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對秦可卿,畢竟是真愛,心裏到底是還記挂着她的。
賈珍忙命人請來了太醫進行診斷。
但是太醫也是怕死的啊,聽到是麻疹本能的就不想來,礙于賈府的情面也得不得走這麽一趟。
來了之後,那裏敢近前細瞧?
站門外遠遠看了一眼,便确診了是麻疹。
匆匆寫了一個方子,讓吃着看看,便又匆匆而去。
而這個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座甯國府。
大家都知道了蓉大奶奶得了麻疹的消息。
一時間,秦可卿的小院,頓時成了甯國府的禁區。
裏面唯有秦可卿的貼身丫鬟瑞珠侍奉。
每日飯點,都有丫鬟将飯菜送到門口去。
然後瑞珠等沒人的時候前來領取,碗筷都不用送回來的,畢竟大家都怕被傳染。
這個消息,很快也傳到了西府這裏。
大家在感慨一番秦可卿紅顔薄命之後,賈母親自下了封足令,西府之人不得去東府。
賈環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不由微微一笑,他的計策成了。
半年之内,秦可卿可保安全無虞。
這半年時間,可容他慢慢想法子。
衛若蘭依然風雨無阻的來聽風軒傳授賈環劍法,隻可惜他一直沒邂逅過賈探春。
倒不是賈探春一次也沒來聽風軒看望過賈環,她還是來過兩次的。
不過都是下午來的,衛若蘭完美錯過了這個機會。
直到有一天,衛若蘭終于按捺不住,在一次休息的時候,他忍不住向賈環問道:
“環兄弟,冒昧問一句,不知令姊有沒有說親事?”
這個時代,還是十分講究契約精神的,定親基本等同于成親。
不像是後世,不要說是定親,就算是結婚都不是刀,照樣不耽誤婚外情或是離婚的。
如果賈探春真的說了親事,定過親的話,那便是萬事皆休,衛若蘭再一往情深,也隻能熄了這個念頭。
看着萬分緊張的衛若蘭,賈環強忍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倒還是沒有的,我寶二哥的婚事還不曾定下,自然不會先定下我三姐的親事的。咦?世兄,不知你問這個問題做甚?”
得到答案的衛若蘭,一時間欣喜若狂,他深吸一口氣問道:“環兄弟,你覺得爲兄如何?不瞞你說,自從上次見了令姊一眼,我便對她一見鍾情,眼裏心裏,全是她的身影。”
“我準備回去就讓家裏來提親,環兄弟覺得我可否有機會?不知令姊對我印象如何?”
成了!
終于等到這家夥開口了,我還以爲這家夥能憋到什麽時候呢。
賈環故意瞪大眼睛,憤憤然責問道:“世兄,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當我姐夫?”
衛若蘭心虛地說道:“愛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情原本不受人控制的。再者說,你我兄弟一見如故,便和親兄弟一般無二。”
“若我果真當了你姐夫,咱們豈不是親上加親?将來隻會更加親近的。環兄弟,我并非一時興起,我是認真的。”
“自我見了令姊之後,我就再也沒去過青樓的,不信的話,你問問跟着我的小厮便知道,我絕對沒有騙你的。”
賈環點點頭,然後爲難地說道:“以世兄的家世和爲人,本是良配。但奈何你我都是将門世家,我們兩家聯姻,有諸多忌諱,不妥,不妥。”
賈家是四王八公十二侯之一,衛家是西海沿子的将門,自成一家,獨立于開國一脈和元平一脈之外的。
他們兩家聯姻,的确是犯忌諱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說大也大,說不大也不大。因爲賈家畢竟是沒落了,在軍中除了有一點人脈之外,賈府是無人在軍中任職的。
賈環之所以點出這一點來,便是要再考驗衛若蘭一下。若衛若蘭因此而退縮,那他便毫無擔當,這樁親事,不提也罷。
而衛若蘭深吸一口氣之後說道:“環兄弟,你擔憂的這點,其實大可不必的。你們賈家,如今已是沒落。你們府中都不曾有人在軍中任職。”
“更何況現如今環兄弟已考中解元,來年必将能夠高中進士的,你們府上,漸漸也就由将門轉爲書香門第了。因此,那裏還有這許多顧慮?”
賈環幽怨地看着衛若蘭問道:“世兄,你當着我的面貶低我賈家,真的好嗎?”
衛若蘭歉意地說道:“環兄弟,是我失言了。不過事實如此,爲了終生幸福,我也顧不上許多了。”
賈環點頭說道:“世兄,既是如此,道是可以一試的。不過倒也不用急在一時,現如今我寶二哥的婚事還不曾定下來。”
“你家若是貿然前來提親,若是因爲這個緣故被拒,反倒是不美。索性等我寶二哥親事定下來之後,你們再來提親,屆時不說萬無一失,也相差無幾的。”
衛若蘭連忙說道:“那就如此說定了,環兄弟,到時你可一定要告訴我,萬不可忘記的。”
賈環笑道:“世兄隻管放心,你難道還信不過我不成?”
衛若蘭深吸一口氣問道:“環兄弟,不知你可否幫爲兄一個小忙,讓我見一見令姊?我雖對令姊一往情深,但不知她對我感官如何。若是她不待見我的話,即便親事能成,也會害了她一世,這是我斷然不想見到的,到時候我也難見環兄弟了。”
這家夥,看樣子倒是動了真情。
不過這家夥的思想倒是前衛,在這個婚事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他竟然想來個親自相親?
我總不能告訴他,我三姐對你也還算滿意吧?
思索片刻,賈環搖頭說道:“世兄,不妥,不妥,你也知禮法。你未婚,我三姐雲英未嫁,你們如何能見面?若是傳揚出去,不但害了我三姐名聲,便是我賈府,也要跟着蒙羞的。”
衛若蘭苦苦央求道:“環兄弟,算爲兄求你了。爲兄爲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你不說,我不說,事情如何能傳揚出去?”
“這事關爲兄還有令姊一生的幸福,若環兄弟幫了這個忙,我必銘記于心的,我衛若蘭隻當欠你一條性命!”
賈環歎道:“罷了,罷了,我要你一條性命做什麽?隻你深情如此,端的是令人感動,便成全了你這一遭也就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