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蓮有些好奇。
月家可是以毒藥聞名天下的,沒有毒藥顯得有些奇怪了。
月峨眉用雪嫩的手輕輕撩了一下耳邊的幾縷長發,撩至耳後,眉眼清潤幹淨,一字一句道:“你在我的心中,用毒藥不符合。”
郁蓮剛想問什麽不符合?
她又道:“我此行也有帶,既然你問了,我走時留一些給你防身。”
市列珠玑,戶盈羅绮,競豪奢。
十裏長街,人聲鼎沸。
街道上有店家的吆喝聲,也有客人跟小攤販讨價還價的聲音,婦人熱議的聲音…嘈聲入耳,熱鬧非常。
天邊出現第一抹夕陽時,郁蓮才想起來一件事,“走,我帶你去見見裴懷安,我喜歡的男子,約摸今年他就會向父皇求娶我吧,屆時方便的話,你可以再來一次京城喝我的喜酒。”
說這話時,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燦爛如嬌豔的蓮花,就如同其名一般。
月峨眉第一次聽她提起這個人。
好友找到心愛之人,她打心底爲她開心,嘴上卻道:“好啊你,找男人了,我幫你把把關,不是人中龍鳳都配不上你呢,莫被那些窮酸書生騙了。”
郁蓮笑意嫣然:“等下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到裴懷安的府上也無需人禀報,她直接帶着峨眉入内,下人去通知主子,不一會兒,裴懷安緩緩走來。
他眼簾微低,身姿挺直,氣度從容沉穩,冠玉束發,漆色的眸底看不出情緒。
少女之前有提起過月峨眉不久就會到。
眼下,不需要她開口,他就知道此人是誰。
郁蓮搶在他前面一步開口:“峨眉,他便是裴懷安,現在在朝中爲官,你看他可配得上本宮?”
月峨眉眼神絲毫不掩飾地打量他。
嗯。
昭陽是個會挑的,長得不錯,看得出來是個聰慧的人。
“不怎麽樣,勉強能配上你,若他對你不好,你便與我說,我讓他試試月家的本領。”
此舉是爲了震懾裴懷安,讓他知道除了朝廷,雲城的月家也是站在昭陽這邊的。
不得不說,昭陽公主真是上天賞了她一副好牌。
‘撲哧’一聲。
郁蓮忍不住笑出來,前世的峨眉下毒毒瞎了裴懷安,後面他以十狗爲要挾,逼得峨眉交出解藥。
月峨眉不明白她的笑容,可是裴懷安明白,抿着薄唇,沒有說什麽。
面對好友的不解的目光,她開口解釋道:
“沒什麽,隻是你讓我太感動了,一時間太開心,忍不住笑出聲來。”
有一些事,不知道怎解釋。
也解釋不清楚!
月峨眉對她笑了笑,對上裴懷安時,又是另一副面孔,一臉嚴肅。
男子被她區别對待的态度整笑了,唇角勾勒出一個弧度,“我會好好對她的,如果我對她不好,你可以毒瞎我。”
“好。”得他這話,月峨眉也應下來,“你自己說的,别後悔我,你最好祈禱昭陽公主不要來尋我訴苦,否則,呵呵!”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口。
任誰也知道是不好聽的。
郁蓮沒有在這裏待太久,帶着月峨眉出去用晚膳,裴懷安有事要處理不去,她也沒再叫他。
月峨眉本來想待幾天就回雲城,孰料,天子腳下竟出現采花賊,爲了當作江湖曆練,她去抓起采花賊來。
一抓就是半個月。
終于以爲完事要回去了,又遇到江中無名女屍,她又摻和查案。
住在公主府太久她也不好意思,于是帶着師弟師妹們出來租宅子住,昭陽在盛京中也有其他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将其中一處給她們一行人住。
月峨眉帶着師弟師妹們查案,也當鍛煉他們。
好不容易案子真相大白了,裴懷安在朝堂中的地位慢慢上升,他不願意昭陽再等,向皇帝提出求娶八公主。
昭陽時不時在自己身邊說起裴懷安的好話,皇帝也沒有阻攔,直接賜了婚。
欽天監算出日子,九月廿二是一個吉日。
兩人的親事也定在那日。
月峨眉回雲城的事再擱置下來,春雪初融時來的盛京,轉眼已至秋季。
爲了安心迎娶心愛的姑娘,裴懷安把一切都準備好,該有的都有,他不再是前世時的一袖清風,這一世天鶴閣賺的錢,他全部用來給昭陽下聘。
秋風卷過長街。
到了九月廿二那日盛京特别熱鬧,十裏紅妝,滿城皆慶。
郁蓮一身鳳冠霞帔,坐上紅轎,從公主府出嫁到裴懷安的府上,敲鑼打鼓的聲音入耳,一片喜慶。
紅蓋頭下的她入目皆是紅。
她悄悄捏起帔頭一角,再掀起轎子的帷幔一角,看到裴懷安一身紅衣騎着白馬在走在前頭,由于被擋住,他的身影看得并沒有那麽全。
隻看了一眼,她趕緊放下帷幔,放下蓋頭,不再偷看。
轎子輕輕晃動,很快便停下。
她知道,到了。郁蓮由着喜婆指引她一步一步地完成整個成親流程,上輩子有成親的經驗,這一次,喜婆一說她就通。
有一些步驟甚至不用喜婆說,她都懂得怎麽做。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禮成,送入洞房。”
随着尖細的聲音落下,兩人正式結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郁蓮坐在床上等待新郎的到來,月峨眉跟春燕、夏雀等人在陪着她。
女人的話多些,幾人在聊着天,紅蓋頭下的新娘偶爾會插兩句話,都是聽她們說得比較多。
裴懷安沒有敬多少酒,太子郁崈豪氣地幫他擋酒,也沒人敢爲難新郎官。
誰敢灌太子酒?仕途不要了?
因此,裴懷安回新房的速度也快。
他一來,幾個少女出了新房,把時間留給兩位新人。
紅蓋頭掀下,露出少女明媚妖娆的面容,耀如春華,今日的昭陽公主,是極美的。
“我娶到你了。”
男子聲音染上柔情,不再是淡漠,“前世的我沒有好好珍惜你,這一世,我一定把之前虧欠的補回來。”
郁蓮伸手握住他的手,“之前我也有錯,不應該以權勢欺你,不該以你祖母要挾你,都過去了,來喝喝合卺酒。”
飲完酒後不久,屋内熄了燈。
春枝海棠化做花,願我與君兩白頭。
(完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