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今年的降雪格外頻繁。
上一場大雪還沒徹底清理幹淨,緊接着又下了兩場小雪。
新年那天第三場小雪不期而至,許寒的事也終于暴了雷。
和周珩之前預料的差不多,事情是從胡凱文那邊被牽扯出來的。
胡凱文那群人越玩越過分,早就被警方盯上。終于在掌握足夠的證據後,将他們來了個一鍋端。
都不是什麽有骨氣的貨色。
一群人進去後,幾乎沒用怎麽審問,就開始互相攀咬,還扯出了一堆不在警方這次行動名單上的。
許寒就是其中之一。
他今晚有一場跨年直播晚會,前台演出結束後直接被警方從化妝間帶走。
本來考慮到晚會現場情況複雜,又是當紅小生有一定影響力,等結束後去酒店抓捕更穩妥。但天娛那邊安排了許寒去國外看秀,卸了妝就要立刻去機場。警方隻能趕在他離境前動手。
場館内外都是架着各種攝影設備的記者粉絲,再低調嚴密也總有人會發現不對。
許寒前腳被帶上車,後腳各種消息和猜想就在網絡上爆開,愈演愈烈。讓天娛那邊想做公關都來不及。
彼時岑佳正在醫院裏,安靜地陪伴着岑宏安。
的确很安靜。因爲父女倆各自捧着手機,一個在和老夥計玩線上圍棋,一個在研究最近幾場時裝秀新發布的衣服剪裁和設計,誰也倒不開空搭理誰。
所以兩人同時看見了通知欄上蹦出的消息推送。
岑佳知道胡凱文前天就進了局裏的消息,完全沒意外。
岑宏安倒是有些驚訝。然後就是這愣神的功夫他在棋盤上誤點了一步,瞬間滿盤皆輸。
對面雖然赢得奇妙,但在新年這天總是個好彩頭。于是高興地發不少謙讓祝福的話過來,算是同樂。
岑宏安沒心情繼續消遣,回複幾句後便關掉遊戲軟件,點開微博。
好幾條相關标題已經霸占熱搜前五,連東耀這個前東家都因爲被頻繁點名而上榜。但不管是天娛官方還是許寒本人,都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再點開其他平台軟件,情況大差不差。
岑宏安歎了口氣,那點兒震驚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隻剩些許感慨。
許寒的事,岑佳從頭到尾沒給岑宏安漏過半點口風。直到人被天娛簽走,他才知道個結果。
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有很多人來跟他說過各種各樣的版本。閑聊刺探的有,告狀的有,純看笑話的也有。唯獨沒人來給他彙報一下工作,就連于珍都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他就知道,他家小寶貝嬌氣是嬌氣,但是個敢做大事的人。就是小棉襖不貼心了,有事也不跟親爹說了,嗚嗚嗚……
老父親驕傲又心酸,轉頭看向女兒:“看樣子,公司上上下下都被你收服了。”
“嘿嘿……”岑佳笑了兩聲,态度十分謙虛,“那哪能啊!我要真有那本事,就不會有人還跑你這來告狀了。”
岑宏安拿起手機,沖着她敲了敲屏幕:“早就知道了?”雖然是疑問句,但卻沒有多少疑問在裏頭。
“嗯。”岑佳把事情原原本本詳細的說了一遍。之前不說是怕他操心傷神,不利于身體康複。現在事情都成了,自然沒什麽好隐瞞的,隻除去整個過程裏周珩的角色變成了“一位朋友”。
岑宏安聽完後沉默了片刻,沒給予點評。倒是問了一句:“你哪位朋友?蔣哲?”
對于小棉襖的社交圈子,他心裏是十分有數的。除了蔣哲,還真想不到别人。
結果他看見岑佳搖頭:“不是蔣哲。”
“那是沈煦?”
“……”岑佳無語一秒,“爸,你覺得沈煦算我朋友?”
“校友也是友。”
岑佳翻了個白眼兒:“也不是他。”
“是男的?”岑宏安繼續追問。
“男的,是你不認識的人。反正……”她支吾着,生怕再審問下去就說漏嘴,“反正你别問了,肯定不是壞人。”是條壞狗。
岑宏安挑眉……這是背着老父親在外面勾搭到别的狗了啊,還不讓問。什麽破棉襖?越大越漏風。
他“哼”了聲:“不問就不問!”說完話鋒一轉,“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沈煦了?”
“真的!”岑佳無奈又無力。她最近怎麽就擺脫不了沈煦了?
“其實那孩子挺不錯的。”岑宏安頗有些遺憾,“其實那孩子挺不錯的。不過你要是真不喜歡他了……你趙伯伯家的小兒子也可以考慮一下,正好趁着過年可以聚聚。還有你孫叔叔家的……”
岑佳聽着他念叨,隻覺得頭皮發麻,“老岑總,你是偷喝醫用酒精了嗎?”
岑宏安氣得瞪眼:“你這倒黴孩子,我喝什麽醫用酒精?!”
“那你怎麽淨說醉話?”岑佳抓狂,“我才24,你就開始安排我相親?”
“24才相親,42你就是找老伴兒了。”
岑佳噎在那說不出話來。她覺得在說話讨人嫌這一塊,周珩那個狗男人都不及她親爹。
“唉……”岑宏安突然歎了聲,“我怕我不給你安排,你爺爺就要安排了。爸爸也想讓你多自在幾年,可現在我這個狀況……我怕萬一哪天護不住你。”
“爸!”岑佳被他說的心裏難受,“你現在不是恢複的挺好嗎?再過一段就能出院了。”
“但是爸爸總有護不住你那天。”
“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誰能有自己靠譜?”岑佳說完想到什麽,“那天的事……你知道了?”她指的是岑老爺子想撮合她和沈煦的事。
她在老宅裏都有兩個眼線,更别說她親爹。
岑宏安靜默幾秒:“其實光憑條件,沈煦的确是個很好的選擇。”最主要的一點,那天他就看出來沈煦對她女兒是有好感的。至于以前,誰年輕時還沒輕狂過?
岑佳的心情也低落下來:“我覺得你與其指望别人,不如自己快點好起來繼續保護我。失去我這個小棉襖,你就要裸奔了。畢竟……”後面的話有些忤逆,她沒有明言。隻在心底默念出來……畢竟老東西肯定活不過她親爹。
父女兩個都沒再說話。
恰巧岑佳的手機這時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有些意外,随即隐約意識到什麽。她抑制住微微慌亂的心跳,站起身去外面接聽電話:“喂,是有結果了嗎?”
“行,我們見面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