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乖,你雖然沒了小娘但是你還有大姐姐,還有祖母,還有父親母親和兄弟姐妹。而且你小娘還給伱生了一個弟弟,你是姐姐,以後要代替小娘照顧好弟弟,對不對?”華蘭柔聲安慰道。
明蘭想起母親臨死前,交代她要照顧好弟弟,說道:“對,小娘讓我照顧好弟弟,我弟弟呢?”
“爹給小七起名叫盛長林,現在由奶媽照顧呢,你要好好吃飯,隻有這樣才有力氣照顧好弟弟。”
華蘭說完,發現明蘭沒有回應,一低頭,才看到明蘭睡了過去。
邊上的丫鬟連忙接過明蘭,将她抱到床上,說道:“大小姐,這幾日六小姐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都是睡着了喂點粥,大夫都說撐不了多久了。現在終于肯開口說話了。”
華蘭看着床上的明蘭,說道:“等她醒來,帶她去見見長林,有了牽挂,她才能活下去。”
“是。”丫鬟應道。
……
白家祖宅
自從顧廷烨繼承白家家産後,就住在這裏。
二房三房都被他趕了出去,不過他也沒把事情做絕,到底是白家血脈,顧廷烨每房給留了點産業,讓他們能夠生活下去。
袁文紹到了揚州沒多久,消息便傳遍了揚州,顧廷烨自然也得知了。
上次袁文紹讓他送信之事,他心裏有太多不解,一直想要找袁文紹詢問。
得知袁文紹到了揚州,他再也坐不住了,派人給盛長柏送了一封請柬。
盛長柏正帶着袁文紹在盛家閑逛,接到請柬看完後,沖袁文紹說道:“大姐夫,汴京甯遠侯府的顧二公子,想請我們明日去臨江閣一叙。”
袁文紹心中一歎,該來的還是來了。
顧廷烨找他的目的,他大概也猜出了幾分,不過這件事始終要做一個了結的。
“行,正好我和他也好久沒見了。”袁文紹笑道。
……
晚上,袁文紹受到盛家的熱情招待。
在壽安堂吃完飯後,閑聊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老太太留下華蘭,跟她聊到深夜,才睡下。
具體聊了什麽就無人知道了。
袁文紹第二天一早,起床練了半個時辰的武藝,才前往壽安堂給老太太請安。
等他來的時候,盛紘他們都已經到了。
“祖母,嶽父嶽母,小婿練武耽誤時間,讓長輩們等我,實在不該。”袁文紹行禮道。
“将門子弟就該如此。我聽華蘭說,你每日早上都會練武,很好。”老太太笑道。
盛紘點了點頭說道:“身爲武将,武藝固然重要,但是将在謀不在勇,平常也要多看看兵書才是。”
“嶽丈說的是,小婿受教了。”袁文紹應道。
這些他自然知道,武藝隻是給了他上戰場的勇氣,并不是武藝高就能代表一切。
不過武藝能保證他在戰場上活下來,他也不會放棄,兵書他也經常會看。
“好了好了,先用飯吧,幾個小的都餓了。”王大娘子笑道。
吃完飯後,袁文紹陪着聊了一會。
老太太說道:“好了,你不用一直在這陪着,揚州有不少風景不錯的地方,現在時節剛好,讓長柏帶你去逛逛吧。”
“是祖母。”
袁文紹和盛長柏對視一眼,起身應道。
他們本來就要去赴顧廷烨的約,現在老太太開口,正好有了理由出門。
……
臨江閣是揚州最大的酒樓,酒樓後面就是大運河。
袁文紹和長柏來到酒樓的時候,顧廷烨已經等在門口了。
“二郎,好久不見。”袁文紹笑道。
“袁兄少年封爵,實乃我輩楷模。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揚州,沒能親自恭賀袁兄封爵,還望袁兄勿怪。”顧廷烨有些羨慕道。
“二郎謬贊了,不過一伯爵而已,比起顧家差遠了。”袁文紹搖了搖頭。
顧廷烨羨慕他,他還羨慕顧廷烨呢。
人家出身侯府,雖然都是嫡次子,但是人家上面兄長身有隐疾不長壽,又沒有子嗣。
爵位以後還是他的,外祖父還給他留了一大筆遺産,妥妥的主角。
“袁兄此話差矣,現在功勳人家都是祖蔭,袁兄卻是自己戰場搏殺立功,得以封爵。大周除了開國之初封的勳爵,至今百年内,因功封爵的屈指可數,袁兄不用自謙。”顧廷烨笑道。
長柏打斷了兩人的話,笑道:“大姐夫,二郎,我們還是進去聊吧。”
“對對對,袁兄,長柏裏面請。”顧廷烨招呼道。
袁文紹點了點頭,跟顧廷烨并肩走了進去。
讓他有些奇怪的是,整個臨江閣,隻有一些小二,一個客人都沒有。
顧廷烨好像看出袁文紹的疑惑,笑道:“這家酒樓是白家的,現在在我名下。今天我交代過,沒接其他客人。”
真是狗大戶!
袁文紹嘴上卻說道:“讓二郎破費了。”
顧廷烨擺了擺手說道:“現在時間還早,酒樓後面就是運河,做了個釣台,咱們釣魚閑聊一會如何?”
“哈哈,要是能吃上自己親手釣上來的魚,倒是不錯。”袁文紹笑道。
長柏知道顧廷烨突然請自家大姐夫出來,肯定有什麽話想說,聞言說道:“今天風雅集新出了一本詩集,我和人約好了一起過去看看,你們先玩,我一會再過來。”
“長柏既然有事,就先去吧。隻需中午前回來即可,到時候嘗嘗我和袁兄釣的魚。”顧廷烨笑道。
等長柏離開後,顧廷烨帶着袁文紹來到酒樓後面的釣台,釣台伺候的下人,把串号魚餌的魚鈎送上,便被顧廷烨打發下去了。
袁文紹将魚鈎甩下河中,看着河面,等待顧廷烨開口。
顧廷烨今年才十六歲,性格尚不沉穩,并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看向袁文紹,說道:“當初那封信,你不該解釋一下麽?”
“解釋什麽?”袁文紹反問道。
顧廷烨氣急,沒好氣道:“你讓我給你嶽丈的小妾身邊的丫鬟送信,你可知事情要是敗露,對我的名聲會有多大的影響麽?”
袁文紹聞言淡淡道:“那你有想過,在我送聘之日,你把聘雁赢過去,對盛家和我的影響麽?”
顧廷烨聞言有些理虧,他當初的事情确實有些不地道。
雖說他心裏準備放水,但卻沒法跟袁文紹解釋,不然隻會顯得他在狡辯。
袁文紹見顧廷烨沉默了下來,眼中笑意一閃而逝,看向河對岸悠悠道:“二郎還記得那日在廣雲台麽?那次算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認識吧。”
顧廷烨聞言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袁文紹,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之前兩人雖然都在汴京,但是圈子不同,并沒有交集,那次确實算兩人第一次正式認識。
“當時我對家裏給我定下的親事很不滿意,每日借酒消愁。其實在最開始聽說家裏給我定下親事的時候,我就曾派人來揚州了解過盛家的情況。”
“我們認識那天第二日,我派的人從揚州回來了,他告訴我盛家大小姐,從小被養在盛家老太太跟前,教養的極好,在揚州風評很好。我也就接受了這門親事。”
“除此外,那個下人無意中還聽到一件關于盛家的事,準确來說是關于衛小娘的事。正好那日你來找我,我就想讓你帶封信,提醒一下她。”袁文紹說道。
“就因爲這個?”顧廷烨聞言有些難以置信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要是暴露,對你和整個袁家的名聲會有多大影響?”
“不然你以爲是因爲什麽?”袁文紹看向顧廷烨說道:“難不成你覺得我和她有什麽私情?”
“你應該調查過吧?我從小就在汴京長大,并沒有離開過汴京。”
顧廷烨聞言沉默了下來,他确實調查過,就連衛小娘他也調查過。
他知道袁文紹和衛小娘之間沒有任何交集,正是因爲如此,他才一直想不通袁文紹爲什麽讓他送那封信。
但是袁文紹的解釋,他又有些不相信,他不覺得袁文紹會好心到冒着讓袁家和自己名聲有損的風險,去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然而他仔細想想,好像又想不到别的可能。
袁文紹不想多聊這個話題,轉移話題道:“你就打算這麽一直待在揚州不成?”
雖然他的解釋有許多漏洞,但是這件事顧廷烨也無從查證,也算是過去了。
顧廷烨聞言有些煩躁道:“我隻是還有些事沒處理完。”
袁文紹似笑非笑的看了顧廷烨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他看的出來,顧廷烨之所以在揚州留這麽久,更多的還是逃避。
他應該知道了一些關于他母親的事情,現在不知道怎麽面對他的父親,因此才一直不肯回到汴京。
顧廷烨看到袁文紹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當年的事情,白家知道的人都不多,他還是從他母親奶娘常嬷嬷口中得知的。
“我能知道什麽?”袁文紹說道:“我就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怎麽開口。”
“什麽事?”顧廷烨疑惑道。
“白家乃是鹽商,現在你接手了白家生意,能不能分點鹽給我?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分府了,府上沒有什麽進項可不行。放心,該多少錢,就多少錢。”袁文紹說道。
“你是想在揚州開設鹽鋪?”顧廷烨驚訝道。
“不是,我是想在汴京開一個。”袁文紹說道。
說實話,鹽算是這個時代最賺錢的生意了。
不過想要鹽就得要鹽引,鹽引早就被各大鹽商壟斷了。
這些鹽商背後都有利益集團,一般人根本插不上手。
顧廷烨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對鹽這一塊一點都不了解,白家雖然每年有一部分鹽引,能得到不少份額,但是這些鹽隻能在淮南道售賣,如果運到淮南道以外,就屬于私鹽了。”
經過顧廷烨的解釋,袁文紹才知道自己有些理想當然了。
鹽這個東西,各地價格都不一樣,爲了保障各地用鹽,各地都有份額的,且不能運送到别的地方。
白家的根基在淮南道,他們弄到的鹽也隻能在淮南道銷售。
“算了,那我在想想别的辦法吧。”袁文紹說道。
事情說開後,兩人之間關系倒是融洽了不少。
顧廷烨不僅向袁文紹詢問了一下汴京的情況,還向袁文紹詢問了明蘭的情況。
袁文紹倒是沒有什麽隐瞞,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
不過明蘭的情況他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明蘭自從衛小娘死後,十分傷心不吃不喝。
顧廷烨聽完,想到當初和他投壺時明眸善睐,神采飛揚的小姑娘,歎了一口氣。
袁文紹神情有些古怪,不會顧廷烨現在就對明蘭有點意思了吧?
那真是夠畜牲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長柏回來了。
三人一起用了飯,才各自歸家。
……
“聽說七公子命硬,所以才把衛小娘克死了,聽說以後還會克主君呢。”
“真的假的?不是說衛小娘是難産而死的麽?”
“這種事情誰說的準呢,反正七公子出生衛小娘就死了,不是什麽好兆頭。”
袁文紹看着長柏陰沉下來的臉色,說道:“我喝的有點多,先回去睡會。”
那邊閑聊的下人,聽到聲音,一回頭看到袁文紹和盛長柏,吓的臉色慘白,躬身道:“見過大姑爺,二公子。”
盛長柏沒有理會她們,而是沖袁文紹點了點頭說道:“大姐夫慢走。”
袁文紹點了點頭,往自己住的院子而去。
他和盛長柏回府後,竟然聽到這種謠言。
但是他畢竟算是外人,也不好插手,隻能離開交給盛長柏處理了。
等袁文紹走後,盛長柏臉色陰沉道:“你們從哪聽來的這些胡言亂語的?”
“二公子,奴婢嘴賤,不該亂說,求二公子饒命啊。”
“求二公子饒命。”
幾個丫鬟連忙跪了下來。
“說!”盛長柏沉聲道:“從哪聽來的?”
“回二公子,府裏好多下人都在傳,奴婢們也不知道誰帶頭傳的。”
“是啊,奴婢們也是聽說的,才說了幾嘴。”
盛長柏沒有理會她們,而是扭頭對身後的随從說道:“以奴議主,每人打三十闆子。”
“二公子饒命啊,奴婢不敢了。”
盛長柏沒有理會她們的哀求,前往了葳蕤軒。
感謝書友2021…7924、羅斯yy、床和被子、如嶽臨淵的月票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