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周珩有所轉變,岑佳卻仍舊心裏不踏實。
或許是女人天性中的敏感吧。
她有時候覺得周珩是真心喜歡她的,很喜歡很喜歡,想要和她天長地久那種。但有時候,她又覺得他的感情若即若離,兩人更多的隻是年輕男女間荷爾蒙的吸引,說不定明天就掰。
又或許……周珩這人本身就喜怒無常不定性。對任何人或事都一樣,并不是單單針對她的。
所以她一直小心謹慎地藏着兩人的關系,不讓它曝光。不僅僅是爲了防着岑老爺子知道他們在一起後,打周珩的主意,想撈好處。更是因爲這種不确定,時不時地就讓她迷茫又無所适從。
而昨晚,她忽然就有種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心隔天涯的錯覺。仿佛最近一段時間所有的溫存都消失不見,一切又都回歸到原點。
雖然他們兩個也一直沒有完全交心。但就算是人和動物,相處久了,總歸會生出幾分親密和默契。
“唉……”岑佳歎息着,腦瓜仁疼。
她覺得這三四個月的塑料戀情談下來,自己也快被狗男人搞得精分了。要不然她明天先去打一針狂犬疫苗?萬一再這麽繼續下去,哪天她也得狂犬病可怎麽辦啊!
“怎麽突然就歎氣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是我下手重了嗎?弄疼你了?”說着,他掌下推拿的力道緩了幾分。
“還行吧。”岑佳閉上眼,打着呵欠問他,“你是不是遇見什麽煩心事兒了?”
“嗯?”周珩語氣中滿是疑惑,“爲什麽這麽問?”
因爲你突然狂犬病發作啊!
岑佳這句話已經到嘴邊,但最後卻咽了回去。隻敷衍道:“沒什麽。這不要過年了嗎,馬上就長一歲了,問問你有沒有什麽煩惱。”
“嘁……”周珩聽着她鬼扯,忍不住嗤笑,卻也沒非得拆穿她刨根問底,“我有煩惱,你能替我解決?”
他這話說得很平靜,但岑佳還是隐隐約約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她轉過頭,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全是詫異:“你還真有煩心事啊?你竟然也有煩心事!”
周珩對上她的目光,覺得有些好笑:“我怎麽就不能有煩心事?我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會爲了香火煩惱。
岑佳聽了他話,眼神頓時一亮:“快說說,你有什麽煩惱?雖然不能幫你解決,但我可以安慰安慰你啊,給你點精神慰藉啊……”
才怪!狗男人不高興才是她最大的高興。她也要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不快樂上!
“……”周珩看着她興奮的表情,難得無語了一瞬。
他想告訴她:偷吃一定要把嘴擦幹淨。但最後隻是歎息道:“你真的想安慰我?”
岑佳扭着脖子也沒耽誤瘋狂點頭:“嗯嗯。”快,快把你的痛苦說出來啊!讓她高興高興。
男人沒說話,那雙漆黑的眸子裏似有粼粼微光動。他盯着她看了幾秒後,一個用力将人攬進懷裏,低頭吻上了她那雙紅潤的唇。
“!!!”岑佳驚得瞠目,随即渾身汗毛都乍了起來。
她說的安慰僅限于言語上的啊,不包括實際行動的好不好!
好在男人并沒有任何過分的舉動。甚至連這個吻都緩慢溫柔,有種從未有過的缱绻纏綿。
可岑佳卻不由自主地在這個時候分神,腦袋裏閃過彈幕……完了!
她覺得狗男人精分更嚴重了。
他昨晚是讓人魂穿了吧?要不就現在這個是被魂穿的。
腰間蓦地一疼。
是周珩不滿她走神,用力掐了一把。
“哼……”岑佳吃痛悶哼,下一秒視線撞進他近在咫尺的黑眸中,吓得趕緊閉上了眼。
不行不行,她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吓人。不能對視,會長針眼的!
她這副慫樣看着男人眼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周珩在心裏哼了聲,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然後在她唇角又輕啄兩下後,便翻身躺回去,也閉上了眼睛。
兩人都各自窩在那裏,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
室内一片靜谧,讓本就疲憊的人又開始昏昏欲睡。
可就在岑佳進入夢鄉的前一秒,周珩忽然問了一句:“你剛剛在想什麽?”
“想你是個神經病……”岑佳迷迷糊糊間下意識口,随即便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神經病?”周珩慢吞吞重複着這三個字,側過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是狂犬病嗎?這才幾天,怎麽又換了?”
“……”岑佳越發的口幹舌燥。可她能說什麽?說是因爲你那啥啥的時候情緒狀态不穩定,才導緻我改變診斷的?
太羞恥,也太怪異了。她絕對不會開口說這種話的。
兩人就這麽對視着。
周珩似乎在等她的解釋。
岑佳抿了抿唇,充分發揮出小仙女可以胡攪蠻纏的特權。在被窩裏踢了他一下,理直氣壯地使喚人:“渴死了,你去給我倒杯水!”
周珩看她一眼,掀開被子下床,撿起掉落在地的睡袍穿上後,才走去飲水機旁接水。
水溫有些燙,他額外用空杯折了幾次才拿回床邊。
就這麽一會兒的工夫,岑佳已經把腦袋半縮進了被子裏,又一副馬上就能睡過去的模樣。
周珩覺得她這般作态有借機逃避責任的嫌疑,幹脆單手将人拽起來,半抱進懷裏,直接将杯子湊近她唇邊。
小仙女不是第一次享受這種服務了。她連眼都沒睜,直接張嘴輕車熟路地含住了杯沿。
一杯水眨眼就下去一多半。等解了渴,岑佳腦袋裏就冒出一句話……喂飽了好開刀。
“不喝了?”見她偏開頭,周珩低聲問了句。
岑佳有氣無力的應聲:“嗯。”
他回手将杯子放到床頭櫃上,視線掃過她沾了後格外晶亮紅潤的雙唇,眸色不由一暗。可終究還是将心口湧起的那團火壓下去,沒再做些什麽。
隻是抱着她調侃:“唉……幸虧你沒學醫。不然誤診的人,一年繞地球兩圈都不夠。”
岑佳撇撇嘴,倒也沒反駁。她高中生物經常不及格,的确不該學醫。
她以爲周珩還會再說些什麽,等了好半天卻沒了下文。
可他不說話,她反倒忍不住了。
身體雖然疲憊依舊,但困意倒是跑了個幹淨。岑佳掀起眼皮,暗搓搓地側頭瞄他一眼,還是問出了口:“周珩,你家裏……真的沒有精神方面的遺傳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