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賈珍一劍正中賈蓉胸口,賈蓉頓時發出一聲慘叫,鮮血迸發。
賈珍終是病入膏肓,力氣小了,這一劍竟是隻淺淺刺入一個劍尖。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賈蓉終于醒悟,身子匆忙後撤。
無奈他本身就在床上,還光着身子,他後退了幾寸,身體便靠到了牆上,避無可避。
情急之下,賈蓉雙手抓住劍刃,不顧手指被劃傷,奮力将長劍向外推去。
賈珍雙眼通紅,臉色猙獰,這個小畜牲竟敢下毒毒害于他!他豈能放過這個小畜生?
賈珍将長劍抵在胸口,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全部壓了上去。
噗哧!
這一下,劍刃直接刺穿了賈蓉的身體,鮮血從他胸口噴湧而出,室内頓時彌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息。
賈蓉嘴角有鮮血沁出,他驚恐萬狀,極力伸手想要抓住什麽,嘴裏吐出幾個毫無意義的音節,身上的力氣越是越來越小,身體不可自抑地抽搐,漸漸僵硬,眼見是不活了。
賈珍力氣用盡,撞上床榻,反彈後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他表情猙獰可怖,嘿嘿笑道:“小畜生,竟敢毒害老子,老子豈能容的了你!管叫你死,死在老子手上!”
說完,他劇烈咳嗽起來,咳嗽半晌,不由吐出幾口鮮血,呼吸逐漸艱難,眼見出氣多,入氣少。
至于春嬌和紅杏兩人,早已被吓昏了過去。
這裏的情況,早已驚動了外面丫鬟婆子和小厮,他們連忙跑進來看時,才驚恐地發現屋裏的慘狀。
小蓉大爺斜躺在床上,胸口還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寶劍,身旁鮮血淌成一汪,身體都已經僵硬,眼見是不活了。
珍大爺仰面跌倒在地,怒目圓睜,一眨不眨。脖子伸的老長,身體已呈青紫色。
有個膽大的小厮伸手在珍大爺鼻子下試了試,身上已是冰涼,沒有絲毫氣息。
珍大爺竟也是歸天了!
整個甯國府,現如今隻有兩個主子!一個賈珍,一個賈蓉。
但是這會子,這父子兩人,竟是同時歸天。
整個甯國府,竟是再找不到一個能做主的人來。
甯國府的天塌了!
至于床榻上還有兩個光着身子昏迷的丫鬟,則是被這些人忽略掉了。
現場頓時亂成一團。
不多時,賈薔、賈芹等人,聞着聲兒趕來,也是被唬的六神無主。
他們一番詢問,終于得知了真相,竟是小蓉大爺下毒毒害珍大爺。
不知爲何被珍大爺所察覺,然後珍大爺一劍刺死了小蓉大爺。
賈薔等人再沒想到,這等父子相殘的倫理醜事,竟是發生在他們東府,更是讓他們惶恐萬分。
這會子,尤氏也聞訊趕來。
她來到之後,強忍着内心惶恐,一邊命人将兩個還在裝暈的丫鬟提起,給她們穿上衣服,另找地方單獨關押。
一邊派人去西府求援。
甯國府發生了如此駭人聽聞之事,賈珍和賈蓉父子相殘,一同而死。
她這個東府的當家太太,如今已是鎮不住人,壓不住場子了。
如今東府的事情,唯有交給西府處置才妥。
至于她這個當家夫人,并無子女,還不知今後會落個什麽下場。
很快,甯國府的小厮便将事情禀報給賈母。
得知東府的珍哥兒不知何故,竟是将蓉哥兒一劍刺死,而自己也是一命歸西。
賈母驚駭欲裂,她忙命人将賈赦和賈琏并王夫人、王熙鳳等一并叫來,然後坐上轎子,一并向甯國府而去。
這時,聽風軒内,賈環正在教賈蘭讀書,林黛玉在一旁坐着,拿着一本詩集翻看。
小吉祥一溜煙地從外面跑進來,邊跑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聽說東府的珍大爺,不知爲何,一劍刺死了小蓉大爺。”
“東府的人來求救,老太太、大老爺還有琏二爺等人,都去了東府呢。”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滿屋子的人都吃了一驚。
賈環更是緊緊皺起了眉頭。
發生這種事情,再不必說,必是賈蓉毒害賈珍的事情被賈珍所察覺,反爲賈珍所殺。
再沒想到,這賈蓉竟如此廢物。
這一點小事,竟做的如此不機密,還能被賈珍發現,當真是無能的很。
更荒唐的是,病的都爬不起來的賈珍,就算他回光返照,又能有多大力氣?
你一個年輕力壯的後生,居然能被一個瀕死之人所殺?這也真是廢物到極點了。
賈環歎息一聲,然後起身說道:“我去看看,你們都待在家裏不要出門。”
“林姐姐,勞煩你看着蘭哥兒讀書。”
林黛玉點頭說道:“環哥兒,你快去吧,這裏有我。”
賈環點點頭,然後大步走出去。直接牽出他那匹白馬,騎上馬去,直奔甯國府而去。
賈蓉毒殺賈珍,這裏面有他的首尾。若不是他暗中提點,賈蓉一時也想不到這個法子,更不會實施的。
當然了,這會子賈蓉已死,死無對證,賈環并不怕這個隐私被洩露出去。
不過賈蓉毒殺賈珍,賈珍以父殺子,這等醜聞,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一旦洩露出去,鋪天蓋地的彈劾都能将賈家淹沒。
甯國府不用說,自然免不得抄家滅門撤爵的懲罰。
便是榮國府,都會跟着受累。
賈環一路縱馬,榮國府内,那些丫鬟婆子小厮,忙不疊的避讓。
到了榮甯街上,所幸行人不多,賈環也不怕沖撞到行人。
一路來到甯國府。
他一直來到賈珍住處,才下了馬,随手将缰繩丢給甯國府一個小厮,命其将白馬牽去馬廄。
賈環大步走了進去,發現此時,賈母等人,也是剛剛來到。他的到來,并沒有引起衆人注意。
賈母等人,走到門口,遠遠看了一眼,便是頭昏眼花,險些摔倒。
慌的賈赦等人,忙扶着賈母退了出來。
賈母垂淚問道:“我老婆子到底是做的什麽孽?好好兒的,怎麽能發生這等慘事?你們東府的事兒,我老婆子知道的也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尤氏哭着說道:“老祖宗,媳婦兒也不知。媳婦兒得到消息趕過來,便這般了。事情究竟如何,怕是要問問這院子裏的人。”
其實尤氏過來之後,已經聽賈薔等人詢問過過下人。
這是這等駭人聽聞的醜事,尤氏是真不敢說出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