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3天假今天才過一半。岑佳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吃完飯就窩在沙發裏打遊戲。
周珩晚上倒是有兩個項目要談。下午助理送來了換洗衣服,他收拾妥當便離開。不過臨出門前,他威逼利誘軟硬兼施,拿走了一把岑佳住處的鑰匙。
昨晚那種情況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雖說岑佳人沒什麽大問題。但下回呢?她連個住家阿姨都不請,萬一哪天生了重病,或是有個什麽意外,耽誤的開鎖時間基本上都夠搶救用了。
屋子裏少個人瞬間清淨不少。岑佳舒服地歎口氣,然後過了不到半個小時,蔣哲就跑來了。
年輕人面部浮腫,渾身都透着萎靡不振的氣息。手上拎了兩個裝衣服的大口袋。進門時都眯着眼,呵欠連天。
岑佳被他這副鬼德性吓了一跳,忍不住搖頭勸誡:“年輕人要懂得節制,不能仗着年齡好就爲所欲爲。”
“别瞎說!”蔣哲往沙發上一攤,扯着嗓子給自己證明,“我還是貨真價實的處男!”
岑佳一臉“我理解”的表情,怪模怪氣地說道:“不用不好意思啦。你這個年紀的人,第一次都不曉得節制的。”要不怎麽會像是被妖精吸幹了陽氣一樣。
蔣哲“呼啦”一下翻坐起身,有些急:“都說了沒有!上好佳,你不要壞我名聲!”
“你叫我什麽?”聽見“上好佳”三個字,岑佳頓時黑了臉。
說起來,這是她學生時代少有的黑曆史。
岑佳模樣漂亮,家世又好,雖然脾氣是嬌氣矯情了些,但從小到大都不乏異性的追逐。
從幼兒園開始,她桌堂裏就經常被人偷偷塞滿了零食。等到上了中學,少男少女情窦初開,更是變本加厲,多出許多新花樣。什麽告白信,小首飾,玩具……甚至還有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奇葩偷偷塞過習題集。
這些東西退不回去,也不好直接扔。玩具飾品習題集她分給了女同學,吃的基本上都便宜了蔣哲。
可從高一上學期上到一半的時候,那些東西突然就不見了,變成了一堆上好佳。玉米卷、黍米條、硬糖……反正恨不得每樣産品來一發那種。
岑佳以爲是哪個熟悉的同學開玩笑,起初并沒在意。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她高三。
一次兩次是玩笑,一直這樣就是故意捉弄人取樂了。
岑佳氣得不行,發誓要把那個幕後黑手挖出來。然後騙到學校後面小樹林裏套上麻袋打一頓,讓他知道天爲什麽不是圓的,地爲什麽不是方的。
可奈何那個人作案手法太過高明隐蔽。什麽查監控,早晚蹲守,花錢雇學校保安留守教室,能用的辦法都用過了。卻始終沒找到元兇。
岑佳無可奈何,隻能一邊生氣一邊接受命運。
但因爲這件事,她得了個“上好佳小仙女”的外号,再後來就直接演變成了上好佳。
高二那年運動會,她買完水橫穿操場回班級,不知道誰先起頭喊了聲上好佳。然後差不多全校男生都跟着起哄,一時間口号響亮,比入場檢閱時還整齊有氣勢。還有人趁亂喊什麽“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之類的話。
岑佳又羞又氣,扔下水瓶轉身就跑。
這個年紀的少年,率性熱血、随心而爲。沒有惡意,卻也不會顧慮周全。
這件事到底是有些不好的影響,但法不責衆。學校雖然沒明确表态,但運動會結束後第一天的早自習上,班主任含沙射影地說了一通話,大緻意思是不管某些同學家裏多有錢多有背景,但來了學校就是學生。學生應該應該低調活潑,以學習爲主,不要總弄些有的沒的。
班主任是個有些封建思想殘餘的老古闆,原本就對她這種成績一般,又漂亮招風的女學生存着些偏見。這一次更是抓到把柄,隻差點着她的鼻子罵她作風有問題。
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岑佳當時恨不得把地闆鑽個縫兒,委屈的不行卻沒法當場反駁。畢竟老師沒點名道姓說她。
從那以後,她算是對這三個字烙下了心理陰影。即便直到現在,她都不能直視該品牌所在的超市貨架,更别說被人當面叫起外号。
反正不能提,不能想,越想越氣!
“蔣、哲!”岑佳咬牙切齒,已經四處找尋起趁手的東西。
“小仙女。”見她要發飙,蔣哲立刻慫兮兮地改了口,“我錯了小仙女!”
岑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會兒,轉身去了廚房。然後原本要給他的鮮榨果汁,變成了自來水管接出來的涼水。
蔣哲委委屈屈地接了杯子,隻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
其實他剛才一出電梯,就看見周珩從岑佳的住處出來。
兩人走廊相遇,一個氣定神閑,一個驚得說不出話,憋了半分鍾才冒出一句:“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分手?”周珩微皺了下眉,顯然并不喜歡這個兩個字,“岑佳跟你說的,我們分手了?”
蔣哲下意識就要點頭,做出動作前及時刹住了車,改口道:“沒,我猜的。因爲最近都沒見過你們倆一起約會。”
“呵……”周珩聽着他的話忍不住譏笑。
何止最近,以前應該也沒見過才對。岑佳一直把這段地下戀瞞得嚴嚴實實,蔣哲身爲她圈子裏唯一知情者,那也僅限于表面知情而已。
蔣哲會以爲他們分手,說不是岑佳背着他又搞了什麽騷操作,打死他都不信。
想到這個,周珩心情不自覺陰郁幾分。他走過去拍了拍蔣哲肩膀,強行将人扯進電梯,帶去了他在樓上的那套房子。
然後兩人以岑佳爲話題中心,談了足足二十分鍾的心。間或還提到了幾次沈煦。
周珩沒套到有用的情報,卻知道了不少岑佳陽奉陰違背後罵他的話。要不是晚上有正事,他真想立刻下樓去好好收拾她一頓。
分開時,周珩拍着蔣哲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今天的事别告訴她。”他得留着秋後算賬,打她個措手不及。
蔣哲疼得龇牙咧嘴,賣了隊友還猶自不知。他迫于周珩淫威,不得不點頭答應。但心裏又實在不忿:“姓周的,你要是個男人,就找個時間公開。岑佳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能玩弄的女孩!”
周珩也沒多解釋,隻意味深長道:“你不懂。她就喜歡偷偷摸摸,這樣刺激。”說完瞥他一眼,自己進了電梯。
蔣哲一個人站在原地各種淩亂,緩了半天神才下樓去敲岑佳的房門。結果又因爲一時嘴賤,差點再遭受一場暴力。
他喝着冰涼拔牙的自來水,也越想越氣。擡腳将那帶來的兩個袋子踢到她近前:“你的禮服!虧得我昨晚熬夜給你改出來,結果你就這麽對待我。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