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安沒有摻和,把人給了郁蓮,她作主就好。
少女嬌小的身子站得挺直,雪白嬌豔的面容面無表情,單手摩挲着精緻下巴,在思考。
之前越鈎是裴懷安的人,她喊打喊殺,眼下,變成她的人,自然要區别對待。
“你不會安插他在我身邊當奸細吧?監視我。”
兩人之前經常針鋒相對。
現在,郁蓮對他保持一分謹慎。
裴懷安冰着一張臉:“不是,隻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自然無關緊要,除非你有異心,才怕他監視。”
“我不想我的行動都被你知道罷了。”
郁蓮耷拉下面孔,若有所思道:“還是變相的監視啊,那你答應我,讓越鈎完全聽我的,你不準插手。”
裴懷安睨向長案一側,看向越鈎。
避重就輕道:“好,我答應你,但是越鈎若違抗你的命令,自行找我報告,就不關我的事,隻能說你教導無方。”
這一招,把責任推到她身上,越鈎也明白督主的意思,點了點頭。
這是把他安插在郁向蓮身邊。
郁蓮懶得再跟裴懷安争辯,說了跟沒說一樣,她看向越鈎,道:“你把傷養好,我留你一命,若是讓我發現你向督主透露我的行蹤,我要了你的命,哼。”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懷安也緊随離開,回了書房。
夜晚,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廂房内,郁蓮沐浴完身子,在廂房内運功,氣灌丹田,吐納氣息,今晚沒有外出練習輕功與拳腳功夫。
現在主要的是内力,卡在第七成。
廂門處傳來敲門聲,她以爲是春燕,眼睛都沒有睜開,道了一聲:“進來吧。”
腳步聲很輕很輕,來者沒有出聲。
她道:“春燕,你不好好養傷,來找我有什麽事?”
“是我。”
男子清潤的聲音傳來,吓了她一跳,連忙睜開眼,“是你,你來幹啥?”
他一身藏青色長袍,頭發用帶子随意束起,姿态悠閑,往床榻的方向走去,坐在上方。
“來睡覺。”
這三字說得自然,郁蓮收起内力不再運行,臂部往後挪了挪,臉微微一紅,道:“你還是回自己房間睡比較好,我練功比較晚才睡,你要上朝,會睡不好的。”
裴懷安脫鞋上床,問道:“現在武功恢複幾成了?”
“七成。”
她老實回答。
他再問:“哪裏不順?今日你用輕功去九層塔,還可以。”
她答:“内力還不行,遲遲不能突破。”
裴懷安雙目如潭,在思索。
片刻後,他道:“我運功幫你,看看能不能貫通任督二脈。”
他主動提出幫忙,郁蓮樂得自在,瞳孔亮了起來,連忙點頭。
兩人盤腿坐下,一前一後,裴懷安雙手平放在她背上,運起功來,郁蓮也同樣如此。
室内一片寂靜,隻有彼此輕微的呼吸聲,很淺很淺。
這樣不知維持了多久。
直至郁蓮突破了任督二脈,功力大增,直接恢複前世武功九成。
這個認突破讓她又驚又喜,假以時日,她就能恢複至全部武功了,重回當時的那個昭陽公主。
這麽多年的勤學苦練才沒白廢。
郁蓮一開心,就撲向裴懷安,她動作快,他躲無可躲,被抱個正着。
“裴懷安,謝謝你,謝謝你。”
軟香溫玉在懷,他對她心中有意,回抱了她,溫聲道:“你開心就好。”
他話音剛落,郁蓮親了他。
這一舉動,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房間的燭火被男子一指彈滅。
她身上帶有一股獨特的香味,裴懷安聞出來了,是之前昭陽身上所用的芙蓉花香。
“我之前對你初次,沒有那麽溫柔,對不起。”
指的自然是在公主府發生的事。
郁蓮迫不得已地斷斷續續道:“沒、沒關系,本宮、本宮不怪你……”
她說話的聲音帶着一股嬌軟,吐氣如幽蘭,黑暗中,裴懷安能清楚看到她臉上的神情。
也隻有這個時候,她才會露出這副小女子姿态,收起全部的獠牙。
他的心軟了幾分,此時的昭陽,讓他想發瘋,控制不住自己。
勞累過後,有人幫她清理,不願醒來,迷迷糊糊中睡去。
直至半夜,又開始了……
郁蓮睡夢中迷迷糊糊,黑暗任由他發揮,她不經懷疑,之前給裴懷安點愉鸠香有必要嗎?
她帶着這個疑問蕩動睡去,裴懷安去上早朝都沒有留意到,他下了早朝回來,她還未睡醒。
他也沒有打擾她。
日上三竿,郁蓮才慢悠悠起來。春燕的傷用靈藥上了,好了許多,她馬上來伺候公主起身。
“幫我備水,我要沐浴。”
“是。”
春燕馬上安排,同時還安排丫鬟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換掉,包括枕頭。
郁蓮泡在大大的浴桶内,贊許地對着春燕點頭:“果然帶你來是好的,我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屋内隻有她們二人。
春燕受了傷,郁蓮不想讓她伺候,怕加重她的傷口:“叫其他丫鬟伺候我也是一樣的,你受了傷運行不便。”
“沒事的。”春燕輕輕幫她拭擦着後背。
動作輕柔。
她堅持,郁蓮也随了她,道:“雍盈盈什麽時候到京城?裴懷安是我夫君,不能死。”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愛她,眼下,郁蓮是不希望他死的,那麽,就要掌握雍盈盈的行蹤。
看來,今日要走一趟錦春坊了。
順便問問峨眉,那個徐景山是怎麽回事。
春燕恭敬道:“雍盈盈今日就會到京城,隻是不知她直奔京城,還是先去跟佟家彙合。”
郁蓮拿起浴桶内的一朵花瓣把玩,胸有成竹道:“她會先去佟家,跟佟項明談妥後,再入盛京。她做事就是如此,真正落定後,就會全力一擲,她善蠱,我主要是武功跟輕功上乘,我與她,還沒真正比過一場呢。”
南诏國蠱術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郁蓮盤算着如何應對,思來想去,化作一句:“南诏國君真是老糊塗了,什麽事都跟着瞎摻和,他幾個兒子鬥得厲害也不管管,還想着摻和别人家的事,閑得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