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串烤肉,一杯美酒,這就是深夜路邊的那份得意,這就是平凡熱辣的市井人生。
這年頭的食材,不像後世科技與狠活那樣,搞得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寶記燒烤的味道很不錯,食材也都是能吃得出的新鮮。這些烤串裏,沈嶼最中意的就是招牌蜜汁烤翅。
獨家秘制醬料,甜而不膩的醬汁完美地滲入肉質裏。外皮被烤得恰到好處的焦香,而此時醬汁的甜香也發揮到極緻,撕開翅根,每一口雞肉都嫩到爆汁。
對此,沈嶼終于也能體會店裏穿着睡衣的那些潘西小杆子們的心情了。
“怎麽樣?好吃不?”楊筱嚼着面包片笑着問到。
“很贊!果然找好吃的就得跟着本地人。”沈嶼笑着回到。
“那晚點我再給你推薦幾家好吃的店。”楊筱得意的說到,然後又轉頭拿了一串蜜汁烤翅塞到許安知面前抱怨到:“這些加辣的你少吃點,你已經喝了酒了,辣的就少吃,不然你又要胃疼了。”
“沒事,難得。”許安知一臉不在意的回到。
“應該是附近職業城市學院的學生。”許安知淡淡的說到。
“大半夜的,除了燒烤炸串就是火鍋麻辣燙了,哪裏還有其他吃的?”楊筱說到。
楊筱也感覺有些有趣,回過頭來笑着說到:“看起來像是一群學生,又喝了點酒,我也覺得一會會有上頭的要過來。”
“那幫人說話聲音那麽大,剛才還在說學校裏的事情,你們都沒聽到嗎?”許安知淡淡的撇了楊筱一眼回到。
許安知聞言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不急不緩的,小口小口的咬着手中的肉串。楊筱卻笑眯眯的說到:“誰讓你一個人大半夜的帶着兩個美女出門?我就不說了,就老許往這一杵,哪次不是招蜂引蝶的?”
楊筱聞言也是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幾個男生見楊筱望過來,有幾個慌亂的不知所措,有幾個像開屏的孔雀一樣,大吼大叫着拼酒吹瓶。還有個帶着個金項鏈的男生自覺有幾分帥氣,絲毫不避諱,還得意的朝着楊筱挑了個眉毛。
“你怎麽知道?”楊筱好奇的問到。
許安知見狀也是沒有多說什麽,依舊優雅的吃着手中的肉串。
沈嶼抿嘴笑了笑,開口到:“招蜂引蝶是貶義詞,如果用惹人注目應該會比較好一點。”
沈嶼猶豫了一下,便沒再說什麽,不過眼睛的餘光偏了偏,然後探過身子神神秘秘的說到:“你們身後好幾桌的男的都偷偷的朝這邊看。”
許安知随意的回到:“老毛病了,沒事。”
“所以說伱就該好好念書,招蜂引蝶用在我身上真的恰當嗎?”許安知淡淡的回到。
“放心,我心裏有數。”許安知笑着說到。
“也是。”沈嶼點了點頭。
“啊?有什麽不對嗎?”楊筱一臉疑惑的看着許安知問到。
“那早知道咱們就不吃燒烤了。”沈嶼說到。
“這個還真沒注意。”沈嶼說到。
沈嶼的目光也下意識的看向了許安知。
沈嶼聽到楊筱的話,有些詫異的看向許安知,猶豫了一下,小心的問到:“你胃不好嗎?”
“斜後面那桌5個男生那桌,我估計一會會過來要手機号碼。”沈嶼又小聲的笑着說到。
“嗨,一樣的,沒區别。”楊筱随意的說到。
“一桌人都挑不出一個比沈嶼帥的,注意他們幹嘛?是面前的燒烤不好吃嗎?”楊筱撇嘴回到。
“不是,你說就說,帶上我幹啥?我躺着也中槍?”沈嶼笑着抱怨到。
“誇你帥你還不樂意了,你這人!”楊筱佯裝嫌棄的說到。
許安知揚了揚嘴角,看着楊筱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既然你說沈嶼長的帥,那你怎麽不跟他談戀愛?”
“額。”楊筱被許安知的話問的愣了一下,想了想,一臉笑意的反問到:“沈嶼現在單身,你們還在一個學校,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要不你們倆談談算了。”
“不是,你們當我面讨論這種事情,都不考慮我的感受的嗎?我就是一工具人呗?”沈嶼笑罵到。
許安知笑了笑,淡淡的說到:“我和他不合适。”
像是想到什麽,許安知看了沈嶼一眼,接着又看着楊筱意味深長的說到:“跟我談,對沈嶼而言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沈嶼自然也是明白許安知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門不當戶不對。
雖然不知道許安知家的具體情況,但頤和路的老洋房就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兩人要是哪一天真要談婚論嫁的時候,沈嶼感覺自己說不定還得當個贅婿。
“有點道理,而且就你媽那性格,指定得炸毛。”楊筱點了點頭說到。
嗯?好像漏掉點什麽重要信息!
‘聽楊筱話裏的意思,許安知難道是單身?’沈嶼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不禁低頭陷入沉思中:‘如果許安知是單身,那那個路虎男是誰?’
“嘿!嘿!沈嶼!”
在想事情的沈嶼突然聽到楊筱在叫自己名字,有些迷茫的擡起頭問到:“啊?怎麽了?”
楊筱饒有興趣的盯着沈嶼打量了一番,調侃道:“你剛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你不會是真喜歡許安知吧?”
“額。”沈嶼被楊筱這石破天驚的話給噎了一下:“剛在想其他事呢。”下意識的瞄了一眼也在看着自己的許安知,沈嶼有些慌忙的解釋到:“再說喜歡許安知不是很正常的事嘛,畢竟喜歡她的人估計能從财經大學一路排到鼓樓。”
“嘿,你這話說得對,當年在建外高中,一幫人天天爲老許争風吃醋。建外你也知道的,一幫二代們,呵,那場面,你是不知道,啧啧啧。”楊筱舉着串掌中寶一臉興奮的說到。
“你别說高中了,前段時間,我就因爲幫她做了回擋箭牌,我的車就被人刮了。”沈嶼笑着說到。
“哈哈哈,你這還是小意思。我跟你說.”楊筱聞言開心的一拍桌子,興緻勃勃的就要接話。許安知卻搶先面無表情的看着楊筱說到:“要不你們聊?我先走?”
“嘿嘿。”楊筱縮了縮脖子,笑呵呵的又拿起一串五花肉遞到許安知面前告饒到:“好漢不提當年勇,我不說了,吃串吃串。”
沈嶼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了轉,也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接下來幾人的話題就比較輕松了,楊筱又開始說起了采風團裏的哪些腌臜事,沈嶼也是聽得津津有味。看吃的差不多了,沈嶼便打了個招呼,就去前台把賬給結了。
沈嶼結完賬轉過身,就看到之前說到的5個男生那桌上,有兩個男生嬉笑着結伴走到沈嶼那桌。領頭那個就是帶着金項鏈的那位,剛想把手臂搭在許安知肩膀上,就被許安知眼疾手快的閃身而過。之後幾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就開始拉拉扯扯的。
沈嶼見狀就知道又招惹麻煩了,暗道一聲晦氣,便趕忙拔腿跑了過去.
沈嶼一個健步走過去,伸出手隔開兩個女生和那倆男生,然後擠到雙方之間,把許安知和楊筱護在身後,笑眯眯的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還矮幾公分的金鏈子說到:“朋友,朋友,怎麽了這是?有話咱好好說,好好說。”
“這兩人想讓我和楊筱過去陪酒呢。”許安知冷笑一聲說到。
“就是,不答應還動手動腳的,什麽人啊這是。”楊筱一臉不屑的說到。
沈嶼來之前也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但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前世看過的那則新聞-燒烤,女,男,醉酒,打架。看着眼前兩個人紅彤彤的臉龐,就知道沒少喝。
雖然沈嶼自認爲一挑二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是這幫人還有三個同學,難保不會有人暴起傷人。想到身後的楊筱和許安知,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比一個金貴,萬一在自己攢的局裏磕了碰了,沈嶼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吃挂落。
“兩位美女這麽說話就有點傷人了,我們是真心過來交朋友的,給個面子嘛。”金項鏈一臉壞笑的說到,張嘴的時候,一股濃濃的酒氣熏來,沈嶼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你什麽檔次跟我交朋友?你是比我這朋友帥,還是比我有錢?真當自己是根蔥了?”楊筱憤憤的罵到。
“嘿,你這小姑娘”金項鏈一聽不樂意了,就要伸手越過沈嶼去抓楊筱。
沈嶼見狀連忙一把握住金項鏈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勸到:“朋友,别動手動腳的,這樣不紳士。要不這樣,我再給你們加點串,算我的。你看我們也吃完了,準備走了,今天這事就這樣結束吧,行嗎?”
金項鏈笑眯眯的沒說話,身後那個平頭男卻伸出手推了沈嶼一把,沈嶼一個沒注意,被推了一個踉跄往後倒去,卻被許安知一把扶住。
此時沈嶼也沒在意那麽多,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兩個人。金項鏈和平頭那桌上的另外三個人一見不對勁,也是立馬起身欺壓了過來。
“性騷擾可以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和罰款。情節嚴重的,構成強制猥亵、侮辱婦女罪的,最高可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許安知冷冷的掏出手機又說到:“南胡派出所就在附近,你們要不要驗證一下?”
許安知話音剛落,金項鏈身後有兩個人面色明顯有些猶豫,但金項鏈卻一臉不屑的耍賴到:“我們就是想過來請你們過去喝一杯而已,性騷擾?你唬我啊?”
沈嶼用左手抵住想要壓過來的金項鏈,扯出一絲冷笑說到:“朋友,給個面子,你們的單我買了。我跟我朋友都是本地人,建康這邊還算認識點人,就這麽點小事情,大家都别弄得不開心,怎麽樣?”
金項鏈被拂了面子,頓時有些氣急敗壞的一把拽住沈嶼的領子,說到:“老子差你這點錢?”
“大家都理智點。”沈嶼一把握住對方的手腕子,臉上還在笑,另外一隻手卻隐晦的在身後桌上摸索着。
突然,一個酒瓶很突兀的被塞到了沈嶼手裏,沈嶼也沒多想,直接緊緊抄起啤酒瓶,狠狠的,“砰”地一下磕在桌角上。
奮起一腳踹倒剛才推自己的平頭男。周圍的人都被沈嶼的動作吓了一跳,趁着所有人沒反應過來,帶着玻璃碴子的半截啤酒瓶就被沈嶼撂在了金項鏈的肩膀上。
“啊!”應該是楊筱的叫聲。
周圍幾桌的客人見情況不對,也是腳底抹油的就閃到了一邊。
但沈嶼已經顧不上了,歪着頭一臉冷笑的說到:“朋友,多大點事,算了吧。大家因爲一點小事見血,不至于。”
“你他馬”
金項鏈話還沒說完,沈嶼握着酒瓶的手又往他的脖子近了一點。
金項鏈被沈嶼這麽一比劃,隻覺得自己脖子上涼飕飕的,也不知道出血沒出血,頓時有些酒醒了,理智也慢慢湧上大腦。但都到這個時候了,朋友都在周圍,面子不能丢。而且金項鏈也不相信沈嶼敢捅自己,有些色厲内荏的說到:“那你踹我朋友這事怎麽算?”
沈嶼瞄了地上躺着的那個平頭和金項鏈身後面帶猶豫的幾個人,面無表情的說到:“我這還有500塊錢,錢不多,當給你們的賠禮了,怎麽樣?”
金項鏈直勾勾的盯着沈嶼看了一會,沈嶼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金項鏈。
大概是心裏掙紮了一番,覺得還是小命要緊,金項鏈拽着沈嶼領子的手一松。沈嶼也是松開了握着金項鏈手腕子的手,酒瓶卻依舊拿在手裏沒松手。
“老許,有錢沒?掏500給我。”沈嶼微微側過臉說到,眼睛卻緊緊盯着金項鏈沒離開。
“我放桌上了。”許安知淡定的說到。
“嗯。你們先走。”沈嶼提着半截啤酒瓶說到。
“要走我們一起走。”楊筱有些意氣用事的說到。
“你小心點,趕緊出來。”許安知沒理會她,直接一把拉過楊筱就往店外走去。
金項鏈幾人見許安知和楊筱走了,也沒上去攔着。
沈嶼沖幾人笑了笑:“錢在桌子上了,幾位多吃點。”
依舊抄着啤酒瓶往店外退去,見拉開了一點距離,沈嶼便轉身按照正常步伐往店外走去,眼睛的餘光卻還是注意着身後。
剛走出店外,沈嶼立馬就看到了不遠處一臉焦急等待的許安知和楊筱兩人。
見沈嶼出了店門,兩人也是迎了上來問到:“沒事吧?”“他們沒爲難你吧?”
沈嶼朝着身後看了一眼,有些着急的招呼到:“趕緊走,回車上再說。”
推着兩人走在自己身前,沈嶼一邊走一邊還不停的朝身後望去,嘴上還不停的嘟囔到:“快點快點。”
楊筱和許安知也被沈嶼整的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是聽從沈嶼的意見,三人快步朝着停車的地方走去。
見離開了好些距離,那幫人也沒追上來,沈嶼一把扔掉手中的啤酒瓶,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說到:“行了行了,他們沒跟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