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昭陽公主好戰，跟容淳對過幾次招，今晚來襲的人是雨花門，他來幫黑衣人，郁蓮就認出了他。
不再戀戰，她往後輕輕一躍，拉開距離，道：“雨花門爲何要殺裴懷安？你們收了多少錢，我出雙倍，日後不準再爲難都督府的人。”
少女嬌色天成，豔光初露，娉婷袅娜地站在樹梢上，粉黛未施的小臉有一種讓人着迷的魔力。
趙靖沒有再向她攻擊，眉目嚴肅。
這個小妾有趣，以她的武功跟膽識，絕不是一個安穩待在後宅的主。
他沒有開口，郁蓮又道：“殺了裴懷安對你們用處不大，他是朝廷命官，你們是江湖人士，朝廷的手伸不到江湖中，他也并未對你們出手，你們認爲殺了他，朝廷會放過雨花門嗎？”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的就是雨花門。
郁蓮當時明明滅了他們，現在又起來了。
除根不幹淨的後果！
“裴懷安殺了不該殺的人，他必死。”趙靖話音落下，不再跟少女對戰，而是轉向朔風跟程堯守的屋子内殺去。
他出招洶湧，朔風拼盡全力去擋，一招對陣後，被打倒在地沒能再起身奮戰。
剩下程堯一人抵擋。
郁蓮沒有想到這個他有如此動作，急忙去攔。
恢複九成功力的她不容小觑，能拖得住趙靖，卻殺不了他。
雨花門其他殺手趕到，加入戰局，沒過多久，春燕也提劍趕來，助公主一臂之力。
這場鬥争以趙靖的戰敗而結束。
“住手，不要再打了。”
郁蓮抓住趙靖一隻手縛住他，把鋒利的劍擱在他脖子上，敢稍微有動作就抹了他脖子。
喚停衆人後。
她一把扯下他的面巾，微微吃驚，“你是趙靖？”
眼前的男子目若朗星，棱角分明，被她壓在地上跪着，不是趙靖又是誰？父皇在時，他的職位是錦衣衛指揮使，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還多次保護自己。
沒想到，重生後再相見時，他已經變成雨花門的門主。
當年去滅雨花門，就是由趙靖組織錦衣衛跟郁蓮去滅的。
趙靖微蹙起眉頭，道：“你認識我？”
“嗯，認識。”郁蓮語氣軟了一些。
給彼此一個台階下，樹敵太多并非好事。
也隻有郁蓮會如此，裴懷安若沒出事，會把這些人殺了。
趙靖目光疑惑，他記得跟這個郁向蓮并無交集。
濃郁漆黑的夜色襲來，院裏的燈隻留了幾盞，并沒有很亮，微弱燭火下，郁蓮小臉平靜，“是昭陽公主告訴我的，實不相瞞，我是昭陽公主的好友，之前一直幫她做事，暗中見過你幾次。”
剛剛還說跟昭陽公主不熟，隻有幾面之緣。
現在，又說是其好友。
趙靖一雙厲目充滿不信任，這個女人詭計多端，不可信。
他不需要說什麽，郁蓮從他眼神中就已經了解，解釋道：“剛剛我又不知道你真面目，現在才認出來，你也知道昭陽公主樹敵衆多，貿然說出來隻會引來殺禍。”
“那爲何你現在又說？”
趙靖質疑她。
郁蓮放開他的手，把劍移開，“這不是想着有裴督主的庇佑，說出來亦無妨，不管你是什麽原因想殺裴懷安，有我在，你不會得逞。”
男子站直身子，臉上凜冽的殺意悄然湧出，“你知不知道，昭陽公主就是被裴懷安害死的。你口口聲聲說是她的好友，所行之事背道而行，不怕她泉下有知回來向你索命嗎？”
他的語氣平緩，可語調裏的森冷之意卻呼之欲出。
他在抱不平，爲昭陽抱不平。
這一刻，郁蓮決定跟他講道理，她遞一個眼神給春燕，道：“把他帶過來。”
“是。”
春燕喚兩個都督府的暗衛一起走，很快，她再次返來。
身後的兩個暗衛擡着一個面目剛毅的男子，額頭的疤比較顯眼，他行動不便，沒人擡着，過來需要一些時間。
來者正是越鈎，新傷加舊傷，保住一條命已經是不易，在床上躺了許多日，好不容易好一些。
半夜又被人粗魯地擡出來。
他一臉地不痛快，掃視一圈，擲地有聲地說道：“我知道都督府來敵，可是我這副模樣也幫不上忙，擡我來幹甚？”
這句話，是對郁蓮說的，春燕受她的命令擡他出來的。
郁蓮垂眸打量地上的人，走過去蹲下，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脆聲道：“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否則，今日你也活到頭了。”
臉上傳來痛楚，越鈎老實起來，一臉嚴肅道：“是。”
她問：“可是裴懷安命你殺的昭陽公主？”
“不是。”越鈎不想再挨打，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她又問：“爲何你會拉弓射死她？”
想到這裏，郁蓮還未站起身，又打了越鈎一巴掌，這個人前世竟敢殺她，可惡，氣不過，再打一巴掌。
足足打了三巴掌，她才起身。
這三巴掌，之前的事就當過了。
越鈎被打得有點愣，一瞬間回過神來，眸子噴火似的射向郁蓮。
她擡起手故作威脅，還想挨打是不是？
他才作罷，冷着聲音開口：“是我自以爲是，以爲督主很讨厭她，當時的聖上叫我動手殺她，我順風推舟射出那一箭。此事跟督主并無關系，誰要爲昭陽公主報仇的隻管來，越鈎心中無愧，也不怕。”
他這副死樣子，看得郁蓮又想打他，小手握成拳，還是沒有對他下手。
趙靖站在原地，面容複雜。
一直以來，他以爲是裴懷安的授意。用力經營好雨花門，就是想幫她報仇。
現在真相出來，他的心好似空了一半。
他就那樣站在那裏，很不好過。郁蓮心念一動，向他走去，道了一句：“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完便率先離去，趙靖望着她的背影，想了想，還是擡步跟上去。
越鈎就那樣躺在地上，沒有人擡他回去，掙紮半天也沒起得來。
“你們兩個擡我來的，擡我回去。”
在兩個暗衛行動之前，春燕給了他們一個眼神，他們退下，沒有去擡人。
這回，越鈎殺人的眼神看向春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