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說道:“賈兄,你真的要給我做媒?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秉性如何?”
賈環開口說道:“劉兄,我是給我二姐姐做媒。我二姐姐秉性柔弱,連自己的乳母都轄制不了,喜好下棋,平素常看太上感應篇。”
“若是讓她管理内宅,她斷然是勝任不了的。依她的性子,隻會被人欺負了去,是無力抗争什麽的。”
“正因我素知劉兄淳厚忠良,才特意一試。”
聽賈環如此說,劉長青不由笑道:“賈兄,人家做媒,都是揚長避短,走馬觀花,糊弄一對是一對,哪裏有像你這麽實誠的?”
賈環說道:“劉兄,我先将家姐秉性和短處都說出來,若劉兄并不在意這些,玉成此事之後,也不會有所怨言。若是難以接受,便隻當我沒提過此事。”
“而我若隐瞞家姐短處,即便能玉成此事,終須是瞞不了一輩子的。到時不但會招緻劉兄抱怨,也會害了家姐一生的幸福。”
聽到這裏,劉長青忍不住說道:“多謝賈兄坦誠,令姊正是我心儀之女子。若賈兄果真有意的話,過幾日我便遣媒婆上門提親。”
賈環不由說道:“劉兄,婚姻可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馬虎不得。還望劉兄不要被你我兄弟之間的情分左右了判斷。”
“再者親事是兩家之大事,劉兄也要回去和令尊商議一番才是。畢竟你我兩家,文武殊途,再者我即将爲太平縣縣令,身上已經烙印上了變革派标簽。”
“因此我倒是要請劉兄回家商議,仔細斟酌之後再做計較。”
劉長青忍不住笑道:“賈兄,實不相瞞,在我家裏,我父親和和我母親之間,嗯,我母親性格強勢了一些。前車之鑒,後車之轍,我斷不會尋一太過強勢女子爲妻。這和你我兄弟情分之事不相幹。”
“至于你說你身上有變革派标簽,實不相瞞,我們父子皆是變革派。我回去自會和家父商議,我料家父必會答允的。”
劉長青說完,賈環倒是明白過來。
原來劉長青的母親大約是柳河東般的母老虎,他的童年大約也深受影響,因此倒想找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如此說來,二姐姐還真的十分合适。
不過此時賈環倒是不太滿意劉長青的條件了。
他忍不住說道:“劉兄,令堂如此強勢,我二姐姐又柔弱至此,若果真嫁了過去,我二姐姐豈不是要……”
劉長青不由說道:“賈兄,不相幹的,家母已于五年前辭世。”
賈環忙說道:“我實不知此事,冒犯之處,還望劉兄海涵。劉兄,不如這樣吧,你回去先和令尊商議,若果真有意,過幾日你去我府上,我安排二姐姐和你見一面。”
劉長青愕然問道:“這未免太過唐突了吧?”
賈環笑道:“劉兄,你我豈能被禮法所束縛?這畢竟是終身大事,兒戲不得。若是兩人果真不得眼緣而強湊在一處,隻會苦了你們的一生。”
聽到此處,劉長青不由說道:“賈兄高見,我都聽你吩咐。”
……
兩人散了之後,賈環回了甯國府。
他将小紅叫到眼前問道:“小紅,如今省親别院再有一二月,差不多也能建造完成。我若是将後續事情都交由你來負責,你可有信心處理好?”
小紅連忙說道:“三爺,省親别院那邊,不是由芸哥兒負責的嗎?我一個小丫頭,哪裏能做的了這等大事?”
賈環說道:“芸哥兒那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由他去做。因此,省親别院這邊,我要另尋他人來接手。”
小紅笑道:“三爺,便是芸哥兒去了,屋裏還有晴雯姐姐、彩雲姐姐還有小吉祥她們呢。幾位姊妹都勝過我的,哪裏就用到我了。”
賈環看着晴雯幾人笑道:“你問問她們,可有人願接下此事?”
晴雯氣咻咻地說道:“三爺還是不要指望我的好,我連秤戥都不認識,其他指派人的事情,我就更不行了。”
彩雲溫和一笑道:“我也是不成的。”
小吉祥嘻嘻笑道:“三爺,我行,我行的。你隻管交給我,我保證做的妥妥貼貼。”
隻可惜沒人相信她的豪言壯語。
小紅不由說道:“三爺,不如由兩位姐姐和小吉祥出面接管,我幫着她們一些也就是了。”
小紅還是極爲謹慎的,雖然賈環給了她機會。但她也沒想要一上來就争權奪利。
賈環不由說道:“是這樣的,我已被皇上任命爲太平縣縣令,大約十幾天後便要去上任。”
“因此,家裏要留下一個人來接管省親别院的事情,我知道你素有才幹,因此才想到了你。”
聽完賈環的話,晴雯不由又喜又愧。
喜的是,原來公子要去當縣令去了,竟然想着要帶着她們一起去。
怪不得他會将負責省親别院的事情交給小紅去做,因爲要接手這件事情,就必須留在家裏。
同時她愧疚的,也正是此事。三爺一回來就要将事情托付給小紅,當時自己竟然還在心裏抱怨過三爺。
盡管她做不來這件事情,然而直接邁過她去問小紅,這讓她心裏十分委屈,覺得三爺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再沒想到竟是因爲這般緣故。
彩雲和小吉祥兩人,雖然表現的沒有晴雯那麽明顯,但很明顯也是有怨言的。此時心裏也都充滿了愧疚之情。
隻有小紅心裏一黯,原來在三爺心裏,自己終究是外人。這也讓她徹底死了心。
想了想,小紅不由說道:“三爺,并非我妄自菲薄。接手省親别院剩下的事情,我倒是能做。”
“隻是有許多事情,都是要和外男接觸的,有些甚至還要出府商談。我隻是個婢女,多有不便。”
賈環笑道:“你不便出面不打緊,你找你父親出面不就成了嗎?”
小紅好奇地問道:“既如此,三爺爲何不直接将事情交給我父親去做呢?何必再過一次我的手?”
賈環笑道:“自然是不一樣的,你父親出面的話,許多事情都不好做。尤其是面對西府的時候。”
“而你就不一樣了,你雖然是丫鬟,但是代表的是我的臉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