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華蘭猜的沒錯,袁文紹之前的想法确實是想和忠勤伯府那邊劃分開。
不過這兩日他仔細思考過,知道自己太過天真了。
後世兄弟成家,自然而然的就會分家,分家後,就算兄弟家裏出什麽事,也牽扯不到自家身上。
但是在宗族至上的古代,這一點根本就行不通。
顧家四房五房那麽對顧二,在出事後,顧二最終還是出手幫助了。
固然顧二幫他們有别的因素在,但是宗族的羁絆,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而且古代從來不講究什麽一人做事一人當,忠勤伯府那邊要是出了問題,一樣會牽扯到他。
并不是他主觀意識上說劃清就能劃清的。
想通這些後,袁文紹雖然不會有搬回去住的想法,卻也不像之前那樣,一心想和袁家劃分開的想法。
袁家傳承久遠,家中下人還是比較可靠的,要一些過來,用着也放心。
“娘子,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難不成覺着我的提議不好?”袁文紹疑惑道。
“沒有,官人的提議甚好。”
華蘭其實也想過去袁家要些人,考慮到袁文紹的态度便放棄了,現在袁文紹主動提起,她自然不會反對。
……
第二天一早,夫妻二人便來到了忠勤伯府,問安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早飯後,袁文紹喝了口茶漱了漱口,說道:“娘,孩兒府上的下人多是新人,想從這邊要些得力的老人過去。”
袁維昌聞言笑道:“嗯,府上下人沒有老人盯着教導,确實不行。夫人給二郎挑些好的送過去。”
“之前我就想送些過去,二郎說要等娘子過門,後面我倒是把這件事忘了。行,我現在就去挑。”袁夫人還指着袁文紹給他求诰命,爲娘家侄兒謀差事呢,自然不會拒絕。
袁夫人走的時候還把華蘭和馮氏叫上,婆媳倆看着倒也和諧。
“爹,孩兒府上還差個賬房先生,不知道府上有沒有合适的?”袁文紹說道。
袁維昌沉吟了一會說道:“讓李賢的兒子李庸去吧,他這些年一直跟着他爹管理府上賬房,能力不差。”
“爹,李庸不是以後接李叔班的麽,給了我府上怎麽辦?”袁文紹說道。
李賢祖上幾代人都是袁家賬房先生,李庸是李賢長子,一直當成接班人在培養。
“李賢才五十出頭,身體硬朗,還能幹些年,他次子對賬房的事情也十分精通,讓他帶幾年就可以了。”袁維昌說道。
袁維昌這麽說,袁文紹自然不會反駁。
等袁文紹夫妻倆回去的時候,不僅從忠勤伯府這邊要了四個老媽子,還帶回個賬房先生。
四個老媽子可不單單是四個人,而是四個家庭。
他們的丈夫子女加一起二十多口人,全部跟了回來。
有了這些人手,經過華蘭的安排,第二天袁文紹就覺得家裏變的井井有條了很多。
“娘子,我差點忘記了,前日我問了問張安,他對翠蟬也有些意思,你回頭探探翠蟬的口風,要是她不反對,找個時間幫他們把婚事給辦了。”袁文紹說道。
“行,回頭妾身問問,不過翠蟬應該不會反對的。”華蘭笑道。
如果說平常人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麽下人的婚事則是由主人和女主人一手安排,下人根本沒有反對的機會。
一般丫鬟大些了,如果家裏沒有未其贖身,多是嫁給府上護衛家丁,體面些的加給管事的。
張安是袁文紹的長随,深得信任,嫁給他還能脫離奴籍,對于丫鬟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良配了,豈有不同意的。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時翠蟬從外間走了進來,行禮道:“主君,李賬房在外請見。”
袁文紹聞言有些驚訝,說道:“你讓他先去前廳候着,我一會就去。”
“是。”翠蟬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娘子,我去見見李庸,伱找翠蟬探探口風。”袁文紹說道。
“嗯。”華蘭點了點頭。
袁文紹走後,翠蟬和彩簪便走了進來。
她們是華蘭的貼身女使,按照規矩要一直跟在華蘭身旁伺候,不過袁文紹和華蘭說話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就把他們打發出去了。
現在袁文紹走了,她們自然要在旁伺候着。
“翠蟬,你今年多大了?家中可還有什麽人?”華蘭問道。
翠蟬一怔,說道:“回大娘子,奴婢今年十六了,家裏父母尚在還有兩個哥哥,都已成家了。”
華蘭聞言說道:“那也不小了,我跟官人的意思是想把你許配給官人的長随張安,你覺着怎麽樣?”
翠蟬聞言臉色一紅說道:“全憑主君大娘子做主。”
“既然你不反對,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你跟了了我一段時間了,我也不會虧了你,等你出嫁時,會給你添些嫁妝。另外主君那邊的意思是,會發還你們的身契,讓你們成婚。張安母親是主君奶媽,早已改回了良籍,家中還有幾十畝田地,日子不會差的。”華蘭笑道。
錢媽媽家的田地,是袁文紹以前給置辦的,算不上上等,卻也不差。
“大娘子,奴婢嫁人後還想留在大娘子身邊伺候。”翠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麽。”
華蘭連忙将她扶起來,笑道:“我又沒說趕你走,張安平常都在府裏,你自然要留在府上。我的意思是,你成婚後,就在院子裏當管事女使。幫着周媽媽管理院裏的下人。”
她和袁文紹的院裏,算上貼身的四個丫鬟,有十幾個人伺候,一直是周媽媽在管。
翠蟬成婚後,自然不适合貼身伺候,讓其跟着房媽媽一起管理院裏丫鬟倒也合适。
……
袁文紹來到正廳,看到站在那的李庸,擺了擺手道:“坐下說。”
“謝主君。”李庸感謝一聲,坐了下來說道:“主君,府上的賬目我都已經理清了,發現一些問題,想跟主君說說。”
“什麽問題?”
“主君,府裏的進項除了主君的俸祿和食邑,隻有幾個莊子。這樣很不合理。”李庸說道。
袁文紹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主君的俸祿和食邑雖然足夠應付府上的各種開銷,但是平日裏還有各種應酬,來往,就有些不夠了。而府上隻有幾個莊子,說白了就是靠天吃飯的,很不穩定,要是年景好還行,年景不好的時候,就麻煩了。”李庸說道。
袁文紹點了點頭,他府上下人加上從忠勤伯府要過來的和華蘭陪嫁的,有七八十人。
再加上親兵,一共一百多人。
這些人都需要他養活,每個月還要發放月錢。
一個人一兩,每個月就要一百多兩,在加上逢年過節的賞賜,不是一筆小數目。
加上吃喝一個月怎麽也得幾百兩。
除此外宅子修繕維護,他和華蘭平常的花銷,總體算下來,一個月差不多得千兩銀子。
另外平常迎來送往都得花錢。
但是府上的收入隻有他的工資,和官家賞賜的幾個莊子。
工資還好說,算得上旱澇保收,但是莊子就不一定了。
要是碰上個天災,莊稼欠收,不僅賺不了錢,還得往裏頭搭錢。
沒辦法,莊子上那些佃戶都是給他種田的,碰上災年,總不能讓他們餓死。
“你有什麽建議麽?”袁文紹問道。
李庸既然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麽建議想說。
“回主君,賬房現在有不少銀兩,小的的想法是在汴京城内置辦些鋪面,不管是安排人經營,還是租出去,都比把銀子放着好。”李庸說道。
大周并不限制官員經商,官宦人家基本都會置辦些鋪面,做些生意。
有些人家甚至會安排人專門經商,就像盛家那樣,盛維經商賺錢,盛紘做官。
盛維每年都會給盛紘送錢,用來打點。
雖說盛維并不在盛紘治下經商,但是有盛紘這個招牌在,當地官員也不會爲難他。
袁文紹沉吟了一會說道:“你回頭看看汴京有合适的鋪面就買幾個,至于是安排人經營,還是租出去,到時再說。”
作爲一個穿越者,賺錢什麽的自然難不倒他,不過他準備好好想想到底要做什麽。
“是。”
打發走李庸,袁文紹回到了後院。
華蘭見袁文紹回來,讓翠蟬她們顯先下去,然後把翠蟬的意思告訴了他。
“既然如此,以後就别叫翠蟬貼身伺候了,一會我跟錢媽媽說下,等我們從揚州回來,挑個日子讓他們成婚。”袁文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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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