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聽了賢德妃的話,不由暗自松下一口氣來。
還好,還好,她這個孫女是識大體的,并沒有被她那個蠢貨老娘一慫恿就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非但如此,并且還成功壓制住了那個蠢婦蠢蠢欲動的打壓環哥兒的念頭。
而王夫人,此時則是如同吃了幾十隻蒼蠅一般難受。
那個庶孽,當真是無法壓制了嗎?便是連現如今已經被封妃的女兒,都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甚至還讓她不要對那個庶孽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
王夫人心情煩躁,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娘娘,我知道了,回去以後,我不理會他也就是了。”
元春欣慰地說道:“母親,家和萬事興,這樣才對。”
說了會子話,元春也不好留賈母和王夫人久待,便讓她們退了下來。
等一家人謝恩回來之後,各家老親又是一番賀喜,又是各種宴請不提。
……
東府珍大爺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近來已是下不來床。
小蓉大爺孝心可嘉,每日倒有大半日功夫,伺候在病榻之前。
東西兩府之人,無不誇贊小蓉大爺孝心的。
這一日,小蓉大爺從賈珍處回來,來到自己院子。
派人将賈芹、賈薔、賈菱、賈蓁等幾人叫了來。
這幾個都是賈蓉一輩的兄弟,有的是嫡系,有的是旁支。
現如今賈珍身子越發的不好,等賈珍一去,偌大甯國府,便是要落到賈蓉手上的。
這幾個同輩兄弟,哪裏有不用心巴結奉承賈蓉的道理?
等人到齊之後,酒宴早已準備妥當,關起門來,賈蓉坐了上首,餘者也都各自坐了。
然後還有幾個小丫頭子貼身服侍着,他們兄弟幾個喝酒劃拳,好不快活。
賈薔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雙手持酒杯向外說道:“蓉大哥,這杯酒,兄弟敬大哥!日後蓉大哥做了我賈府族長,小弟鞍前馬後,任憑差遣。”
賈蓉笑道:“薔哥兒,你我兄弟之間,又何須如此?快坐下說話。”
“日後等我做了這族長,也少不得請兄弟們輔佐幫助,來,咱們共同幹了這一杯!”
賈菱、賈蓁兩人拍着胸脯說道:“以後隻要蓉大哥一聲吩咐,水裏水裏走,火裏火裏趟。若是有半點推诿,蓉大哥隻管大耳刮子扇我。”
賈薔幾人又是表忠心,又是恭維,讓賈蓉十分得意。
在賈珍身體康健的時候,賈蓉整日被吓得跟避貓鼠似的,哪裏有這等的逍遙快活?
那老東西左右也就這幾日的事兒了,隻需再忍耐幾日,到時,整座甯國府,便由他一人掌控。
到時候,一定好好炮制那個賤人一番不可!
幾人不覺中便是吃多了,他們抱着小丫頭子,上下其手,場面已是十分不堪。
賈薔等幾個,還要再勸賈蓉。
賈薔搖晃着說道:“行了,今兒便到這裏吧,不能再喝了。過會子,我還要過去侍奉老爺。”
“等過幾日,咱們便不用關起門躲在這裏喝酒,到時候痛痛快快到正房吃酒去。”
“你們幾個,且自己高樂,我先去躺一會,就不招待你們了。”
賈薔幾人忙說道:“蓉大哥自去便是,你我兄弟之間,哪裏要這般客套?”
賈蓉去卧室小憩,賈薔等人,每人攬着一個丫鬟,自去尋廂房快活不提。
甯國府之淫亂,從上至下,一至如斯。
賈蓉躺了大半個時辰,酒醒了大半,他起身梳洗過,又去賈珍屋裏侍奉。
大家子弟便是如此,禮節上,是斷不能錯的。
賈蓉先去了賈珍卧室,見賈珍仍舊昏睡不醒,他便直接去了廂房。
說是日夜侍奉,吃不好睡不好衣不解帶雲雲,也不過前人灑土迷後人的眼,掩人耳目罷了。
這廂房裏,卻是住着賈蓉尋來的兩個丫鬟春嬌和紅杏。
這兩個丫鬟,從小學的就是勾引男人的本事。
她們在賈珍身上,盡情施展平生所學,也榨幹了賈珍所剩不多的精血。
如今賈珍已是半幹的糟老頭子,眼見是不中用的了。
于是她們的目标,馬上就轉向眼前這個年輕俊美的準家主。
而小蓉大爺,哪裏還經得住勾引?他又本是極爲享受聚麀之樂的。
于是過不多時,偏房裏便響起了靡靡之音。
過了會子,便聽到春嬌嬌喘聲兒說道:“果然還是小蓉大爺呢,大老爺便是用了藥,也是不中用的。”
賈蓉不由警告道:“春嬌,你休要胡說,大老爺原是病人,哪裏亂用過什麽藥?沒的讓人聽了去,傳出去好說不好聽的。”
紅杏在旁邊吃吃笑道:“我的兒,我本是大老爺的身邊人,依理你當管我叫娘的!”
“我的兒,不但你給老爺用的什麽藥我們姊妹是看在眼裏的,便是你平時送來飲食,裏面怕也不妥吧?”
“我們姊妹,隻求一條活路而已,還望小蓉大爺成全。”
賈蓉本覺得自己做的足夠隐秘,沒想到竟是被這兩個丫頭看在眼裏,不由将賈蓉驚出一身冷汗來。
這一吓,不覺便成了梁山好漢裏的一員。
爲了事情機密,賈蓉本是想着等老東西死後,再悄悄處理掉這姊妹兩人的。
斷沒料到,竟是被她們察覺到了隐私。
賈蓉忙笑道:“我竟不知紅杏你在說什麽?你跟着大爺,難道大爺還會虧待你們不成?”
春嬌笑道:“小蓉大爺,我們姊妹,原是可憐人兒,也隻不過爲求自保而已。”
“小蓉大爺是尊貴人兒,一旦你毒殺親父的事情傳出,大爺你細想,這究竟是什麽罪過?這件事兒,我們姊妹已經留了字條在……”
哐!
春嬌話不曾說完,廂房門早被人一腳踹開。
形容消瘦,皮包骨頭的賈珍,臉色潮紅,手裏握着一把寶劍,一步步走進來。
“好你個畜牲!竟然暗中下毒毒你老子,怪不得,老,老子怎麽忽然就一病不起,到了這般地步!老子怎就生了你這畜牲!老子今兒,非殺了你不可!”
說罷,賈珍提劍,徑自向賈蓉刺來。
屋裏三人,此時還坦誠着身子,而賈蓉早就被唬破了膽子。
許是久懾賈珍淫威之下,此時賈蓉竟是被吓得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