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幼稚的動物。
尤其是在争奪喜歡的異性的時候。
所以即便知道沈煦藏着的那點兒小心思,周珩也還是點頭應戰。
他兩不到三歲就被他爺爺抱在懷裏,坐在牌桌上摸牌。
打麻将嘛,誰怕誰?男人怎麽可以在情敵面前慫呢?尤其他的女人也在一旁看着。
他今天非得給沈煦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以後想起任何棋牌類的東西,都有心理陰影。
七個人,湊完一桌後正好三缺一。
周珩便給張毅峰打電話,讓他和蔣哲也一起過來。
岑佳沒參與遊戲,而是搬了張椅子坐在旁邊看熱鬧。反正岑旸和周珩他們坐在一桌上,她圍觀自己堂哥打牌不是很正常的嗎。
同樣知道内情的蔣哲也想看熱鬧。奈何名額隻有一個,他又不能跟岑佳搶。隻能和張毅峰坐在另外一桌,心不甘情不願地湊人頭。
第一把是昨晚輸夠嗆的那位王總坐莊。
大概是輸太多,總該轉運了。牌才出了幾輪,他就直接來了一個自摸。緊接着又是兩連勝。樂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
第四把胡牌的是岑旸,還是周珩點炮。
一圈結束,岑佳熱鬧沒看着,隻看到個寂寞。
第二圈開始,沈煦上來連赢三把。
岑旸和王總不明所以,恭維着沈煦手氣好。
周珩始終神色淡淡,沒有說話。
“三位承讓了。”沈煦唇畔帶笑,嘴裏客氣着,眼神卻隐含對情敵的不屑。
岑佳坐了半天,終于見到有意思的場面,立刻來了精神。她在心裏“哇哦”一聲,視線不着痕迹地在狗男人臉上打着轉,企圖看出點兒什麽不同尋常的情緒。
周珩似有所感,擡眼往她這邊撩了一下。兩人目光正好碰了個正着。
他哼笑了一聲,邊低頭碼牌,邊狀似無意地開口道:“光這麽玩兒也沒什麽意思。”
王總以爲他是嫌籌碼小:“周總是想翻倍?”
可岑旸卻内心一動,隐約有種怪異的預感。
“王總别開玩笑了。”周珩笑了聲,“翻倍不就是賭博了嗎?娛樂一下就算了,咱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那周總想怎麽玩兒?”沈煦這時開了口。他知道周珩這話其實說給自己的聽得。
周珩指尖輕扣着桌沿,擡眸看向對面的人:“我說怎麽玩兒,沈總都奉陪?”
“呵……”沈煦低笑,目光直勾勾回視着他,“自然。”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兒已經有些明顯,再看不出來的就是傻子。
另外兩人以爲周珩是打了兩圈一把沒赢,面子上過不去,便笑着打圓場……
王總:“你們年輕人就愛搞噱頭。話說前面,悠着點兒啊。我這私房錢可不多!别怪我到時候耍賴。”
岑旸也就着他的話接道:“我雖然單身,但是我得攢錢娶媳婦兒。可别讓我老婆本兒都輸光。”
聽見他這話,岑佳立刻連珠炮似的開口道:“哥,我要有大嫂了?誰啊?多大了?長得好看嗎?有沒有我好看?大伯知道嗎?你領出來讓我們見見呗!”
她語速極快,岑旸想打斷都沒找到機會,被噎了個結結實實。
“小佳……”他看自己這個漂亮得過分的堂妹,有些無奈。他就是順口一說而已啊,他不信岑佳聽不出來。
岑旸忽然覺得岑佳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錯覺:“我就是沒有才要提前做打算。真有了,我就得和王總一樣,偷摸攢私房錢了。”
“哦。”岑佳興趣缺缺地應了一聲,瞥開視線不再理他。
下一秒卻聽見周珩慢悠悠地調子響起:“小岑總覺得,我們賭點什麽彩頭好?”
岑佳怎麽都沒想到,狗男人突然就把火燒到了自己的頭上來了。
“哈?”她倏地轉眸看他,就見對方一臉似笑非笑,眼中光線晶亮。
這副表情岑佳再熟悉不過了。每次周珩想使壞的時候,便是這樣。
沈煦這時候也說道:“是啊小佳,你給點意見?”
然後他話音才落,岑佳就感覺岑旸在桌下輕踢了她一腳。
他們這對堂兄妹從來就沒有默契可言,但她這次卻難得get到了對方的意思。岑旸是讓她推了,别瞎摻和。
事到如今傻子都能看出來了。周珩和沈煦之間怕是有什麽私人恩怨,根本就不是赢不赢牌的事兒。
可恩怨的根源就是她啊……
岑佳内心歎息着,假裝沒感覺到他的提示,然後在兩個男人的目光注視下毫不推辭地說道:“要不做俯卧撐?”
“輸的20個,點炮的30。大胡的話……那就輸的人翻倍。”
男人年輕時有幼稚的資本,年紀大的就不行了。
岑佳這馊主意一出,王總直接和張毅峰換位置,去了另外那桌。他再年輕十歲一口氣也做不出20個俯卧撐,現在他幹脆隻能做半個。哪裏趴下的,就繼續那裏趴着。
岑旸倒是沒下桌。
他也不想做俯卧撐,但誰讓這規則是他堂妹提出來的。雖然兩家親戚不見得多親近,可外人面前,一筆寫不出兩個“岑”字。
其實岑佳本來打算自己上的。她做不動俯卧撐,但是傻兒子能做啊。蔣哲替她就好了。況且她對自己的牌技挺有自信的。
不過她以爲岑旸不動彈,是被遊戲規則激起了雄性的勝負欲,便體貼的将位置讓給他。自己繼續旁觀。
新的一輪開始。
第一把竟然是張毅峰赢。
他笑眯眯地推倒面前的牌,嘴裏說着“運氣好運氣好。”
三個高大的男人各自在屋裏找了空地做俯卧撐,然後又坐回原位繼續。不過這麽一攪和,另外一桌也沒心思玩兒了,紛紛湊上來圍觀。
第二把周珩自摸。接下來岑旸和沈煦各自胡了一把。
一圈下來,大家倒是戰績平均。
等到第二圈開始,情況就有點慘烈了。周珩四連勝,其中一把杠上花,所有人翻倍。
第三圈沈煦和岑旸各自胡了一把,剩下兩把還是周賀胡牌。
第四圈情況差不多,隻不過胡牌那個從岑旸換成了張毅峰。
第五圈在岑旸和張毅峰的聯手下,四把黃莊。沒人胡牌。
第六圈周珩放了大招,即便岑張二人聯手,也沒攔住他連續兩把自摸十三幺。
岑旸和張毅峰直接累癱,退出了牌局。
沈煦比他們好不了多少,他身上的襯衫也不知汗濕了幾茬,碎發垂下來粘在額頭上,很是有幾分狼狽。
周珩倒是氣定神閑。他見狀歎了口氣:“唉,幾位承讓了。我看今天就到這吧,鍛煉也得有個度。”說完把牌胡亂一推,一副“老子獨孤求敗,無敵的人生寂寞如雪”的欠扁模樣。
沈煦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喘着粗氣顧不上開口。他最後咬牙看了岑佳一眼,臉色鐵青地拿上衣服轉身直接走了。
周珩看着他的背影,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輸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