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與本宮爲敵嗎?”
二人所選擇的皇子不同,少不得一番明争暗鬥。
是否會變成冤家路窄的局面?
裴懷安堅定道:“不會。我們爲輔,主要還是當事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好。”
兩人關系緩和許多。
裴懷安打量一下四周,随意道:“城南的牡丹花還有半個月就要開了,屆時我想約公主去賞花,不知公主可否有空?”
他目光不敢看向她,心跳動得厲害。
這一世是兩人最初的時候,昭陽還沒完全愛上他,裴懷安不敢保證她會不會赴約。
“賞花啊?”郁蓮一手支頤道:“得看本宮忙不忙了,你半個後再來一趟公主府約本宮吧。”
他點頭稱是。
室内再陷入寂靜中。
裴懷安性子淡薄,但是對于喜歡的人,他不介意多話一些,主動挑起話題道:“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嬌萬态破朝霞。
公主如初發芙蓉,仙姿玉色,若去賞花,相信更比鮮花嬌豔三分。”
少年聲音溫柔,容色俊美,金相玉質,郁蓮一時間看晃了眼,直勾勾盯着他看。
他一雙鳳目熠熠生輝,勾唇輕笑了笑。
昭陽果然一如以往,沉迷于自己的美色。這個認知讓裴懷安心情大好,連她找新男寵的事也大方原諒,決定不與她一般計較。
郁蓮驚覺自己失态,連忙端起白玉茶盞飲起茶來了。
趁着此刻,裴懷安開口道:“公主,我心悅于你,待事情穩定一些,我也做出功績,便會向皇上提親,在此之前,你能不能等等我?不要再尋男寵了。”
再來兩三個‘姐妹’,他恐怕會氣死。
郁蓮美色當頭,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他,很是乖巧。裴懷安見狀,又對她綻出一個微笑,又親手倒茶給她喝。
若不是于禮不合,他都想親自給她按按肩膀。
天色漸漸暗下來。
裴懷安來得晚,相處過後,黃昏已過,到了飯點,他不便多留,提出了告辭,就連少女留用飯也不肯。
他一個大男人,不可以花她的錢。
昭陽之前說過他花她的銀子,是小白臉。
這一世,裴懷安決定在她的面前樹立一個全新的形象。
可惜,半個月後的賞花兩人也沒有去看成,這一刻和諧的相處時光很快也被打破。
裴懷安秘密約談康王郁崈,兩人進行長達一個時辰的談話,最終達成合作的盟友。
既是盟友,裴懷安定是要助他奪得多方勢力。
眼下利用科舉之案拉攏兵部尚書左文翰與汴京巡撫宋暨,是一件重要的事。這兩人前世在裴懷安的計算下,順利入了郁文德的囊中。
這一世,裴懷安并不打算助郁文德,而是助郁崈。
他開始謀算,找了左文翰之子左元駒曉之于情,動之以理,将其中的利害講清楚,更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他的青梅竹馬一起勸,讓他寫下千字悔過書認錯。
同時。
裴懷安順藤摸瓜,助宋暨找到此次牽扯衆多的考官,查清他們是否受賄,更是讓朝中大儒重審左元駒的卷子,給予他一個公道。
此次牽扯重大,由康王出面陪着宋暨辦案,誰不讓三分?
很快,案子得到完美的解決。
左元翰念及康王的救子情誼,倒向幹戈,不再助端王,而是助康王。宋暨雖然沒有明說站哪邊,可是他的行爲卻是慢慢向康王聚攏。
康王郁崈的勢力慢慢大起來。
事了,恰好到半月之後,正是約了郁蓮賞花的時間。
他是開心了,郁蓮不開心,裴懷安一來到公主府,她就劈頭蓋臉一頓罵:“好你個裴懷安,你不知道左元翰是端王的人嗎?你挖别人牆角算什麽?你有本事去培養新的勢力啊。”
這件案子郁蓮也有留意,她本想助宋暨一程,誰料,竟多出一個程咬金來。
本來是說不在意他幫誰。
可是,現在在意了。
兩人這樣下去隻會是對手,成不了不眷侶。
相比她的生氣,裴懷安倒是平靜很多,溫和道:“端王也可以去拉攏康王的人,各有所需,各憑本事罷了,皇位之争本就是一路荊棘。你相信我,我做得再多,都是爲了保護你。”
“我憑什麽相信你?”郁蓮冷哼一聲,“你不過與本宮見過幾次面而已,若本宮被你這三言兩語所迷惑棄了端王去助康王,那本宮豈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她并不完全相信他。
裴懷安安慰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别理太多朝廷中的事,留給我們男人處理即可。你要做的事就跟盛京的貴女們一樣,參參宴賞賞花,盡情玩樂。”
話畢,感覺有哪個地方不對,裴懷安又加了一句:
“盡情玩樂并不包括找面首。”
郁蓮瞪着他不說話。她現在的身份都是源自于父皇活着,父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又能護她多久?皇家之間子女關系薄涼,親姐姐郁蘭嫁給将軍徐康成,就算她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徐家着想。
新皇上位,鏟除異己,提拔自己的人脈。
無庸置疑,朝廷将會換一批鮮血。
她賭不得,才會站在端王那邊。像盛京的貴女們一樣,參參宴賞賞花,說得輕松,她名聲不好,其中原因少不得其他兄弟姐妹的推瀾助波。
郁蓮得聖寵,不少皇子皇女羨慕得發瘋,巴不得拉她下水,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丢了權勢。
否則,就會被這些人吞得骨頭都不剩。
她瞪着自己不說話,裴懷安走近她一些,溫潤如玉道:“别氣了,我帶你去看花。”
“呸,看什麽看,本宮看見你就來氣,本宮跟你很熟麽?不去。”
她扭頭蹬着步伐到亭中坐下,不理他。
昭陽公主府的亭院中有不少奇花異草,經過細心打理,綻放得姹紫嫣紅,十分燦爛。
裴懷安踏上台階,跟在她身後,道:“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我有能力處理好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