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峨眉并不在乎這些,徐景山也沒有在乎,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已經讓我娘回去了,表妹家裏出了事,并不方便回家。我在外買了宅子讓她去住,她一直不肯,我跟她清清白白,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
他的聲音充滿真誠。
事實上也是如此。
一直以來,都是他表妹糾纏他,還在月峨眉面前搬弄是非,害得夫妻走上和離的道路。
準确來說,那封和離書是月峨眉留下。
此後,她就回了月家,對徐景山避而不見,就算見面也有月家其他人在場,兩人鮮少能好好交流。
徐景山知道她來了京城,恰巧他要因爲薦舉的事,也來了此處,便給月峨眉寫信,才有現在的見面。
夏雀半生忙碌,先前一直跟在昭陽公主身邊,昭陽公主死後,又跟姐姐創立錦春坊,開賭場,收集情報,爲後半生做打算。
并沒有經曆過情愛。
也不明白月峨眉跟徐景山的感情。
在她看來,兩個人把話說開了,就好了,可是,兩個人之間仿佛隔了一道長長的溝壑,都越不過去。
這件事對于她來說,有點複雜。
夏雀看向月峨眉,期待她的回答,是原諒徐景山,還是堅持分開?
月峨眉舔了舔略顯幹裂的唇瓣,艱難道:“你若走仕途,定居京城,你雙親還是找來呢?你表妹還是賴過來不走呢?她說這輩子隻有你一個男人。你知道的,我并不能接受你有别的女人,我跟昭陽一樣,有潔癖。”
徐景山聽峨眉說過逝去的昭陽公主,兩人是關系很好的閨友。
此次峨眉會來京城,就是受昭陽的故友所托。
他執起茶杯,輕飲一口上好的西湖龍井,入嘴滿口茶香,是好茶,放下茶杯後,他仰頭望向對立而坐的佳人,唇瓣輕啓,一個一個的回答她的問題:“我雙親尋來,我還是堅定之前的想法,我表妹過來,我一定把她攆去外面住,我有你就夠了,也不會納妾。”
男人話語中,盡是妥協,看得夏雀一愣一愣的。
昭陽公主若得月峨眉的三分本事,恐怕早就拿下裴驸馬了!
看歸看。
她始終沒有出聲打攪二人。
月峨眉耷拉着腦袋,猶豫起來,明顯是放不下眼前的男子,良久,她嗫嚅道:“我身子不易受孕,以後都生不出怎麽辦?”
在大胤朝,不能生孕的女子就是一個大錯。
百姓皆講究多子多福,生得越多越好。
不會生孕的女子,犯‘七出’之罪,可被丈夫休棄。
月峨眉饒是再堅強,也難堵悠悠衆口,語言是一把犀利的刀,無形無狀,殺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
别說婆婆,就連自己生母,都拿她生不出孩子的事說過幾回。
徐景山道:“那就抱養一個。”
月峨眉低着頭開口:“那你跟我保證你剛剛說的那些都能做到,不然我毒死你,你可有怨言。”
“好,要是我做不到,你就毒死我。”徐景山親口承諾。
兩人氣氛好了起來,一來一往的說着話。
月峨眉擡起晶亮的眸子,不再說尖酸刻薄的話。
另一邊。
韋扶暗中發動東廠的人去尋人,手下來報有了線索,抓住幾個犯罪混混,正是他們綁走了薛繡芸。
他挺拔的身影到達時,那幾個男子被抓入了東廠,用了刑,臉上皆是痛哭流涕之色,有一個膽小一些的,還吓尿了褲子。
幾個混混身上皆是傷痕,傷口上用鹽灑了上去,痛苦萬分。
韋扶一來,一旁錦衣衛向他拱手作揖道:“大人,就是他們抓薛繡芸,可是他們不願意承認把人藏到哪裏去。”
剛剛對幾個小混混的施刑隻是小試牛刀。
再不說,這幾人恐怕活不過今日。
錦衣衛瞥了幾個混混一眼,眼神淩厲,吓得他們幾個皆是哆嗦不止。
韋扶掃了一眼被綁在架子上的幾個男子,拿起一旁燒得火紅的鐵烙,随意烙在一個人身上,面無表情,仿佛在做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把人藏在哪裏了?說出來,你們可能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否則…”
他聲音平緩,但語調裏的森冷之意卻是永止不盡。
韋扶沒有再說下去,鐵烙燙在一個人的身上,再換一把,再燙,直接用行動證明他的話。
否則,一個都别想逃。
孫保明白,進了東廠就别想活了,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跟東廠有關系,他們一出手就招惹錯了人,很快,鐵烙就輪到他了,他先一步招了,死也要痛快點,大聲求饒道:“大人,我們知道錯了,我告訴你她在哪裏,您能不能饒我們一命?”
韋扶不怒反笑,冷冷道:“你覺得呢?”
他沒有回答饒不饒他們一命。
反問了他。
孫保絕望地閉上眼睛,顫聲道:“好,我說,她被我們賣去了錦春坊,現在在青樓裏面,賣了人之後我們就走了,她後面如何我們就不知了。”
錦春坊,韋扶知道,是一家青樓。
好,很好。
竟然把人賣去青樓了,他冷聲道:“留着他們的命,我回來親自處理。”
他用輕功快速出了東廠,往錦春坊的方向掠去,心裏祈禱不要出什麽事才好,他保護不了妹妹,眼下,難道連跟妹妹相像的人,也保不住了嗎?
輕功之下,兩刻鍾的時間就到了錦春坊。
錦春坊是春燕跟夏雀所開,護衛皆會武功,韋扶踹開錦春坊的大門後,寒聲道:“你們這裏可有一位叫薛繡芸的姑娘?把她交出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有眼尖的人認出他是東廠的掌刑千戶,來者不善,連忙去通知夏雀。
一位長相妖豔的女子從裏面走出來,嬌笑道:“這位爺,您找錯地方了吧,我們這裏并沒有一位叫薛繡芸的姑娘,你可以到别的妓院問問。”
薛繡芸剛被買進來不久,放在柴房中,她們肯定不知。
在韋扶看來,她們分明不肯交出人。
看了看周圍拔出刀的護衛,他鴻鳴刀出鞘,一下子砍斷了護衛的刀。
衆人被他的刀法吓得後退幾步。
(本章完)