應聲而開。是周珩回來了。
岑佳抻着脖子往那邊看了眼,仍舊沒放棄跑路的想法,準備吃完就走。
周珩在玄關那裏換完了鞋,又挂好外衣才進客廳。
屋子的空氣循環系統很好,他在門口沒聞見味道,走近了才發現岑佳竟然在吃烤串,不由微皺起眉:“不怕明天水腫?”
小仙女也是有美貌bug的。
重油重鹽的東西吃太晚,第二天就會水腫。偏偏她還喜歡半夜撸串吃火鍋。
岑佳不甚在意地沖他一擺手:“沒事,反正我明天哪也不去。”
周珩沒再說什麽。擡手松開襯衫領口,挨着她坐在沙發上。
“你吃嗎?”岑佳已經吃完雞脆骨,順手拿了串鱿魚須問他。
周珩擡手,表示拒絕。
小仙女沒和他繼續客氣,直接送進自己嘴裏。本來也沒帶他份,她自己都還沒解饞呢,狗男人不吃正好。
剩下的幾串她加快了速度。吃完後把茶幾簡單一收拾,起身去了衣帽間。
周珩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動。他以爲岑佳嫌棄身上沾了味道,去換件睡衣,誰知道人再出來時卻是穿戴整齊,擺明了是要外出。
男人見狀一怔,整個身體都下意識緊繃。
周珩第一個念頭是岑宏安要棒打鴛鴦,不允許他們兩個繼續住一起了。可轉念又覺得是自己太緊張,想多了。
真要是這樣,岑佳在療養院的時候就會被親爹看管起來,根本不會還回到這裏。而且她沒拿行李箱,顯然不是要搬走。
“你這是去哪?”他壓着情緒,問了一句。
“去别墅那邊,避避風頭。”岑佳一邊找手機充電器,一邊把自己剛才的想法說了一遍。
周珩聽了十分無語。接着起身走過去,将她手裏的小挎包拿下來,扔到沙發上。
他動作太快,岑佳都沒來得及反應:“你幹嘛?!”
周珩垂眸睨她,薄唇輕啓,字正腔圓地吐出個字:“笨!”
岑佳最煩他diss直接智商,一下子就炸了毛:“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法律意義上,我全家很快就要包括你了。”
畢竟配偶可是直系親屬,屬于第一順位繼承人。
男人說完便一把揪住她後衣領,直接将人提溜回衣帽間。
這樣的姿勢太不舒服,岑佳借不上力,使不出仙女貓貓拳,就隻能吱哇亂叫對他進行口頭反擊。
可說什麽都沒用。周珩身體力行地重新給她換上了睡衣,還對她進行了全方位的語言打擊……
“你大晚上烤串吃多了,腦血管被油堵住了?”
“躲到别墅有什麽用?想找你他們不會去公司,你一輩子不去上班了?”
“還有,你躲得過初一能躲得過十五?”
最主要的一點,他選在這個時候把事情曝光,就是要趕緊給自己定下個名分,好絕了沈煦的念頭。
可不是想一拖再拖,讓人以爲他和岑佳關系不穩定,甚至覺得這消息是個誤會的。
她倒好,這個時候還想當鴕鳥呢!
岑佳并不知道狗男人心裏這些彎彎繞繞,但他說的那些話她還是明白的。
可明白有什麽用?
是躲不過十五,可能躲到初三也行啊!
至少讓她緩緩腦子,想個好些的應對之策。
如今這樣打的她措手不及怪誰?還不是狗男人的錯!
每天提防着那一大家子已經夠累,現在竟然連男朋友都背刺自己。
他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責她嗎?
岑佳越想越氣,心頭火突然就蹿到兩米高,直燎房頂。
“說起來我還沒跟你算賬呢!”她咬牙切齒,一把揪住男人衣襟,想将人往近前拽,結果卻沒拽動。
岑佳更氣了,習慣性紅了眼圈兒:“周珩,你說我的時候能不能先看看自己?到底是誰把事情曝光的?難道不是你嗎?”
“嗯,是我。”男人語氣淡定,看着她的目光中是複雜的深沉,“難道我們彼此之間不該給對方一個名分嗎?”
“岑佳,我們在一起大半年了。我覺得這段時間足夠讓我們了解和适應彼此,我們也的确是很合适。”
“所以,基于這個基礎,我們公開彼此之間的關系有什麽不對嗎?”
岑佳被他這理直氣壯的模樣給氣得沒脾氣了:“周珩,全天下都沒有更能比你狡辯的人了。真的!”
“你都說了是我們,是彼此。那你公開之前爲什麽不來和我商量一下,你……”
“我跟商量,你會同意?”周珩打斷她的話。低沉的聲音裏仍是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卻又仿佛藏着訴不盡的萬語千言。
岑佳被他一句話噎住,明眸中飛快閃過一抹心虛。
那必然……是不會同意的啊!
在岑宏安徹底康複前,她都不打算公開自己和周珩的關系的。而岑宏安想要徹底康複,那至少還得個一年多。
“呵……”周珩看着她的反應,低笑了聲,帶着幾分自嘲,“你看吧岑佳,我們兩個到底是誰不坦誠?”
“反正不是我!”岑佳抿了抿唇,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委屈,“周珩,當初地下戀情是你說的,好聚好散也是你說的!現在你不守信用,還倒打一耙,你簡直就是條狗!”
“嗯,我是狗。”他點了點頭,扯落她攥着自己衣襟的手,上前兩步将人抵在了櫃子上,低頭便吻了上去。
那件被他親手穿上的睡衣,隻發揮了不到一刻鍾的作用便光榮下崗。
男人語調壓抑,帶着些許酸澀和痛苦:“岑佳,我後悔了。”
早他媽後悔了!
什麽地下戀情,見鬼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