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思路,大約是引經據典,通過引入孔子小故事,來闡述自己的觀點。
這一點,在後世寫作文的時候也會經常使用。比方開篇先引用名人名言,或者是詩詞歌賦,來增加文章的厚度。
然後就聽林黛玉說道:“還有一種破題思路:不以大夫予大夫,衡其優而所绌已見矣。”
“然後,第三種破題思路就是:即魯臣而衡所爲,諷其人以規宗國也。”
(爲了避免說水字數,就不再展開細講……咳咳,狗作者本來也不會破題)
聽完林黛玉的講解,對于如何破題,賈環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而林黛玉心思巧妙,破題思路深得其中三味。
随着她的講解,賈環對于破題,也逐漸有了自己的領悟。
自此之後,林黛玉每日都會來給賈環講解如何破題。
如是三天,賈環自覺受益匪淺。
然而有一個人不願意了,這個人就是賈母的寶貝蛋大臉寶賈寶玉。
雖然大臉寶現在有了朱砂痣,那個溫婉體貼,從不會向他甩臉子給他難堪讓他下不來台的寶姐姐。
但是大臉寶戀戀不忘的仍然是林妹妹,也不知是曆史慣性的緣故,還是大臉寶就是犯賤。
連着三天沒和林妹妹說話,賈寶玉忍不住追到了賈環的書房中。
但是,林黛玉正聚精會神地給賈環講解如何破題,哪裏有功夫搭理大臉寶?
更何況,林黛玉對大臉寶,本就沒什麽好感。
大臉寶隻覺受了冷落,頓時委屈了起來。
他早紅了眼圈,泫然欲泣。
若是往日,有丫鬟婆子守着,早有人發現不對,自會千方百計想方設法來哄他了。
但是賈寶玉此次前來,并沒有帶人。
書房裏的兩人,一個忙着教學,一個忙着學習,根本沒發現大臉寶的無限委屈。
這讓大臉寶越發的難過起來。
他忍不住說道:“哼!環老三,我原道你是個好的,能寫出那般清新脫俗的詩作,必定是個清清白白的男兒。”
“斷沒料到,你讀書竟是爲了科舉做官,你釣名沽譽,入了國賊祿鬼之流。”
“這滿朝文武,都是須眉濁物,隻知道文死谏,武死戰,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節。竟何如不死的好!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隻顧邀名,猛拼一死,将來棄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戰,猛拼一死,将來棄國于何地!”
這特麽的這個大臉寶,瘋病又犯了。
如果任由他發揮下去的話,今日這課也不用上了。
想到這裏,賈環臉一沉,起身說道:“寶二哥,論理你是兄長,我是弟弟,這話原不該我說。但隻你這話說的糊塗,我不得不糾正一二。”
賈寶玉大聲說道:“你倒是說說,我這番話哪裏糊塗了?”
賈環冷笑道:“那你可知,我賈家先祖,便是你口中武死戰的國賊!父親便是你口中釣名沽譽的祿鬼。你一邊享受着祖宗餘蔭,每日錦衣玉食,一邊卻又對祖宗極盡诋毀之能事,不知這是何道理?”
賈環這麽一說,林黛玉也惱怒地站了起來,眼神不善地看向賈寶玉。
因爲按照賈寶玉的說法,林如海也要歸在祿蠹之流。
賈寶玉頓時又驚又怒。
他忙不疊地解釋道:“我何曾說過祖宗的不是?我也斷不是在說父親,林妹妹,我也沒說姑丈的不是,我隻是在說環哥兒的!”
林黛玉冷笑一聲說道:“寶二哥,你毋需解釋了,我這裏要給環哥兒講解一番破題,你還是去别的姊妹屋裏坐坐吧。”
林黛玉一番話,頓時讓賈寶玉一張臉漲的通紅,他終于忍不住放大招了!
他伸手從脖子上拽起寶玉,惡狠狠地摔到地上,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
“你們,你們都欺負我,我要這玉有何用?”
這樣的熊孩子最是讨厭了。
賈環真恨不得上去啪啪猛扇他幾耳光,踹他幾腳。
最後好容易才忍耐下來。
轉頭看到林黛玉泫然欲泣,賈環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林姐姐,你忘了我給你說的,何必用别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
“放心,一切有我,你隻靜靜地看她們表演便是了。”
一番話,說的林黛玉臉色,恢複了些許正常。
那邊,賈寶玉見自己放過大招,賈環竟然也不怕,反而仍舊和林妹妹有說有笑。
他頓時驚怒交加,終于火力全開。
他幹脆躺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這時,外面的婆子聽到動靜,忙不疊地跑進來。
她們一邊派人給賈母送信,一邊将賈寶玉從地上拉起來,給他拍打身上的泥土。
不多時,賈母便帶着王夫人、王熙鳳還有一幹丫鬟婆子浩浩蕩蕩闖了進來。
一見面,賈母便是看到賈寶玉可憐楚楚、梨花帶雨的可憐相,頓時心疼到無法呼吸的地步。
她連忙将寶玉攬到懷裏,心肝寶貝地亂叫。
“寶玉,你受了什麽委屈,隻管和我說,我自會替你做主,你如何這般作踐自己?”
賈寶玉哭着說道:“老祖宗,嗚嗚,我來到環哥兒屋裏,嗚嗚,他們都不和我玩。環哥兒還,他還訓我!”
聽完這話,賈母對賈寶玉的春風化雨,面對賈環時,頓時化作滔天怒火。
她厲聲呵斥道:“該死的孽畜!你竟敢作出這等不懂尊卑的混賬事來,你現在就敢頂撞兄長,将來是不是還要頂撞你父親,還要頂撞我?”
面對賈母的疾風暴雨,賈環平靜地說道:“老祖宗,你大約不知道寶二哥剛剛說了什麽。”
賈母厲聲喝道:“無論他說了什麽,他是兄長,你既是庶子,又是其弟,你都應當聽着。”
賈環淡淡說道:“就算寶二哥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我也隻能聽着嗎?”
賈母狐疑地問道:“你休要胡言亂語,我寶玉再是乖巧不過,他怎麽會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呢?”
賈環說道:“老祖宗,剛才我跟着林姐姐學破題,寶二哥來了之後,覺得我冷落了他,寶二哥便說。”
“沒想到我讀書竟是爲了做官,入了囯賊祿蠹之流。說滿朝文武,都是須眉濁物,隻知道文死谏,武死戰,這二死是大丈夫死名死節。竟何如不死的好!”
“必定有昏君他方谏,他隻顧邀名,猛拼一死,将來棄君于何地!必定有刀兵他方戰,猛拼一死,将來棄國于何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