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忍不住向劉長青和徐世昌兩人問道:“咦?劉兄、徐兄,你們兩人,今兒怎麽也沒去聽講?這倒是稀罕事。”
這兩人和衛若蘭不同,都是好學生。賈環來國子監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從未見他們曠過課。
劉長青和徐世昌兩人不由說道:“我們沒去課堂,其實是在這裏等賈兄。”
賈環納悶地問道:“等我?”
劉長青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在等賈兄。令師被捉進诏獄,賈兄爲了保護師母而被賈家驅逐出門牆,我等聽聞此事之後,都十分欽佩。我們猜測,賈兄今日或許會來,因此特意等候。”
嚯!
聽劉長青這口氣,似乎這事在整座京城都傳遍了啊。
而這隻是昨日才發生的事情。
不知爲何,賈環總感覺,似乎他們賈府的事情,尤其是牽扯到他之後,傳播速度總是特别快。
賈環不由說道:“多謝兩位仁兄關心,我今兒倒是真有事情求到兩位仁兄身上。”
劉長青和徐世昌都說道:“賈兄有事隻管開口,隻要我們能做到,絕不會推脫。”
賈環不由問道:“我想請教兩位仁兄,我師傅的罪名究竟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沉默片刻之後,劉長青說道:“賈兄,家父乃監察禦史,其實家父也曾上奏折阻止太上皇修建行宮。不過因爲言辭沒有趙公激烈,因此隻是遭到訓斥,并沒有因而獲罪。”
“據家父所言,趙公雖被抓進诏獄。但是太上皇和皇上,似是并沒有深究趙公的意思,具體何等情況,我也不甚清楚。”
徐世昌說道:“賈兄,家父乃刑部侍郎,對于此事,家父的判斷是,趙公當無大礙。”
聽到這裏,賈環也稍稍放下心來。
賈環又問道:“我想去探望一下趙師,不知兩位兄長可否相助?”
劉長青尴尬地說道:“賈兄,家父乃監察禦史,禦史嘛,你懂的,是得罪人的差事。家父幾乎沒什麽朋友,他在诏獄是說不上話的。”
賈環不由看向徐世昌,徐世昌無奈說道:“賈兄,如果趙公是關押在刑部大牢,我就能領賈兄直接去探望。即便關押在天牢,我也有辦法讓賈兄進去。”
“隻是,趙公如今被關押在诏獄,這地方,我就沒什麽辦法了。”
賈環又問道:“如果我想探望趙師,需要找誰才行?”
徐世昌說道:“诏獄歸錦衣衛管轄,賈兄想要進诏獄探望趙公,必須要找到錦衣衛的人才行。”
錦衣衛的人?
聽到這裏,賈環不由皺起眉頭。
他那裏認識錦衣衛的人?
或許賈府還有些門路,然而此時他已經脫離了賈府。
他想要探望趙師,怕是不好辦了。
就在此時,就聽到三人背後,在床上躺着的衛若蘭不滿地咳嗽了兩聲說道:
“哼!你問他兩個有雞毛用?幹啥不問我?”
對了!
還有一個衛若蘭呢!
賈環連忙回頭問道:“世兄——額,我現在已經離開賈府,這世兄的稱呼,也是用不上了。”
衛若蘭連忙說道:“環兄弟,打住,打住。整個賈府,能讓我看上眼的,唯有環兄弟而已。我可不是看在賈府的面上和你交往的,而是因爲環兄弟你自己。環兄弟隻管叫我世兄,當然随便叫什麽都成。”
“你想去錦衣衛探望趙公,其實不是什麽難事。你隻說你想什麽時候去,我領你去便是。”
賈環大喜道:“如此,那就多謝世兄了。事不宜遲,如果世兄現在方便的話,我想現在就去。”
衛若蘭哈哈一笑說道:“好,那咱們就走着!”
出了國子監,賈環買了飯菜、水果、糕點,另外還有兩壇好酒。
這酒卻不是給趙師買的,趙師平素就不怎麽喝酒。
這酒是給诏獄裏面的獄卒買的。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如果不買通了獄卒,趙師在裏面必然會遭罪。
買好東西之後,衛若蘭直接乘坐馬車,帶着賈環,直奔诏獄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便是來到诏獄門前。
門口兩個錦衣衛,見有生人靠近,正準備驅趕,卻是一眼看到衛若蘭手中的令牌。
他們連忙改口說道:“見過衛公子。”
咦?
這衛若蘭在诏獄很吃的開啊。
衛家一定有錦衣衛方面的關系。
衛若蘭懶洋洋地說道:“你們的紀鎮撫使在不在?”
“回衛公子,在的。”
“那你就說我衛若蘭求見。”
“是,請衛公子稍等?”
嗯?
衛若蘭居然還認識诏獄的鎮撫使?
诏獄隸屬錦衣衛,但是诏獄的管理權其實相對獨立。
掌管诏獄的是錦衣衛中的北鎮撫司,北鎮撫司的最高長官是鎮撫使。
鎮撫使直接對皇帝負責,必然是皇帝極爲信任之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太上皇信任的人。
這衛家的水,有點深啊。
不多時,衛若蘭和賈環便被請了進去。
很快,兩人進入到鎮撫使的官衙之内。
同時也見到了這位紀鎮撫使。
此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年紀,白白胖胖,臉上笑眯眯的,看上去像是一個富家翁。
不過能夠掌控北鎮撫司的,絕對是個狠人。
這位紀鎮撫使看到衛若蘭,笑眯眯地問道:“蘭哥兒,你可是稀客啊,輕易難得登門。今兒不知是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
衛若蘭嘿嘿一笑說道:“紀叔,你這诏獄可不是什麽好地方。沒事我哪裏會往你這兒湊?是這樣的,今兒來是求紀叔一件事。”
紀鎮撫使笑眯眯地說道:“好說,好說,這是蘭哥兒頭一次開口。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不會不讓蘭哥兒失望。”
衛若蘭說道:“聽說趙衡趙公被關押進了诏獄,而趙公的弟子賈環,是我生死之交的好兄弟。環兄弟想探望一番趙公,苦于沒有門路,便找上了我。紀叔,這可是我頭一次求你,你可一定不能推脫。”
紀鎮撫使愕然問道:“就這?”
他見衛若蘭鄭重其事地帶人登門拜訪,心裏還在嘀咕。
也不知道這個小家夥要求他辦什麽事兒,如果事情不好辦,他還要挖空心思地拒絕。
最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隻是這麽一件小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