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盈盈沒有理會她大驚小怪的模樣,靠在馬車内跷着腿搖來搖去,很是輕松,“你第一次出大胤吧,大胤朝有人造反,還是佟項明這麽大仗勢的,傳得快很正常,估計不止是南诏,周圍幾個國家都知道了。”
有戰争,就有人逃亡。
一些百姓會離開所在的國家,前往其他地方避難,消息就流傳出來。
不隻是這一種,還有商隊從别的國家來,抑或是其他的,多種多樣。
馬車沒有在街停留,直奔南诏國的皇宮。
雍盈盈去見父皇,安排郁向蓮跟春燕二人在她府上住下。裴懷安死去的消息也傳到南诏國君的耳中,他依言放了邵治。
當日,郁蓮也看到了雍盈盈的心上人。
他一身侍衛打扮,兩道劍眉斜插入鬓,身材偉岸,嵚崎磊落,看面相,是不錯。
一女一男走來,女子嬌俏,男子英武,配了一臉。
回了公主府,雍盈盈要跟郁蓮交談,邵治回避,沒有聽她們的談話。
“你們郎才女貌,怎麽不成親啊?”
郁蓮沒有談政事,開口就是打聽私事,在她眼裏,雍盈盈是她的好友,自然是要關心的。
廳堂内。
雍盈盈端坐主位,渾圓美麗的眸子清明平靜,面紗摘下,露出玉頰櫻唇的容貌,淡然地道:“他無父無母,出身低微,父皇不肯讓我們成親,感覺他會辱了皇室的血統。”
這種事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她大大方方說出來。
郁蓮拈起桌上的糕點吃起來,囫囵不清道:“那你現在也沒有驸馬?”
“沒有呢。”
雍盈盈搖了搖頭,“父皇要給我賜婚,我以死相逼,總算把這件事給翻過篇了,等他百年之後就管不到我了,我再做打算吧。”
兩人越聊越開。
雍盈盈本性不壞,可以說是有些天真,所以郁蓮之前才能跟她玩得來,該談正事的時候就談正事,該說私事的時候也不含糊。
此處并無其他人。
郁蓮左看右看觀察無異後,從扶椅站起,走到離雍盈盈最近的坐下,一臉神秘兮兮的,好似是有什麽大事,害得雍盈盈也正色起來。
誰料。
她問了一句:“那你們有沒有什麽那啥?”
“哪啥?你說整句,不要說到一半。”
雍盈盈不明白她的意思,那啥是什麽意思?
郁蓮抿了抿唇,換了一個通俗易懂的說法:“那邵治現在是你的男寵嗎?就是跟你睡一張床上的那種男寵。”
光天化日下說這個,雍盈盈的心跳得很快,砰砰撞擊着胸腔,耳尖上飛上一抹绯紅,遲遲不說話。
她這副扭捏模樣,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郁蓮也沒把握猜出來
從懷中換出小帕子拭擦幹淨雙手,又咳了咳嗓子,才若有所思道:“你父皇這個身子骨估計還能折騰幾年,你還要浪費幾年的青春,不如把那個侍衛收入房中當男寵,你們在一起也名正言順,昭陽公主就有收男寵呢,你也應該知道。”
提及好友,雍盈盈點頭:“知道。”
“那就是了,其實也不一定要當驸馬的,你父皇不同意,你可以另辟蹊跷。”
郁蓮提點她,“做人有時候要多想一些計謀,不一定是墨守成規。”
“唉。”雍盈盈歎了一口氣,單手支肘,倚在桌上。“不是我墨守成規,是邵治不肯,他不願碰我,說名不正言不順,也不肯當我的男寵,我一介弱女子,難道還能對他用強不成。”
雖然邵治不是自己的對手。
可她不願意用這招。
郁蓮也歎了一口氣,當年的她也想對裴懷安用強,可惜裴懷安武功高于她,用強也用不了,隻能用愉鸠香,盈盈能用強,卻不願意。
這樣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這個是盈盈的事,郁蓮也不打算多管,看她們造化。
雍盈盈問道:“你幹嘛歎氣?怎麽了?”
郁蓮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想到當年的昭陽公主喜愛裴懷安,想強迫于他,可是裴懷安武功比昭陽公主高,她想‘行兇’也行不了,最後用了一種叫愉鸠的香,兩人才歡好的。”
“愉鸠香?這個是什麽。”聽着名字像是那種三流的香,雍盈盈還是問清楚。
“沒有錯,就是那種香。”郁蓮從她臉上就能看出她的想法,大方承認。
“此香是月峨眉所贈,饒是意志再堅強的男子也中招。”
月峨眉毒術了得,她所贈的香,不是一般人能躲過,雍盈盈點點頭,原來如此。
神使神差地,她問了一句:“你跟峨眉亦相熟,有這種香嗎?”
此話一出,她就愣住了。
不止是她,連郁蓮都愣住了,盈盈這是開竅了?
雍盈盈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大白天的,她問這個幹什麽,爲了掩飾尴尬,急忙端起旁邊的一盞茶來喝,左顧右盼,“我沒有想要,我就随便問問而已,我什麽都沒有說過,你不必——”
“有。”郁蓮默默打斷她口是心非。
“什麽?”
“我說我有這種香。”郁蓮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道:“嚴格來說,我有這個配方,可以自己配,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前世她感覺問峨眉要愉鸠香麻煩,索性寫信過去,要來了配方。
現在幾年過去了,她還記得配方。
聽到有配方,雍盈盈雖然不願意開口要,可是眼神中的晶瑩出賣了她。郁蓮也知她臉皮薄,一時間放不開,以心湖漣漪言語道:“晚點你讓你的侍女帶我出去找制作香的師傅,師傅按我的配方做,三日就能做好。”
三日?
聽得雍盈盈臉一紅,未飲酒就仿佛醉了一般。
一看就是一個懷春的姑娘。
郁蓮坐在扶椅上,輕輕倚靠着,風涼道:“呦,剛剛還說不要呢,現在臉就紅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春天的季節,有人懷春也是正常的。
她看向湛藍的天空,她也懷春。裴懷安現在不知道如何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