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陪床丫頭,原是晴雯、彩雲、鴛鴦和香菱四人輪換着來的。
三日一換,這樣大家都不會太辛苦。
原本還有晴雯一日,才輪到彩雲的。
不過晴雯這兩日到底不好意思,忙是拉着彩雲輪換。
于是這一日伺候的人,便換成了彩雲。
這一日,鴛鴦和香菱照例沒有睡好。
倒是晴雯得了空兒,美美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起來,晴雯第一個就跑過來恭喜彩雲了,将彩雲鬧了個大紅臉。
彩雲本是個老實的,就連晴雯這等好鬥之人,都吃不消這個,更何況是彩雲?
然後,彩雲便被衆女欺負的一聲不吭兒。
還是賈環出面,才保下了彩雲。
這日,賈環照例又去了潇湘館和林黛玉說了半天話兒。
回來之後,便是收到一張拜帖,新任太平郡代郡守馮奇前來拜訪,還帶了趙師的名刺來的。
平安縣便在太平郡治下,原本平安縣縣令理應是馮奇任職的。
兩年過去,馮奇卻是一躍成了太平郡的代郡守。
由此可見,不論是崇康帝還是趙師等變革派,都是十分看好此人的。
而今馮奇更是攜了趙師的名刺前來拜訪,賈環也隻好命人将他請了進來。
如果沒有趙師名刺的話,賈環幾乎是不可能讓其進門的。
如今正是他退步抽身修身養性,盡量減少别人注視的藏拙期,自然越少見人越好。
此時他甚至連外界的局勢都懶得關注。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不過他帶了趙師的名刺來,賈環倒是不好不見的。
不多時,馮奇便是被請入書房中來。
賈環看時,發現這位馮奇面容消瘦,皮膚黢黑粗糙,若事先不知,沒準會将他當做老農。
賈環見了,不由肅然起敬。
這位怕是一員幹吏啊,可不像他,在平安縣任職一年多,依然是白白淨淨的小白臉兒。
賈環忙起身,馮奇已是先一步施禮道:“拜見師兄,師兄手段,可謂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師弟欽佩不已。如今師弟有難,還望師兄不吝賜教。”
賈環聽的一懵,忙是問道:“不知馮大人這聲師兄是從何而來?”
馮奇笑道:“好叫師兄得知,我已經拜在趙師門下,趙師說師兄丁憂在家,便沒有驚動師兄。”
原來如此。
馮奇竟是已經拜在了趙師門下。
既然是同門弟子,關系頓時就拉近了許多。
賈環忙是說道:“馮大人快快請坐。”
馮奇坐下笑道:“師兄入門早,還是稱呼我爲師弟好,不然趙師聽到了,怕是要罵我欺師滅祖,将我逐出門牆了。”
賈環無奈,隻好應下。
兩人閑話一番之後,馮奇道出來意。
原來上一次本來是由馮奇任平安縣縣令的,不料卻是被保守派使出一計,直接強行将賈環推了上去。
而崇康帝将計就計,默認下來。
不過卻是将馮奇官升一級,如今又提升了一級,短短兩年時間,連升兩級。
即便如此,他仍然不太夠格做太平郡郡守,如今隻做了個代郡守一職。
不過隻要他在一年時間内能夠順利在平安郡内推行新法,這個代字也就能去掉,他也就能夠坐穩郡守一職了。
馮奇地方政務能力,比賈環強出太多,雖然他沒有賈環背後如此龐大的勢力支持。
然則這兩年他一直沒閑着,早已經摸清了太平郡上上下下的所有關系脈絡。
如今一上任,他便着手開始推行新政。
并且還從平安縣提拔上來幾個小吏上來,畢竟平安縣的小吏,有推行變革的經驗。
然而如今才剛剛進行丈量土地的過程,馮奇便是碰到了難題。
主要還是各地的世家地主變相反抗的緣故。
想想就知道,變革就是要從他們身上放血,他們要是肯痛快答允下來,才是咄咄怪事。
而馮奇盡管政務精通,然則他背後助手始終太過淺薄。
面對幾乎舉郡世家的反對,他幾乎是寸步難行。
無奈之下,他也隻好找賈環求助。
不料第一次竟是沒進的來門。
好吧,馮奇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不過上一次在賈環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便被擋在了門外。
其實這也是賈環的吩咐,隻要不是趙師等少數幾個人,剩下的人拜訪,他一律不見的。
丁憂在身,就是這麽嚣張。
無奈之下,馮奇隻好找到趙師。
趙師便将馮奇收歸門下,又拿了自己的名刺,讓他來尋賈環。
賈環聽後便是說道:“馮師弟,這倒也簡單,在太平郡,用平安縣的推行模式便是了。”
“我正好可以在太平郡中的各縣,建立玻璃器皿作坊。”
“玻璃的價格和利潤,馮師弟自然是知道的,有了玻璃作坊還有太平縣的運作模式,想必變革推行會十分順利。”
“若是當真有世家地主不開眼,一心要反對新法,盡數斬了也就是了。”
聞聽此言,馮奇連連道謝不已。
不過,馮奇還是忍不住問出一個問題。
“師兄的辦法自然是極好的,可以順利打開局面。不過此策似乎隻适合一城一地,并不能在整個大夏推廣開來。”
“若是太平郡打開局面,下一步到州呢?甚至更到其他州,又當如何?”
賈環笑道:“馮師弟,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個策略,放到一州之地,還是可行的。”
“而一州之地隻要能夠順利推廣變革,便能夠形成大勢。既然我長治州能夠推行變革,爲何其他州就不可以呢?”
“當時候若是有人反對的話,必将死于大勢。天下大勢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聽了這番話,馮奇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接下來,賈環直接命人将賈芸叫了來,吩咐賈芸跟着馮奇去太平郡,在各地建設玻璃作坊,推廣玻璃器皿。
賈芸欣然答允下來。
馮奇感慨道:“師兄爲了變革大業,不惜損失自家産業,實在令師弟欽佩。”
聽到馮奇的話,賈環隻是微微一笑。
他可沒有吃虧的,甚至還很賺。
畢竟,他隻用出技術就好了,各地作坊的建設,産品的推廣,都有各地世家出人出錢出力。
而分紅,其實他才是最多的。
畢竟,别人也不了解玻璃器皿的成本價格到底有多少,出廠價還不都是他自己說了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