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王熙鳳趕了過來。
王夫人不由笑問道:“鳳丫頭,如何?林大姑娘可答允下來了?”
賈寶玉也滿臉期待地問道:“二嫂子,林妹妹可否答應下來?”
王熙鳳臉色一僵,然後說道:“太太,我還有别的事要禀報給太太的,不如我們去外面去說話?”
聽王熙鳳如此說,王夫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料到這件事必定是進展不順利的。
若順利的話,王熙鳳斷然不會是這等模樣,隻怕是早就眉飛色舞地來邀功了。
看其情形,怕不是被寶玉聽到,并不想在寶玉面前提及此事。
但是對王夫人來說,她巴不得寶玉能夠死心。
她心裏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讓林黛玉那個短命的丫頭嫁進門來的。
因此,王夫人沉着臉說道:“不用,結果如何?你就在這裏說便好了。”
王熙鳳隻好說道:“太太,我并沒有進去大觀園。大觀園門口,環哥兒派侍衛把守,說是不讓我們榮國府的人進去呢!”
王夫人怒道:“放屁!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這大觀園本就是我們賈府修建起來的,豈有不讓自家人進去的道理?”
“鳳丫頭,你别不是因爲怕得罪環哥兒故意扯謊?他雖然狂妄,也不至于行出如此荒誕的事情來吧?”
不得不說,盡管最近幾年,王夫人在賈環面前一直受挫,甚至還曾被公然訓斥。
但是這個小畜生行事,至少在禮節上,還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的。
如今怎麽會行如此荒誕不經之事?
王熙鳳苦笑道:“太太,我若扯謊,也斷不會扯這麽荒誕的謊出來,太太隻要走一趟便能戳穿。我扯這等謊話,對我有什麽好處?”
王夫人臉色越發難看,她心裏仍有三分不肯相信,她起身說道:“待我親自走一趟,倒要看看他們怎麽說。”
接着,王夫人帶了王熙鳳,徑自向大觀園走去。
不多時,她們便是來到大觀園門口,果然看到有幾個侍衛把守在門口。
不等她們走到門口,便是被人攔下。
“來者止步,閑雜人等不得入内!”
閑雜人等?王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被氣了個倒昂。
王夫人身邊一個婆子馬上喝道:“這是西府二太太,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膽敢攔太太的路?”
其實墨家侍衛是認識王夫人的,隻是他們對王夫人觀感很差罷了,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前幾日賈三爺被傳言葬身火海的時候,便是這位二太太派人要圖謀東府的财産,他們墨家也險些被攆出去。
因此他們要是會給王夫人好臉色看才是咄咄怪事。
墨家侍衛不由說道:“我不管什麽大太太二太太,我們三爺吩咐了,一律不準放閑雜人等進大觀園。你們要是想進去,就先去找我們三爺去吧。隻要得了三爺允可便可以進去。”
王夫人怒道:“大膽奴才!竟敢如此和我說話,你眼裏還有沒有尊卑?懂不懂規矩?”
“走!我們進去,我看誰敢攔着!等我見了環哥兒,定要讓他把你們攆出去不可。”
“如此不知尊卑、不懂規矩的奴才,我們賈家可不敢用!”
說罷,兩個婆子在前面開道,王夫人便要硬闖進去。
結果幾個賈家侍衛可不慣着她們這毛病。
兩個侍衛迎上來,啪啪兩巴掌,頓時将兩個婆子扇倒在地上。
王夫人被吓了一跳好的,忙是後退不已,恰好撞到王熙鳳身上。
娘倆一起摔倒在地,做了滾地葫蘆。
恰好王熙鳳又壓到了王夫人身上,把王夫人摔了個好的。
幾個墨家侍衛見狀,不由大笑起來。
王熙鳳忙是起身,将王夫人從地上拉起來。
王夫人出離憤怒,氣的渾身發抖,半晌說不出話來。
半天才是說道:“反了你們了!真是反了你們了!這真是東府養出來的好奴才!咱們走,我倒要看看你們能猖獗到什麽時候?”
王熙鳳扶着王夫人,臉上的嘲諷之色一閃而逝。
你在西府不是很嚣張很威風嗎?我剛剛說給你聽你不是還不信嗎?
這會子自己親眼見識到,總該相信了吧?
在自己人面前威風,在外面簡直一無是處,丢人現眼!
其實,剛才王夫人之所以摔倒,是被她絆倒的。
沒錯,王熙鳳就是故意将她絆倒的。
她已經忍這個毒婦很久了,剛才趁着她惶恐中後退的時候,她就悄悄伸出腳來,讓她摔了個好的。
這一絆,頓時讓她神清氣爽。
王夫人一路氣咻咻地去了賈母處,然後添油加醋地在賈母面前,狠狠地告了賈環一狀。
賈母聽了之後,也是怒不可遏起來。
這件事情,環哥兒做的太過了。
好好一個大觀園,竟然不讓西府的人進,這還是一家人嗎?
傳揚出去,讓人怎麽看賈府?
而東府的奴才如此不懂規矩,更不像是大家豪門氣象,這樣的奴才,是必須要打死的。
這種惡風,必須要馬上斬斷!斷不可令其滋長!
賈母當下下令道:“去,将環哥兒叫來。”
“是,老祖宗。”
見賈母發怒,王夫人不由大喜過望。
小畜生,你不是猖獗嗎?如今老祖宗出手,我倒是要看你還能如何猖獗!
不多時,賈環便是被請了來。
賈環分别給賈母、王夫人見禮,禮節上絲毫不差,令人無可挑剔。
賈母臉色不喜地問道:“環哥兒,我來問你,你是不是給侍衛下達命令,說榮國府之人不得進大觀園?”
聽到賈母的話,賈環不由說道:“老祖宗,我并不曾下達這樣的命令。”
王夫人正要分辨時,隻聽賈環繼續說道:“我隻是給他們下令,沒有我的允許,閑雜人等,一律不許進大觀園。”
聽到此處,王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她忍不住責問道:“環哥兒,可我今兒要去大觀園,也是被攔在門外。”
“甚至跟着我一起去的婆子還挨了打,難道我們西府還是閑雜人等不成?你東府如此不知尊卑的奴才又如何說?”
看着氣憤到面孔扭曲的王夫人,賈環不由淡淡問道:“不知太太去大觀園所爲何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