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太過于赤熱,直盯着她看。
無法,郁蓮讪讪道:“十狗才多大,你信他的話作甚?你看我不也沒找男寵嗎?我心中隻有你一個人,怎麽會找男寵呢?呵呵。”
“姨母騙人。”
小男孩的脆聲貼着聲線入耳。
郁蓮還沒來得及瞪外甥,他的口不擇言再次說出口:“姨母已經看好了人選,棠春閣的頭牌一枝月,還有張縣官的小兒子,你說他清澈如水,适合當‘外室’,還有尚書左右司諸司郎中的二兒子,叫什麽名字我忘記了,你說他皎如明月…”
他越說,裴懷安的臉就越黑。
春燕已經事情的嚴重性,立馬抱起小男孩用最快速度離開現場。
他的聲音久久回蕩:“還有李家公子,他溫順…”
直至人不見了。
郁蓮擡頭望半開的檻窗外,已至黃昏,鳥兒歸巢,它們在樹梢上跳躍嬉戲,歡快的吱吱喳喳聲傳入室内。
好一會兒。
她才扯着嗓子開口,先發制人:“誰讓你沒有來找我,我就随便說說,我也沒有想着讓他們入我的公主府呢,你也知道我從前多喜歡你的,巴不得爲你守身如玉呢,不信你檢查一下。”
少女的嬌軟的身子靠過來,裴懷安扶住她,歎了一口氣道:“我在忙,爲了不讓之前的事情發生。”
“嗯,我現在知道了,我也會理解你的。”
她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他疑惑開口:“棠春閣是一個男倌的閣樓吧,一枝月是那裏的男花魁,我略有耳聞,你怎麽會想到跟十狗說,讓他入你的公主府?”
郁蓮盯着窗外吱喳的鳥兒,随意道:“我偶爾會跟春燕女扮男裝外出,她會易容術,前不久去一趟棠春閣,一枝月人長得還不錯。”
“有我好看嗎?”
鬼使神差地,裴懷安問出這句話。
“沒有。”郁蓮沒有發現他說的有什麽不對,接着往下說:“要是比你好看,本公主就放棄你了,接他回府裏好生養着,他一定會對本公主千依百順,哪裏像你這個刺頭,就會跟本公主作對,你說呢?”
他沒有說話,捏着少女的下颚擡起,她撞入他深情的眼眸裏,“怎麽了?”
裴懷安直接用行動證明,薄唇壓下。
封住那張喜歡氣人的嘴。
郁蓮杏眼睜得大大的,這個木頭開竅了,換作以往,隻會是她這樣對他,他哪裏會有這麽主動,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說來,也很久沒有跟他親過嘴了。
刑場那次不算,結束得太快了…
裴懷安吻得認真,少女情緒不知飄往哪裏,一吻結束,她才回過神來,準備開口說些什麽,一陣腳步聲傳來,帶着急促。
她連忙整理儀容,離男子遠點。
是去而複返的徐景曜,一同前來的還有懷甯公主郁蘭。
“姐姐,你怎麽來了?”
她牽着兒子入内,走向妹妹,“十狗說你冤枉他,喊着讓我爲他作主呢,所以我來看看是怎麽回事,你沒有大礙吧?”
懷甯公主保養得十分好,忽略掉她牽着的兒子,看起來不過是十八十九歲的姑娘。
郁蓮綻出一個微笑:“沒事,十狗調皮了,這件事稍後再議。”
郁蘭點頭,思索着開口:“嗯,你傷了佟項明,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以他的爲人,定是要尋你出這口惡氣。”
“姐姐無需擔心,我有應對的方法。”
“什麽方法?”
郁蓮展顔笑道:“我明日就入宮見父皇,說佟家欺負我,佟靜雲别以爲就她有爹我沒有,她會告狀,我也會。”
這倒也是一個方法!郁蘭由着妹妹。
姐妹相處,裴懷安不便久留,提出告辭,郁蓮不留着他,由着他去。
他人一走,她馬上把十狗的事告訴姐姐,懷甯公主斥了兒子一頓,這回,徐景曜長了教訓,以後姨母跟他說誰的壞話,都不準在那個人的面前提起。
随着黃昏落下,端王府的宴席正式開始。
衆人忘記白日裏的不愉快,開心飲起酒來。
郁蓮重回現在,一時間開心,也飲了好幾杯天子笑,她酒量好,不會醉,倒是裴懷安幾杯酒下肚,臉上泛起了紅暈。
宴席散後,他堅持送郁蓮回公主府,他再回家。
夜色濃郁,滿天星辰,可以看出明日又是一個晴天。
翌日,郁蓮掐着散朝的時間,入宮找簡文帝哭訴佟家欺辱她的事,簡文帝子女衆多,公主中他獨愛昭陽,這個女兒也沒有辜負他的希望,有自己的主見,年齡小小便外出習武,長得更是不凡。
這讓簡文帝更驕傲起來,她一哭,他馬上宣佟項明入宮,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十分狼狽。
佟項明心中雖有造反的心思,卻感覺時機沒有成熟,隻能忍着帝王的怒氣。
一柱香後,黑着一張臉從未央宮出來。
郁蓮這下心中暢快了。
她目光望着留着白胡子、鬓發半白的皇帝。
父王,盡管你再壞,但是有昭陽在,一定讓你自然老死,無論是誰當皇帝,你的命一定會留住的。
前世的昭陽爲了保護簡文帝而死,這一世的昭陽,也初心不變。
日子一天天地過着,康王在朝中的呼聲慢慢高起來,能力也越來越出色,甩了其他三位皇兄一條街。
太子郁弘盛縱情縱欲的同時,也擔心父皇廢了自己,立七弟爲太子。
于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日子,派出殺手前往康王府刺殺弟弟,料事如神的裴懷安早就猜出他的動作,生擒了刺客,讓刺客供出主使者,再讓康王押刺客跟供詞入宮面聖。
面對鐵證,郁弘盛依然抵死不認,他從父皇眼中,看到濃濃的失望。
簡文帝希望兒子們通過正當的手段競争皇位,而不是自相殘殺。
次月,太子以無德之名被廢。
皇後寫信給父親,讓他聯合諸多臣子上奏,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可惜,以失敗爲終。
郁蓮知道此事後心情大好,跟春燕女扮男裝上街散心。
大街上,竟遇到一位不熟悉的故人,這位故人現在還不認識她,正是薛康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