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佳是帶着便攜式縫紉機和碼邊機進組的。
不用腳踩,隻要往平面上一固定,通上電就能立刻使用。
但這種機器臨時改個褲腳什麽的還行,用久了角度就會不舒适。于是三個多小時下來,蔣哲隻感覺腰酸背痛,肩膀發麻。整個人都快要報廢了。
他心裏挺苦的。
爲什麽他遵紀守法也沒逃過縫紉機的制裁?并且用的設備還不如監獄裏使用的高級!
岑佳當然沒比他輕松。她在給男主一件戲服上的刺繡圖案重新打樣。長時間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連眼睑肌肉都僵硬地不會動了。
最後兩人一起倒進沙發裏擺爛。
蔣哲累的直抱怨:“你差不多就得了啊。不就是幾套戲服嗎?又沒有大毛病。而且後期剪輯的時候,鏡頭都不一定會留下。”
岑佳沖着天花闆翻白眼兒,鄙視他的不認真:“你懂什麽?用不上是一回事,我要不要做到盡善盡美是另一回事!”
“我的人生目标改了。不能光想着開個工作室割熟人圈子的韭菜,我要去最高的T台上開個人設計大秀。”然後割更多人的韭菜!
蔣哲“呵呵”了兩聲:“就用戲服開大秀嗎?”
“戲服怎麽了?”岑佳一邊做眼保健操一邊義正辭嚴地繼續教育傻兒子,“戲劇的服裝和造景更能有效地展現和推廣一個國家的文化。我岑佳小仙女設計的戲服将來也是要收藏在相關博物館裏陳列的。《帝國傳奇》不光要收視大爆,還會成爲影視劇服裝發展史上的裏程碑!”
蔣哲聽着她這朗誦似的語氣沉默兩秒,而後被氣氛感染,跟着歎氣:“裏程碑下埋白骨啊……”那個白骨就是他!
岑佳當然知道他藏在肚子裏的後半句台詞。所以她決定不讓蔣哲孤零零的獨自被埋,準備給他找個合葬的。
“我明天把服裝組的那個妹子也叫過來吧,大不了給她加工資。一共就十來套,三個人改起來很快的。”
蔣哲“哦”了聲,也不介意人家是K大的了。有人幫他幹活就行。他迷迷糊糊間想問問岑佳,那個妹子叫什麽。但實在事太困太累了,喉嚨裏含糊地哼了兩聲,便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岑佳也幹不動了,她今天白天沒閑着,明天也還有其他事。
看了眼時間,已經快晚上十一點。
她看了眼堆在床上的那一堆東西,實在懶得收拾。搬出一床被給傻兒子蓋上,然後拿上換洗衣服和充電器,出門去了蔣哲的房間。
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周珩就發了視頻邀請過來。
狗男人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換了狗糧配方,和她聯系的特别勤。文字消息都不算了,通話視頻一天起碼要個兩三次。
岑佳也挺困的,不是很想應付他。于是信号一接通,她就開口道:“大晚上的,有事快說啊。”
周珩聽着她這不耐煩的語氣,不禁皺眉。
人家都說剛分開的情侶會距離産生美,怎麽他和岑佳就是距離産生嫌棄。而且還是他單方面被嫌棄那種。
這才分開幾天,他們之前的戀情開始四處漏風了嗎?
“岑佳……”他叫了她一聲,“我們兩個也不過才分居兩地不到一星期,你就連面子上都不願意應付我了。”
男人語調涼涼,暗藏着幾分警告。
然而小仙女不僅不care,還膽大包天地刺他:“哎呀,你自信一點。我不是到影視城的第一天就在敷衍你嗎?一星期都是浪費光陰!”
周珩這次沒說話。
他盯着屏幕,視線落在那張白嫩透粉的面容上,心頭一陣像是滾過一團火,又燙又熱。
岑佳實在是犯困,完全沒有注意到狗男人逐漸幽深的目光中已經燃起危險的火苗。并且還作了個大死……
“不行,我去睡了。你也少熬夜吧。聽說男人總熬夜過了30就會不太行,你可是還有兩年就到紅線了哦。”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直接就挂斷了信号。
岑佳調好鬧鍾後關燈秒睡。
遠在江城的周珩卻是盯着驟然跳轉的屏幕頁面直接給氣笑了。
他這會兒還在辦公室沒走。
身後窗外就是城市夜景。男人長腿撐地,轉動着座椅面相窗外,然後望着遠處霓虹一邊出神,一邊飛快盤算起近一段時間的工作安排和行程。
兩分鍾後,周珩重新轉回身,拿起手機将電話撥給了張揚:“你把能提前的事務和會見都提前。提前不了的直接往後推。”
“你看着辦。”
“反正下周一到周日的時間必須都給我空出來。”
“沒别的事了,就這樣……”
他必須得盡快去影視城一趟,身體力行地讓岑佳好好明白一下到底是誰先不行。
被自己的女人在這種事情上挑釁,他能忍就不是男人!
小仙女真是了不起了。他們現在是分隔兩座不太遠的城市,又不是分居兩個星球。
既然她都不給自己留後路了,那他當然也沒必要對她手下留情了啊。
他30歲就不行了?
呵……也不知道每一次哭着求饒,啞着嗓子喊“不行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岑佳用眼過度,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球幹澀,頭也有些疼。
蔣哲沒比她好哪去。他昨天在沙發上窩了一晚睡落枕了,早上起來脖子都是歪的,一動就痛。于是他拒絕了一切外出邀請,回了自己房間繼續睡。
岑佳也沒強硬壓榨他。留下一句“醒了給我打電話”便轉身去了電梯。
酒店大堂遇見劇組的人,正準備一起過去,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岑夢媛打來的,這倒是讓岑佳感到十分意外。
上次家暴事件後,她跟進了一段後續,确定胡鍾偉短時間内都會收斂便把盯着的人給撤了。至于岑夢媛說會考慮離婚……她其實不抱多大希望。就算對方下定決心這麽做,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一刀兩斷,總得要有些謀劃。
即便是親生父母子女之間,也不能過于強硬的幹預對方人生。更别說是姑侄了。
岑佳示意其他人先過去,不用等自己。然後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才劃下通話鍵:“喂,小姑。怎麽想起來找我了?是姓胡的又作妖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